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空赤月

“明白，这个主将很会玩捉迷藏，把自己藏匿得几乎完美无缺，但再完美无缺的伪装也总会暴露出缺点的。”

云天月沉吟道。

“正邪、黑白，善恶……光影代表它们，但亦是其一部分，对于异类而言：当四周充满光明，影子也就不复存在。”

洛雨倒吸一口凉气。

“传说黑日是来自于域外邪族的神秘且绝对黑暗之力，但也有传闻：它只是宇宙之中一方恐怖存在分裂而出的气息衍生成的一股力量……”

洛河眉头紧锁。

“这是被我们抓到后，以催眠灵器使其说出的烈摩宗弟子的一段话，他在说完后就咬舌自尽了……可能这就是他们坚持与大千混沌世界为敌的原因吧，毕竟……谁都是他人的异类。”

看着起身后走向门外光明的云沐，云天月心头一动。

内心对我有所排斥感的你……也是如你所言么？

走向门外光明的云沐影子被拉的很长，那极致灿烂的光亮投洒在其动人心魄的脸上，仿佛欲将她焚烧于光明之中。

“看来云沐的话很让你感同身受？”

云沐离开后不久，敲门进来的轩辕天骄一脸微笑地问道。

“感同身受算不上，只是她说的有那么一丢丢的悲怆，差点把我也带进去这种让我感觉恶心的情绪中了。”

喝完杯中茶的云天月说。

“你既然不完全信任她，那为何还要留她在自己身边当作是助手？就因为为了让那个借此想监视你的影幻谷谷主安心？看来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只是外强中干的形容词罢了。”

“我可从未提及影幻谷是名门正派，但我所主宰的云岚宗倒是可以完全保证，除了那个云沐。”

摇了摇头的轩辕天骄缓缓坐下，给自己倒茶的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大千混沌世界里上下一心的名门正派凤毛麟角，这少之又少的一部分的代表之一……便是你和那云沐之前所见的千凡梦君的长夜未央宫。”

“那么为何云沐要在我不在场之时称呼你为无常大人？”

“你的问题太多了，云天月姑娘，有时好奇心的代价可是昂贵得你无法偿还的，”轩辕天骄似笑非笑地道，“这个问题我会在日后挑个合适时间告诉你。”

“好吧，我本来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也别太把我的话当回事，轩辕天骄阁下。”

内心郁闷的云天月表面上还是对轩辕天骄笑了笑。

她很好奇轩辕天骄的曾经，但也不是好奇到无时无刻不探知求问的那种疯狂。

“那域外邪族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如今大千混沌世界的人族武者都会对其感到憎恨恐惧？”

“邪魔外道这四个字或许是你理解之中的域外邪族，但能造成神屠魔诛双战，它们又岂能是如此简单之四字可概括得了的？”

轩辕天骄回答道。

“待到到时见到它们之后你就会明白了，那是要将大千混沌世界的所有生灵都吞噬殆尽的贪婪种族，包括它们自己在内。”

“互相残杀？”

“对，残杀至最后的最后，唯一存活下来的……便能称王皇神帝……”

轩辕天骄说。

“莫说什么适者生存，若自身足以随心所欲的毁灭一切，谁还会在乎互相残杀这种微不足道之事呢？大千混沌世界的人族武者势力与其他古族等……亦是如此，域外邪族只不过算是将大千混沌世界之人的欲望无限放大了的、大千混沌世界之人的阴暗面而已。”

“很少有人是在谦卑地承认自己谦卑的，很少有人是在求同存异地谈着求同存异的，很少有人是在怀疑中谈论怀疑二字含义的，你们大千混沌世界的生灵只不过是谎话、两面性组成的矛盾而已，你们在向自己隐瞒自己并掩饰着卑劣无知的自己……这是我在杀死它之前，一个域外邪族之存在所说的话。”

“卑劣无知么？”

云天月目光闪烁，她想起了曾在自己家中书馆里的一本书上的一段：

当周围一片黑暗时，有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向前方照射出了极其明亮的光芒……然后，他的背后是更为明显的无尽黑暗。

或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一样，我拿着手电筒照向这大千混沌世界的前方，射出灿烂的光，但我的身后……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恐怖存在？纯混沌？

李然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曾翻阅过的《古录》上那一页所记载的文字……

“当然，只不过目前还无法验证，因为验证的最好方式就是找到代表真相的存在。”

云沐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应能猜到，既然我们云岚宗都是影幻谷的分支宗门之一，那么烈摩宗背后自然也是有着不希望这颗棋子被吃掉的主将，在即将灭宗之际将其扶持到起死回生，死灰复燃的他们更换了宗门隐匿之地，这才未被后来赶到的影幻谷与深迹封天等一众强者全军覆灭。”

“黑日居然真实存在于我们大千混沌世界里……”

混沌之凶威，乃噬食大千世界，轮转万古，而后化纯混沌，其名曰虚道，后崩裂为太虚与大道，大道万千，太虚入古，动荡之中，一物分却，其弧如月，其色若赤，畏力可比太虚大道，故而封之兆转无虚洞，后世便无人知……

若为纯混沌的话……那太虚入古后的赤月又作何解释？难不成是纯混沌崩裂而出的太虚的两丝气息分别进化为赤月与黑日？

“也怪不得那烈摩宗居然收集这种东西……只有这样做可能才能实现他们统治大千混沌世界这充斥无尽欲望的野心吧？”

“这个主将则远比烈摩宗如今据点神秘，即便是大千混沌世界情报与信息能力手眼通天的万言商阁，也不知到底在何地隐藏的他们，坐山观虎斗地看着自己的棋子与大千混沌世界的我们这些超级宗派生死交锋……”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主将和域外邪族有关系？”

云天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虚无怨念体？”

窗明几净的木屋之内，听完对面云沐的解释后，正襟危坐的云天月微微皱眉。

云沐淡淡地道。

“当你对光与暗感同身受，那么其边界就会不断延伸，直至吞噬极光极暗，这个世界便绝无任何偏见存在，正邪黑白之分是因你感悟不够深切，当你决意放弃影子的那一刻，你也就失去了修为与魂魄，带着行尸走肉的一具空壳走向世界尽头……”

“实现不实现的我不知道，不过他们为此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当时收集过程之中，我们云岚宗与影幻谷的长老也是灭杀了不少烈摩宗的人族武者，加之他们所为此而葬送生命的那部分……烈摩宗那时可谓是损失惨重，几近灭宗。”

云沐缓缓道。

能分裂出诞生赤月与黑日这两种力量的太虚……天，这纯混沌绝不可能是什么西域混沌兽神之类……那到底是何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