骑士悲歌

忍与残忍之间，艾雷恩选择了离开。他放弃了父亲爵位和城堡，离开了曾经生活了十几年小镇，他甚至抹去了自己姓氏，彻底断绝了与父亲关系。他不想让事情变成像他预想那样。

“仇恨、报复，然后深仇恨、血腥报复。一切仿佛陷入了死循环僵局。”艾雷恩语调中意外掺入了强硬成分。他骑士精神让他始终保持着一颗怜悯和宽容心。

“那些罪恶多端人即使你宽恕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默克只是耸了耸肩膀，作出了旁观者一般反驳。“相反他们会继续行凶作恶，伤害多无辜人！”

≡≡≡≡≡≡≡≡≡≡≡≡≡≡≡≡≡≡≡≡≡≡≡≡≡≡≡≡≡≡≡≡≡≡≡≡≡≡≡≡≡≡≡≡≡≡≡≡≡≡≡≡≡≡≡≡≡≡≡≡≡≡≡≡≡≡≡≡≡≡

第42章：

“要么忍，要么残忍，”赛维德赤声反驳他说话，提出异议。“如果是你，你会做出哪个选择？”

“你猜到没错，我们确是佣兵。”艾雷恩不明白对方问他这话有何用意？同时他又心里默念着：我是一名佣兵，我叫艾雷恩，没有姓氏，我是东方来客人。

么么茶心想：伙计，这还用猜吗？我们言行举止早就出卖了我们职业。他有时候真怀疑艾雷恩脑袋是不是木头做。

再得到对方答复后，赛维德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要雇佣你们。”

“雇佣我们？”么么茶一脸疑惑望着对方，这与她之前既强硬又冷漠态度截然相反。

“是，”赛维德回答道。“我想雇佣你们暂时保护我们安全，同时雇佣你们替我杀死我仇人，”接着她刻意强调道。“当然，我会付给你们一笔丰厚佣金。”

偷马贼望着周围尸体，不禁心里胡乱猜测道：这个女人该不是会想让我们替她去对付刚才那个纨绔子弟吧？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凯斯托伯爵不仅是他们雇主，是他们不能轻易得罪人。罗多克公国境内，凯斯托伯爵地位仅此于葛瑞福斯国王。而他们现所处位置，正好处于总督管辖范围内。

么么茶急忙朝着身旁艾雷恩使眼色，并用手拽他衣角，生怕他答应下来。第纳尔是重要，但性命重要。这是么么茶一贯坚持原则，同时也是佣兵们生存之道。

艾雷恩瞪了么么茶一眼，并甩开了对方手。“我们可以接受你雇佣，保护你们安全，”随后他又补充道。“但你仇人，并不是我们仇人。抱歉，这个任务我们不能接受。”

赛维德闻言，感到有些意外，她带着轻浅笑意问：“佣兵难道不是为了金子而活吗？只要雇主出得起价钱，你们就会接受任何雇主任务。”

“我们是战争机器，我们为战而生，为战而死，我们是雇佣兵。”艾雷恩一字一句地回答。“但那些人总是需要帮助时候找到我们，可即使是再多金子，有些任务佣兵是不会接受。”

“你别把你们说像骑士一样品德高尚，乐于助人，”赛维德毫不客气指出。“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为了生存而杀戮佣兵！”

“没错，我们是为了生存而杀戮佣兵，”艾雷恩重复道。“但我们也是勇敢佣兵，我们是自由佣兵，我们有资格选择雇主，也有权利拒绝任何我们不想接受任务。”

佣兵是矛盾集合体，佣兵是乱世推助者，被世人所唾弃。死亡是佣兵归宿，死神是佣兵朋友，战火纷飞战场是佣兵家，佣兵用鲜血与生命为他们职业增添光彩。

“我毫不怀疑你们勇敢，也不否认你们刚才确救了我们，”赛维德有些不耐烦地摇头接口。“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拒绝我理由！”

“佣兵必须面对死亡，而且是面对大死亡。”么么茶接下对方话茬。“但我们却不会愚蠢到为了第纳尔，去接受一个不可能完成，而白白付出生命任务。”

“我仇人只不过是一群土匪罢了，”赛维德下了评论。“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不可能完成任务话，那么我想你们也保护不了我们安全。”

“土匪？”么么茶简直错愕到无以复加。“我们还以为你仇人是刚才那个贵族子弟，”他连忙解释道。“要知道凯斯托伯爵是我们雇主，刚才我们就已经为了救你们，开罪了他儿子。”

赛维德兴趣索然地问道：“佣兵界不是有句格言：没有永远朋友，也没有永远敌人，只有永远利益！”

“但要看什么情况下，”么么茶油嘴滑舌回应道。“如果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得罪凯斯托伯爵，恐怕即使你给我们再多金子，我们也无法带着这些金子离开这片土地。”

“那这个任务你们能够接受吗？”茱莉亚一旁有些期盼问道。

么么茶转身回答道：“当然，我们正好要去附近村落剿灭一群土匪，”他转而望向长得不像女人女人问道。“说不定就是你说那群土匪，话说，你打算给我们多少第纳尔作为佣金？”

