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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开阳:雀铎与咒灵

第30章山间霁夜·埋古3

瞧不清对方的身影,花立人越潜越深,越来越来吃力,慢慢泅泳不动,使劲挣扎,浑身却仿佛被束缚了一般,不得动弹。

耳中万籁俱静,渐渐不闻声息,水流已止,花立人只觉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瞪大了双眼,憋得满脸通红。

水底下方隐约看见那白衣身影,他手掐灵诀,冉冉沉浮,周身似有灵曜流辉,氤氲明灭,只听到四个字:

他正站在勾栏瓦肆,花街柳巷之中,一侧是桃花流水,临岸是楼阁,有雕栏玉砌,天上是繁星,眼中所见是灯火,五色迷离,火树银花,金鳌喷雪,玉螭垂虹,一派富丽矞皇的气象。

花立人呆在原地,正瞠目结舌,街上行人路过,白叟黄童,红男绿女,正朝自己指指点点,有那妙龄少女啐了一口,面带羞红,急急走开。

他一下回过神来,想起身上衣衫破烂,屁股破了大洞,顿时老大不好意思,掩面躲在角落之中,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只见勾栏瓦肆,花街柳巷,仿佛是做梦,又打了一个自己耳廓子,火辣辣疼。

脚下一重,他睁开眼来,又回到了埋古楼。

头顶骄阳烈日,碧空澄霁。

山风呼啸,卷起落叶缤纷。

花立人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只觉经历了一场大梦,大梦初醒!

他看看身上,浑身淋漓,一地水渍!脑中仿佛一道惊雷,吓了一大跳!

好像不是梦!

地上法印流辉又起,灵曜蒸腾!

山岳崩颓,风云变色,又往下塌陷!

花立人身子又原地往下坠落,口里不自禁哇哇怪叫!

等他再次落地,眼中精光耀目消敛,左右瞧瞧,依旧身在原地!

还是所在山顶,往一侧看去,矮松巨石,赫然见那白衣身影!

他正自背对花立人,单手背剑,往巨石上写着什么。

写完止住动作,他手中的长剑忽而化成一溜白光,没入石中!

花立人心中大惊,咕噜起身,大叫道:“前辈!”

便往所在跑去,白衣身影也未回头,袖袍一展,化为长虹!贯日经天,金光璀璨,投到天际不见!

花立人动容呼唤,叫道:“李白!李白!李白!”激动难遏,情不自禁,眼中泪花滚滚而下。

不知李白写什么,花立人脑中念头一闪,那残缺的铭文!

他飞快跑过巨石一侧,还来不及细看,眼中精芒耀目,一晃之间,脚下塌陷,又回到了埋古楼!

花立人顾不得讶异,身在那石楼之前的空地之上,急急爬起,来到巨石边上,看其上字迹斑驳,动容难遏。

他眼中精光闪闪,嘴里喃喃道:“这里面有一把剑!”

提掌蓄势,花立人迫不及待,正要往石上一掌拍去。

忽而脸上为难起来,迟疑不定,又放下掌来,他不愿意把字迹毁掉。

左右瞧瞧,敲敲按按,希望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也未用力,一下敲出了一条裂缝,心中咯噔一下。

他轻轻再敲,碎裂之声宛然,整块大石瞬间从中裂开两半,轰隆一声巨响,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粉尘匝空。

见一柄剑匣,古朴无华,正直挺挺地插在石台当中!

花立人心中砰砰跳个不停,呼吸急促,血脉贲张,情难自己!心中不住唤道:“李白!李白!李白!”

他慢慢伸手去摸,不住颤抖,毅然决然,将剑匣拿在手中!

剑匣古色斑斓,质朴厚重,无甚出奇。

早迫不及待,花立人手握剑柄,出鞘吐寒芒!

一线寒光闪过,宝剑铮然出匣!

如一泓秋水,霜锋映牛斗!

青光幽幽,晶莹射目,烁烁生辉!

