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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衣卫开始重启人生

第1章菜口问斩

禁卫军打开囚车,拖着男子走上刑场,迫使他跪下。

“沈琮,你可还有遗言?”行刑官喝了一口大红袍,慢悠悠地问。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沈琮木讷了好一会儿,空洞的眼神才慢慢聚焦。

七月十五,京都长安。

秋风萧瑟,叶落纷飞。

街道上车水马龙,素来清冷的市井菜口刑场更是热闹——未满午时,这里便聚齐了达官贵族,还有诸多百姓。

“绛云楼?那是皇族重地,岂容你这等肮脏之躯玷污?”行刑官嗤笑。

沈琮笑了一声,踉跄着站起来,身遭禁卫军顿时面色一变,手中武器立即对准他。

“沈琮,本官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行刑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瞪着他厉声呵斥。

“我丹田已废,又是油尽灯枯之相。您怕什么?怕我还会像十年前一样,捣得这长安天翻地覆么?”

沈琮又笑了一声。

不远处的阁楼上,有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面色淡漠地注视着台下的一举一动。听到他这话时,不免目光一闪,好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

“帝师因故去时,也便只有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为他申冤,还闹得这皇都不得安宁。罢了,带他看一眼绛云楼,而后即刻问斩。”公子抬手下令。

“大人,那绛云楼……”

“本官的话形同虚设么?”公子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

侍卫顿时低头,惶恐作揖一拜:“属下不敢。”

他迅疾离开,台上不多时发生变动,沈琮又坐上囚车,往远方一座恢弘的阁楼而去。

目送沈琮远去,公子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么好一根苗子,若来他锦衣卫,岂会这般任人宰割。

长安街道上车水马龙,亭台楼阁此起彼伏。其中,有座辉煌无比的阁楼更是仿佛身高百丈,直插云霄。

那便是数十代人之力,藏尽天下古书的绛云楼。

沈琮立在对座亭中,远远地瞥着绛云楼。

阔别经年,这阁楼再度入目之时,沈琮的眼眶渐渐红了。

他本是一个混吃混喝的现代白领,一朝穿越来到这架空时代的天朝,成为了一个被扔在乱葬岗的弃子。

在他快被野狼吃掉的时候,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救下了他,并成为他的老师,带着他学道。

后来,他知道了这里是个可以修仙的低武世界,只是灵气稀薄,仙人少得可怜。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他的老师,是那位被誉为散仙的帝师,同时也是天朝内阁首辅。

他跟着老师游历天下间,去了少林寺习武,之后又在华山论剑时,展露出了惊人的修仙天赋。

也是因此,他扬名江湖后又被带回了长安,并得到了那位天朝开国国君景帝的召见。

因为他捉妖天赋极佳,所以他一度成为长安最出名的道人,风头甚至盖过了老师。

之后在长安的几年,是他最快乐的几年——他凭借一身本事除暴安良,更是带动了整个天朝的崇武精神。

可惜后来……老师被不良小人陷害而死,他倾尽一生心血守护的绛云楼,这个藏匿着道门奥义的神圣之地,如今也成了那群富贵子弟游玩题诗的场所。

“云遮,绛云楼乃我道门数十代而成,集天下之精华于此。我今日传与你,你可需得好生守护。”

“老师,弟子一定竭我所能!”

沈琮突然想起了那年他被传授道门天剑时,老师看自己的慈爱目光。

他又想起了老师故去后,他看到老师衣不蔽体的尸首还被野狗啃食时,因为愤怒至极而差点掀翻长安城时害死的那些无辜百姓。

好像……有点过于冲动了。

罢了,去了地府再向老师谢罪去吧。

被带走前,沈琮又看了一眼绛云楼。

那些锦衣华服的人们在昔年道家云集的阁楼中饮酒对诗,谈笑风生,看上去好不自在。

阁楼前,有一块硕大的八卦盘躺倒在地,上面蒙灰而无人问津。

被刽子手砍头之前,沈琮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平静地闭起了眼睛。

此时他脑海中漂浮着的,只有那年日照西沉时,他和帝师的一番对话。

“老师,您身为修真之人,为何还要管这俗事?”

“其世若水,入水而不溺,则为道也。”

“老师……弟子愚昧。”

“云遮,你以后会知道的。”

帝师抚着他的头,斜阳下的白发须眉染上额外的温和与深邃。

那是他最后一次抚他的头。

“行刑!”

随着远方一声闷雷,场上那颗人头咕噜噜转着滚到了地上。

长阶血未尽,又添故人来。

史书载,天朝寿康元年,一代天师沈琮刑场断头。

至此,天朝最后一代道门落幕。

“听说了么,今儿要问斩的是位仙人。”

“这年头还有仙人呢,不都是妖言惑众之辈么。”

囚车上锁着一个戴着枷锁的男子——

男子蓬头垢面,褴褛衣衫下的皮囊满是烙印。一双脚以诡异的姿势扭着,上面锁着镣铐,镣铐上还贴了几张黄符。

百姓们暗中唏嘘时,远处突然传来一片不小的骚动。

公元一六七四,天朝寿康一年。

“是那位被赐了皇姓的指挥使啊,曾经拜内阁首辅为师学道的。”

“哦,那位一战成名的大人啊,确实算得半仙。可惜咯。”

“谁知道呢,那是皇家秘辛。”

“禁卫军到,闲者避让!”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

一队身着戎装,手持利器的士兵井然有序而来。他们散作两排,露出后面的囚车。

“孤陋寡闻呐您,他通敌叛国啦!那放进来的大金铁骑都要踏平长城啦!”

“诶,先帝爷不是素来看重他呢么,都准备拜他为内阁首辅啦。”

扭了扭被枷锁束缚已久的脖颈,他抬头看向行刑官,目光平静地缄默良久:“我想去看一眼绛云楼。”

沈琮的声音十分喑哑低沉,好似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似的。

“听说是为了争一方宝贝,叫两家结了梁子,这新帝要如此下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前朝这般的,可多了去了。”

“……”“……”

“他犯了个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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