“金子我已经给了你。”赛维德语气平淡回答对方。

么么茶带着惯常微笑说：“这位女士，你是跟我开玩笑吧？”

“笨蛋，你还没听明白吗？”艾雷恩拍了拍么么茶鼓起口袋。“她指是你口袋里那些钱袋。”

么么茶一听，连忙摇头。“噢！不！不！”他振振有词说。“女士，这些都是我们战利品，并不属于你。”

“这些战利品原本不都是属于我吗？只不过是被你偷走了。”

么么茶不理会对方话里嘲讽之意，并给了对方一个适度笑容：“我只不过是从那些尸体身上拿，怎么能说是偷呢？”

“可这些士兵都是赛维德用箭射杀，”茱莉亚声称。“难道他们身上东西不应该属于她吗？”

“女士，对于佣兵而言，战利品谁手中，就属于谁。”么么茶义正言辞说道。“如果你没有金子来支付我们佣金话，抱歉，我们不做无偿买卖，不会接受亏本买卖。”

≡≡≡≡≡≡≡≡≡≡≡≡≡≡≡≡≡≡≡≡≡≡≡≡≡≡≡≡≡≡≡≡≡≡≡≡≡≡≡≡≡≡≡≡≡≡≡≡≡≡≡≡≡≡≡≡≡≡≡≡≡≡≡≡≡≡≡≡≡≡

.

这句话艾雷恩不敢苟同，他尖锐指出：“为残忍辩解是受了残忍驱使。”随即，他语气坚定回答对方问题。“我既不会选择忍，不会选择残忍。”

“既然你没有忍与残忍之间做出选择，”赛维德口气生硬，言辞也变得激烈。“那就请你告诉我，好选择！”

不久将来，他将继承父亲所拥有财产、城堡和封地，以及那些效忠他士兵，为他服务仆人。善良公正他将会得到领民们敬畏和爱戴，而勇敢忠诚他甚至能够得到国王器重和信任。

但他放弃了这一切。他不能肯定父亲会把爵位和领地传给自己，世俗律法并不能真正约束贵族意愿。他不能保证继母不会因此而对自己狠下杀手，毕竟贪婪欲/望能够让人变残忍。

么么茶一旁默克却露出了一副沉重表情。自己选择加入他们，成为一名佣兵，不就是为了杀掉那些作恶多端土匪吗？为了心中仇恨吗？

本章人物：、、、、、、。

忍与残忍之间，艾雷恩曾经体会过。忍让无异是对自己残忍，而所有残忍却又都是由胆怯而产生。也因为如此，他人生就有了不同选择，而这个选择，造就了他现道路和性格。

“被伤害就要变成一个残忍人，然后残忍杀害那些无辜，只是听命行事人吗？你以为这样会让自己变得舒服吗？”艾雷恩告诉对方答案。“不会！这样你不是一样可恨了吗？”

继母当时并没有残忍到想要置他于死地。艾雷恩很清楚这一点。继母只不过是贪婪想要夺走属于他继承权，然后让他年幼弟弟——她亲生儿子——将来某一天继承父亲领地和爵位。

“你根本就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才会说出这些虚伪，冠冕堂皇言词。”赛维德突然怒气爆发吼着，平时冷漠语调荡然无存。“忍与残忍之间根本就没有第三种选择。”

残忍与仇恨有如无边黑暗，它会吞噬一个个曾经鲜活生命。而仇旧恨累加只会一次次撕裂刚刚平复伤口。艾雷恩深知。以暴制暴，只会积累多仇恨，甚至会失去多亲人。

遵照维吉亚国王贵族爵位继承法，以及卡拉迪亚大陆流传上千年传统，艾雷恩作为他父亲长子，他原本可以成为一名受人尊重骑士，一名身份高贵领主。

艾雷恩毫不犹豫回答道：“一个人受了伤害不要紧，要紧是这个人怎么样去面对这些曾经伤害自己人，希望你能明白。”对方话，让他想起了他继母。

他继母为了让他父亲厌恶他，用恶毒手段让他亲手毒死了他狗，然后又他父亲面前诋毁污蔑他。当时他，确没有选择屈辱忍受，也没有选择残忍报复，而是选择了离开。

“伙计们，这些大道理你们可以留到以后争论吗？”么么茶则不着痕迹缓和着气氛。“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要不然团长他们该等急了！”

赛维德并没有再继续反驳对方话，而是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后，开口说道：“看你们装束，如果我没猜错话，你们是佣兵吧？”

“我会选择杀死那些曾经伤害我人。”赛维德声音并没有任何动摇。或许是当土匪时间太长了，让她已经习惯了杀戮。而习惯是人第二本性，就这一点而言，习惯既非残忍也不迷人。

“我不能阻止你选择，但我只想劝告你，”艾雷恩语调中带着失望。“不要让仇恨蒙蔽你双眼，不要仇恨种子你心中发芽。”

赛维德强压住自己愤怒情绪，不置可否地再问：“对于那些想要伤害你人，你能够轻易放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