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等
周肆开始找别的话题:“奶奶，这里的人都搬走了，你为什么不搬呢？”
老人说:“我老伴出去还没有回来，我要等他。”
周肆心头一颤，一种感觉爬上心头，她什么都不记得，唯独记得自己的老伴。
周肆在看老人看，老人浑浊的眼暗了下来，整个看起来很落寞。
几秒后，老人看他:“小伙子想吃什么？”
周肆哪好意思麻烦她:“喝水就好了。”
老人在这里住了几年，也等了爱人几十年。
不知那个人是出了意外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是不喜欢老人了，默不作声的离开，此时已经儿孙满堂。
几年前他时常来看她，奶奶总是搬着把躺椅坐在门口满眼期待的望着巷口的地方，期待着等的那个人出现。
原来真的有人等一个很久，很久，很久。
如果一天，自己的爱人忽然消失，也会像老人一样吗？
漫长的等待着。
等着她回来。
周肆想。
“小伙子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面索然无味，难吃的很，周肆还是把它吃完了，又陪老了一会儿，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去。
老人扶着门框，冲着周肆道:“小伙子，常来啊，奶奶还煮面被给你吃。”
周肆笑笑，温和道:“好。”
在转身的那刻，笑容又敛了下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下次来，下次来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老人没说话，走了进去。
周肆侧着身子撑着脑袋望着外面，记忆中这条巷是热闹，充满烟火气息的，此时却冷清的吓人。
老人盯着他看，没有说话，良久摇了摇头。
周肆轻轻的叹了口气，奶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肆又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试探的道:“奶奶，你记得苏苓吗？”
门推开，里面和几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几张小桌，几把椅子，卫生干净。
因为要开发，这里每户墙壁上都写着超大的用红圈圈起来的拆字，周围的人已经搬离，唯有老人还在这里。
老人许久都没有出来，处于礼貌，周肆又不好意思贸然进去，喊了几声，都不见里边的人回应，担心老人出事，准备进去看看，老人双手端着一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了。
一股酸意攀心头。
即使老人已经失忆退化，不记得他是谁。
周肆没有放弃证实自己想法目的，想要从老人身上有关于证据的蛛丝马迹。
她应该还记得苏苓吧！
过了几秒，她又道:“不收钱的。”
周肆看了眼面，又看向老人，老人眉眼带笑，期待的看着他。
他听过她和老伴的故事，是一段令人羡慕的甜美又甜蜜的故事。
这断故事截止在某天早晨，男主人外出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吃了一口，没有什么味道，应该是老人忘记放盐了，周肆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把面吞下肚，一脸夸赞的道:“好吃，奶奶手艺真棒。”
老人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吃就多吃些。”
“刚煮的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