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砂锅豆腐
“后有谣言君王后之外甥太史无垢欲不利菅氏，须臾之间宾客散去，只余吾俩叔侄与数十家丁，危如累卵，已无再进之力。”
“原来如此。”
梁天舒微微点头，接着问道：“大夫与菅师弟可知东太史身在何处，可有来至此地？”
还是黑白双煞？
菅清心里第一个泛起了这样念头。
“原是无居观高足莅临，有失远迎，失敬。”
“未闻，吾等不知太史无垢之踪迹。”菅仲康答道。
只是想了想，他接着说道：“不过想来他尚在临淄。临行之际，吾等听闻稷下学宫正欲举办学论，太史无垢身为荀卿高足，断无缺席之理。”
“哦，还在临淄？……哦，原来如此。”
梁天舒面色一愣，然后又是点头，目光悄悄转向了身旁的赵贤满，只是赵贤满目不斜视，端坐着一动不动。
见此，他只能把目光收了回来，对菅清叔侄说道：“既如此，请大夫和菅师弟提供些饮食，饱食之后吾等便与菅师弟离开。”
“啊，现在就走？”菅清叔侄都愣住了。
这天不过是五更，天还没亮，怎么说走就走，这是天不亮就出发？
不过细思之后，两人又是恍然。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想到就要离去，菅清显得有些亢奋，点头赞道：“不错，乘人不备方能出奇制胜，如此方为上策，越快越好。”
“请仲父和二位师兄稍待，我去去就来，给两位师兄准备些吃食，另再安排一下，好让我等更加顺利，平安抵达彼岸。”
菅清推开座几，击掌唤仆人进帐把他扶了出去。
赵贤满等人在帐内静坐。
约莫一刻多钟。
菅清返回，身后跟着十几名奴仆，一个接着一个，穿灯笼似的眼花缭乱把热气腾腾杯盏摆到每个人的案上。
杯杯盏盏摆满了桌案。
“离乡在外、时间紧迫，简陋了一些，请二位师兄多多包涵。”菅清重新坐在席上，对着梁天舒等人举手作揖，客气了一番。
肉糜、黄酒、烧鸡这曾见过，一个月总能吃上几回，蔬菜更是几乎天天都有，这里的看起来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想来不会太出奇，只是这金黄块状的是什么，看起来精致无比……
梁天舒想起了刚才菅仲康与菅清争食互不相让的情景，忍不住地将筷子移向了砂锅。
轻轻用力，微微夹一夹，块状就在筷尖上晃悠，然而却晃而不破，又不失柔性，显然是外焦内嫩。
以前从未见过这等食物。
梁天舒喜不自禁，张大嘴巴，赶紧把筷子往嘴里送去。
只是还不等他把筷子靠到唇边，旁边的赵贤满突然一声大叫，登时把梁天舒惊得手里的筷子晃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阿哟，痛杀某也！”
一块支离破碎的豆腐被赵贤满吐在桌上，捂着嘴痛呼。
“请入座。”
菅仲康身为齐国大夫，接人待物远比侄儿要强许多，菅清发愣之际，他已经开始行礼，并招奴仆搬来了几案，引赵贤满二人入座。
“岂敢，岂敢！”
菅仲康起身还礼，态度谦卑，随后说道：“接到张君子书信之后，吾等于七日前离菅，不意在途中生变，不过数日连失五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夫言重耳。”
黑白无常？
宾主对座。
、梁天舒略整仪容，对着主座上的叔侄二人行礼，道：“吾乃无居观秦重阳夫子门下四徒梁天舒，此为某之三师兄赵贤满，见过菅地大夫与师弟。”
在信中，张天钧不仅说明了赵贤满与梁天舒前来的目的，而且对赵、梁二人之样貌也有描述，谨防他人替代，显然是极为用心。
赵贤满与他是师兄弟俩，而且赵贤满还是师兄，然而此时与菅仲康叔侄交谈者的却是梁天舒。
赵贤满目光低垂，正襟危坐，面孔清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偶尔感受到菅仲康与菅清二人的目光，他才会微微抬起面孔，笑不露齿，极具威仪。
见此，梁天舒向二人解释道：“赵师兄久居深山，后潜居庙观，一心进修，因此不擅言吐，还请大夫与菅师弟见谅。”
“此乃大夫、菅师弟与二师兄之来往文书，及二师兄手信，请二位过目。”梁天舒从背包中取出一卷竹简和几张丝布，递给了菅仲康。
菅仲康与菅清细看，果然是张天钧亲笔书信，以及他们以前来往的文书。
“东太史？”菅仲康闻言一愣，接着就明白了梁天舒问的太史无垢。
传言中太史无垢与梁天舒的二师兄，也就是张天钧并称为“中君子东太史。”，只是太史无垢不甘居于张天钧之后，是以张君子声名远扬，东太史在齐国却知晓的人不多，只知太史无垢是齐国年轻一辈翘楚人物，数一数二。
“果然是张君子手信。”
菅仲康脸上露出些许歉意，抬手作揖微微笑道：“本欲前往鲁山拜会国师、张君子等，不意势如累卵，不得己居于此，心有惭愧，不意国师与张君子目光卓然，早早使二位前来相助，实是感激不尽。”
赵贤满也跟着行礼，不过他的面孔清冷，不见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