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空赤月

李歆然苦笑着自嘲道。

“别说这些丧气话。”

何磊落和周希妍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这话的对方。

抬头仰望着天空之上，那包裹李然的赤红光柱顶端浮现的赤月的何磊落愣了一下。

不仅是赤月，另一边的唐轩逸上方的漆黑光柱尽头，给人以绝望压抑的黑日，悄然出现……

“这……莫非就是之前李然爷爷奶奶所说的内容场景真实再现？”

何磊落说这话的同时还被云天月一枪打到了脚边，也不知道这厮是不是真的因为疼，而因此抱着被擦破一层皮的脚丫子吹凉。

“你有那些说闲话的功夫……还不如闭嘴呢……”

虚弱的男声响起，已经被冲过去的那喜极而泣的李歆然扶起的李然脸色略显苍白，只是他的眉毛与瞳孔……皆为令何磊落与周希妍目光一闪的赤红。

那赤月光柱与黑日光柱已经消失，何磊落和周希妍估摸着，唐轩逸那边也是和李然类似的状况……

只是李然这边的眉毛等被染为赤红……那唐轩逸的眉毛……岂不是要变成猩猩那样的？

李歆然虽然疑惑，但老弟平安无事带给自己的喜悦告诉她：现在还不是询问李然这些问题的时候，待会儿找个合适的时候问问他吧。

对视一眼的何磊落和周希妍，皆是看到了彼此脸上浮现的古怪神色。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之前隐瞒我们的事情了吧？李然同学？我可不想听一个刚才发生那样情况的人现在说一句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要了解这件事的真相。”

吹了吹枪口冒出硝烟的周希妍神色淡然地说道。

“现在大家都是共患难的人，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秘密才对吧？”

“好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很明白，我之前见过那遗迹……但可能并不是真的见过……”

沉默不语了一小会儿后，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李然终于坦露了自己隐藏的事情……

但是有关于肩头那诡谲印记的事情，李然却选择自然而然地继续隐瞒下去……他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印记绝对绝对绝对不该是周希妍三人，现在能知晓的存在……

“这么说来，之前李然所见的那遗迹……应该是云中遗迹被毁坏后的场景……”

眼芒闪烁的何磊落摸了摸下巴。

“而云中遗迹为什么会被修复成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样子……应该与附身在李然身上的存在……或者说，一定和赤月与黑日有直接关系！”

“你不如肯定一点，那破碎的云中遗迹就是被赤月与黑日的力量所修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周希妍道，“实际上，云中遗迹是镇压赤月与黑日的一处神秘遗迹，它本不该被人类这种生物所发现，只是因为李然爷爷奶奶所说的那样，之前破碎的云中遗迹被李然爷爷奶奶所发现，而在他们进入这遗迹后，因为无法再走出，所以只好留下那样一段录音，以告诫后世来者，以及让其做出李歆然所说的选择……”

“而在李然的爷爷奶奶走了之后……”

看了一眼李然的周希妍终究没有用“死亡”这两个字，对于后者来说，他此时此刻已经承受得太多了……

“而在身为很可能是第一批发现破碎的云中遗迹的考古学家李然的爷爷奶奶走了以后，过了一段时间，在那被云中遗迹所镇压的赤月与黑日的力量不知为何，可能是被镇压不住它们力量的云中遗迹物尽其用的拿来修复了自己……让自己这个遗迹焕发生机……”

“之前我们所在那里看到的石像中间的那赤黑光柱……应该就是云中遗迹镇压着的赤月与黑日的力量了吧？”

待到周希妍抽丝剥茧地分析完后，何磊落问道。

“没错，但是不知为何，在我们之前就已经进入过喀达尔沙漠一次的李然，却在被黑沙暴卷入其中而因此生命被葬送于流沙之时……可能是因为云中遗迹的镇压不足，导致其所逃出的一部分赤月的力量正好附身在了李然身上，这才让李然奇迹般生还下来，他的那辆越野车也因此劫后余生。”

“你们真是一群魔鬼，柯南里没有你们两个当侦探我不看。”

李然苦笑着耸耸肩。

这两个人几乎把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猜了出来，而且和自己之前所想的也没有什么出入……甚至还多了一些自己所未想到的细节……您二位才是名副其伪实的柯南道尔和江户川乱步吧？我只是个拿来凑数的伪学神罢了。

“看来以后就有正当理由解决唐轩逸那个渣渣了，我的好哥们儿……”

何磊落坏笑着拍了拍李然的肩头，而后将此前他和周希妍等人所经历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道了一番。

“原来如此，所以说之前祭坛上的攻击其实是为了将我们双方分开，而后黑日的力量就附身到了唐轩逸的身上，感应到黑日力量爆发的我……身上的那赤月的力量也随即爆发，也代表了我们双方已经划定好了各自所属的……阵营？！”

深吸一口气的李然大受震撼。

原本以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话纯粹是在虾扯淡，没成想命运居然自然而然地验证了……自己才是虾扯淡的那个傻叉。

周希妍喃喃自语道。

赤月必将临空，黑日笼罩宇宙……他们就是李然爷爷奶奶所说的……被命运厌恶而因此唾弃的后世者？！

他们三人站在赤月的李然这边，而云天月和唐轩逸则身在黑日所笼罩的另一边……原来在冥冥之中……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啊！

“万物都是循环，死既是生，生就是另一种死，大的极点就是小，小至极点就是无限大，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原来我们竟是被万物的循环而无情抛弃的可怜之人啊！”

他的猜测也和李歆然的相差无几，但是事情真的有他们分析得如此简单？还是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该想这么多？

“还来？梅开二度？”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令周希妍三人世界观彻底崩塌的天方夜谭，虽然之前就崩坏得差不多了吧……但是现在，他们眼中所发生的一切，又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还是某种征兆？

“李然爷爷奶奶说的一定就是我们这些后世来者，我们'这些后世来者终会接受不属于这个世界力量的洗礼与考验……莫非就是指把我们带到这地方的那遗迹之中的光柱……让我们接受刚才那样灭世级别灾难的考验？”

“这是两个选择，而经过之前那些事情也不难看出，赤月与黑日也是两个不同且彼此仇视对方的力量，李然的爷爷奶奶所说的话，事实上不是为了告诫身为后来者的我们，而是催促我们这些后世来者，必须要在这两个他们所说的选项中选择一个……”

何磊落不敢确定，但至少暂时可以相信李歆然的分析和自己内心的猜想。

“当然没有那么轻松了，虽说命运可能已经抛弃了我们，但已经让我们做出了彼此的最佳选择了，”周希妍似笑非笑地说道，“难道你们还没有反应我们和那渣渣的站位吗？”

何磊落李歆然二人瞬间悚然惊闻，是啊！他们只顾着思考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忘记了观察现在的局面……

“请问我亲爱的雇主李歆然小姐，您的宝贵意见……可否提一下？”

“你猜的正是我想说的，不过我更在意后面两句话，”目光淡然的李歆然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着注视自己的何磊落，“在混世中迷惘着灭亡，亦或于深渊堕落中走向光明……”

“我只是想说这话而已，你不要误会什么。”

“我也是，咱们可没任何类似于一夜情滚床单的关系。”

“那还不简单？走向光明和白布一盖上菜上菜我还是晓得哪个好的，不过我只怕这事实的真相……恐怕没有您分析得那么轻松。”

收起笑容的何磊落缓缓道。

摸了摸下巴的何磊落看向了此时沉默不语的李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