见剑身上镌刻两字:

雀铎!

花立人冲口连声叫道:“雀铎剑!雀铎剑!雀铎剑!”

轻轻挥舞,剑气凛凛!大力一掣,剑光如匹练,芒舞虹飞!

花立人惊喜欲狂,一时技痒,迎风舞剑!

试着施展太白剑法!

他微一动念,太白三式便一遍遍在脑海中流过!历历在目,重现一般,纤悉无遗!

一抖手中剑,寒光照九州!

花立人在山顶之上飞舞纵横,浩气中心发,雄风两腋生!电光疾闪,芒舞虹飞,满身解数,舞了个风雨不透,痛快淋漓!

立在当场,还剑入鞘!

花立人自觉功行大进,回想发生的一切,耸然动容,眼中神光湛发,心中冒出一个字:

契!

他曾经问过师父,何为契。

师父说:“天道自然无为,人道顺之有为,调元赞化参天地,与天地参同契,这便是契。”

当时听师父说的难懂,他又让师父说的通俗些。

师父说:“契便是道统。”

花立人又问谁的道统。

师父说:“大神通者的道统,犹龙隐约,非缘者不遇。”

花立人又问契是怎么来的。

师父说:“参赞天地,调元契道,便成了契。’

他再问契在哪。

师父说:“传承之地,神圣埋真。”

花立人半知半解,念头不止,倘若传承之地有契道,莫不成此地便是传承之地!

他看看手中雀铎剑,神圣埋真,莫不成雀铎剑便是神圣埋真!

大神通者参赞天地,调元契道,观那白衣身影,化为长虹消逝,岂不正是大神通者!

回想匪夷所思经历,花立人血脉贲张,心潮澎湃,莫非自己传承的,就是李白的契道!

世人皆赞李白为诗仙,言其“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文采斐然!却不知李白剑法道术更是超群绝伦,参得玄门上乘正宗,悟透天机,上天入地,纵横自在,号称剑仙!

想起脑海中那大衍天机,花立人默默念叨:

“天听吟,鬼道契,往虚之地,太上通应。”

倘若是李白的契,莫不成叫鬼道契!

李白是仙人,倘若真的是李白的契道,应该叫仙道契,而不是鬼道契。

也不知往虚之地是什么意思,又如何太上通应。

又想起那太白招魂,花立人又默默念叨:

“太白招魂,飞符上章,梦寐通灵。”

李白曾在落水之后口宣太白招魂,只觉招魂两字过于匪夷所思,不知是何意义。

大诗人屈原曾经写过千古诗作《招魂》,魂兮归来!魂兮归来!为客死他乡的楚怀王招魂!

历史传言,李白在一夕醉酒之后,落水捞月,从此魂归天外,身解而去,不知与太白招魂有何关系。

心中满腹疑团,花立人不得其解,一念之间,便见天听!恍兮惚兮,可悟不可说!

他只觉幡然变化,重回新生,脱胎换骨一般,举手之间,大有可为!

心头感念,花立人跪了下来,朝天通诚叩拜,口中说道:“蒙仙师怜念,俯赐殊恩,生死人,肉白骨,恩同覆载!弟子此后必勉为善人,勉行正道,以道济天下,不愧仙师再造之恩!”

说罢拜了三拜,站起身来,转身看着云海苍茫,思潮起伏,紧了紧手中剑,心中叫道:“梗织姑娘!”

一声嘘溜溜马嘶之声倏地传来,铿锵嘹亮,花立人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见一匹白马伫立在楼牌之下,马蹄划沙,摆首扬尾。

花立人心中咯噔一下,不知白马何时到来,竟而一点也未发觉。

他轻轻走了过去,马儿也不惊慌,一任抚摸,甚是驯灵。

仔细看看,白马毛色通体纯白,更无一根杂毛,鲜明光亮,映日生辉。

它身量高大,健悍精壮,两眼炯炯神光,顾盼威猛,神骏非凡。

它奋蹄扬鬃,迎风一声嘶鸣,敲金击石,响遏行云!

花立人脱口赞道:“好马!”

心中暗暗纳罕,劫州全境多山,此地绝顶,怎会出现如此神驹?

他左右瞧瞧,往山顶另一侧看去,除那条通往山洞的悬崖岩径之外,似有另一条蚕丛鸟道蜿蜒向下,隐现灌木荆棘之中。

不知此地是何方,远远眺望,云海苍茫,山巅隐现,邈无涯际。

花立人看看身上,衣衫褴褛,脑中似有一段痛不欲生的颠簸经历,记不甚清。

他一遍又一遍回想,记得身中瘴毒,晕倒洞中,百般折磨,得夏梗织细心照料,期间醒来一次,记得那伤心的哭泣。

花立人不记得夏梗织说了什么,那哭声在脑中萦绕,心头不安。

又眺望山巅,云海之下隐现苍林,花立人不知夏梗织是否还在黑窥林之中,安危如何,想起那瘴毒,心有余悸,打着主意,便想离开此地。

见马上也无鞍辔,不似有主,花立人缓缓抚摸那如雪长鬃,轻轻道:“好马儿,好马儿,你可有名字?”

白马双目如电,口鼻间突突喷气,似无回应。

花立人缓缓轻抚,看看马儿,若有所悟,说道:“好马儿,好马儿,这里是山巅,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又是为了哪般?这里……只有我!莫不成你是要带我离开的吗?”

马儿倏地昂首骄嘶,马首长鬃迎风披拂,远远山巅回响。

花立人一下惊喜,不住抚摸,说道:“好马儿!好马儿!”

只觉马儿通灵无比,绝非一般,身受经历不可思议,想不通,道不明,何妨再多一件!

翻身而上,跨上白马,花立人道:“世上好马有三骏六逸,其中一丈白便是三骏之一,那是世上最白的马儿!好马儿,我看你比一丈白还白,白逾无数,管你叫丈白好了!”

白马奋蹄扬鬃,嘘溜溜一声嘶鸣,响彻云霄。

花立人喜道:“好丈白!好丈白!”

挺据马上,眺望苍茫,人是英雄,马是龙驹!

花立人道:“丈白!带我离开这里!”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花立人循着瞧着,又看见那白衣!

他正依靠在酒楼二楼临栏位置,背对着身子,手握酒壶,落拓不羁,醉醺醺态,不时端起浮一大白。

他顾不得身上的破洞,冲了出来,憋了口气,纵身一跃,也一同跳入江中!

一入水中,花立人耳中喧嚣顿时止息,闷闷沉沉一片,他往白衣落水之处潜去,寻寻觅觅,有灯火潋滟透进,见那水花汩汩。

天听吟,鬼道契,花常在,只眼乾坤。”

花立人只觉满耳都是金石丝竹之声,唱曲闹酒,笑语喧哗,衣香鬓影,笙歌鼎沸,非凡热闹。

突然跑来一群青衣汉子将白衣团团围住,横眉竖目,走出一个掌柜模样的胖子,戟指道:“李白!这回你可跑不了了!今天就拿你的几幅字画!来抵你的酒帐!”

白衣哈哈一笑,醉醺醺喝了一大口,吟道:

说罢酒壶一抛,醉态可掬,摇摇晃晃翻过楼栏,口中含糊不清,又道:

接着他身子一倒,笑道:“捞月咯!捞月咯!”

说着从楼栏掉了下去,噗通一声水响,溅玉飞花,已经醉酒落在酒楼之下的江水当中。

花立人双目放光,肚里大叫:“李白!李白!李白!”

他洒脱一笑,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又吟道: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太白招魂!”

花立人眼中一亮,山河顿时塌陷!地覆天翻,斗转星移,再次投石奔流直坠!

“人如花,花如月,月如水,水倒天涵。

迷中人,不觉晓,生死客,颠倒鬼契。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来不要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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