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错过

石艾转身就要离开了，她知道这样不礼貌，也不想礼貌。“石艾！”林艾石叫住她，迅速地跑到她的面前，眼光灼灼，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是不想让她走了。片刻间还是石艾接了话：“怎么了，追过来。”

“我们好久没见了，一起吃口饭吧。”似有些恳求，又有些无奈。

“不用了，我刚吃过，你还有小狗，小狗也不能带到饭店里，快带它好好散步吧！”石艾不想纠缠下去，想赶快离开这里。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什么，总之，她一分钟都不想呆。

初春，大家刚从春节的疲劳中缓解过来，可石艾却没有。她在这次的春节中经历了人生中最“残酷”的逼问，从工作到感情，从工资到奖金，从理想型到前任，通通被问了一遍。这种心理压力让石艾有点难捱，可是又没有办法，她的工作是灵活职业，有个电脑就可以干活，又有疫情，这次她不用那么早就回去b市工作，妈妈也开心她这次可以呆得久。

出了门，踩着硬邦邦的柏油马路，石艾呼吸着这北方的独有的凛冽的冷空气，仿佛这段时间的浊气都随着一口口呼出的白雾气吐出去了，也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一点点地走，一点点地挪，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上学的那条悠长的小土路上，这条路，不知道石艾已经走了多少遍。以前的她不愿意走大路除了因为大路太远，还因为没有风景也没有他。

服务生带着他们俩进了包房，昏暗的房间，在服务生插入电卡的一瞬间，又变得金碧辉煌，看到房间通亮，石艾才缓了过来。进了房间，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和口罩，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凉爽的感觉可以让人冷静下来。

林艾石一直都在门口站着，没有进来，看着石艾坐定之后，轻轻地把灯关了几盏，昏暗又笼罩整个房间。石艾对于突然的变暗，有些不适应，立马站了起来。

“干什么，开灯，别这样！”石艾又着急又不敢太大声地说。

“不干什么，黑暗里人会更诚实，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聊天。”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石艾竟然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阴险。索性一屁股落到沙发上，她倒是想看看他想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石艾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他，他让小狗在地上溜达，而他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说道：“你最近一直都在家？”

“对！”

“还是以前的小区吗？”

“嗯。”

“那个大柳树下面还有小池塘。”

“是。”

“我没有喜欢林语志，我们没有交往，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我希望你知道。”

“好。”

“你准备一直跟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吗？”

“哦。”林艾石叹了一口气，向后的沙发仰去。眼睛里也有些生气，一直瞪着石艾。

石艾看他的样子，觉得还是不得罪他了，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她似乎占不到什么优势，恨自己怎么就跟这个大尾巴狼一起来这儿了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的信念全都崩塌了。

她知道林艾石一直都问她的消息，林上也一直透露，他想和她联系。但是想想以前自己的表白，那么主动，也没等来什么回应。反倒是林语志和他关系更密切，对于她来说，这是多么的讽刺。其实，听到他一直想联系她，石艾有点庆幸，有点骄傲，可惜到底没有同意。她不想那么廉价，你喜欢的时候，我就和你在一起，不喜欢的时候就不搭理，凭什么。

“就为了说这些吗？如果这是开场白，那你可以进入正题了。想说什么？”石艾决定不浪费时间了。

“我如果说，在整个高中，我一直暗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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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你，你能不能不这么敌对我。”石艾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打乱了心跳，但是脸上依旧没有显示。

“林语志，她，的确喜欢我，也是她散出我和她交往的消息，我也没有意识到她能这么做，顶着高三的压力。”他无力地解释道，“如果我当时极力地否认，她一个女孩子，我不知道在那样的压力下，她会做什么，大家再嘲笑她，感同身受，我也会崩溃的。毁一个人很容易，可我不想这么做，所以你让我考虑的事，我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石艾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插嘴。

“所以，我报考了b市的g大学。想远离这一切，我不喜欢她，在高考之后，我明确地和她说了，同时也告诉她，这么做已经伤害了我，我能忍受，是因为不想她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影响成绩，影响未来。所以我们两个分开了，高三结束就分开了。估计你也听说了。”是的，她听说了，高三一毕业林上就带着这一消息告诉了石艾。她很惊讶，但是也不想去深究了，因为她还是受了些影响，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不过也还好，也进了b市的一所普通大学。

“嗯，我知道，听说了。那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石艾故意这么问。

林艾石坐起来，头向前探，盯着她说：“我解释，我在赎罪，赎青春的罪，那年你没发挥好，我知道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没影响林语志，倒是影响了你，所以大学四年，我通过qq给你留言，你不搭理我；我找林上一起聚会带上你，你却临阵脱逃；我上你们学校找同学，就是为了遇见你，你却招呼也不打，你是有多讨厌我，多厌恶我，才能做出这些。所以，你对我做的这些，我都认，是我的惩罚。但，我喜欢你，怎么办？”

“我成绩不好，是因为我没发挥好，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所以没有搭理你。”石艾试图解释一些，因为她就是这么做的。“喜欢我，也没有阻挡你交女朋友，我们都是正常人，谁会放弃现实的快乐，去追逐虚无缥缈的感情呢？所以，我很感谢你7年之后给我的回答，我的青春也有个圆满的句号了。我可以走了吗？”

“……”林艾石没有说话，静静地回望着她，一个像刺猬一样的女孩，她喜欢你，愿意将最柔软的腹部让你抚弄，而她不喜欢你的时候，又将硬刺瞄准你。他的自尊心不想屈服，她亦然。

“你有男朋友吗？”

“我可以走了吗？”

“回答我就可以走了。”

“没有。”

石艾起身就走，碰到桌子，声音有点大，吓到了桌下的小狗，小狗突然就向石艾吠去，石艾哪里遇见过这么敏感的狗，一时间向后退后了好几步，绊倒了林艾石的鞋，整个人向后倒过去，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腰，顺势她的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根部，整个姿势别提有多暧昧了。

“石头，安静，过一边去！”林艾石一只手腾出来，指着狗训道。石艾自己今天倒霉到了极点，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脸红得能挤出汁水了。而林艾石手钳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他也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放手！”石艾低声喝道，林艾石才意识到他们俩这个姿势呆了蛮久的。

“抱歉，我家小狗以前被前主人打过，很敏感，你别怕，它真的不咬人，它只是害怕。”林艾石放开了手，扶了她一把，让她站稳，随即他也站起来了，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近得仿佛能碰着鼻尖，都有些呼吸不稳。

“你愿意试试吗？和我试试，我想试一试。”林艾石轻轻地呢喃，带着磁性的低语，听得心里仿佛有羽毛在撩拨人。

“……”是窒息了吗，为什么这么大的空间，石艾感觉自己有些缺氧，林艾石说的话，让石艾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她推了他一把，两个人的空间大了些之后，石艾逃了出去。

她觉得很丢人，这么多年过去，交过几任男友，还是会因他的表白而心动不已，不是已经忘记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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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小路，是在小河旁的堤坝上，堤坝上种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每当春天来临，小花就会开放，远远望去，一片紫色，后来石艾知道这花叫“紫花地丁”。以后不管在哪儿看到这花，石艾都仿佛回到了家乡，回到了这条小路，和那个悸动的年纪。

回忆着这些的时候，石艾听到有窸窣的小碎步声音，一只丑丑的却很干净的小狗狗，跑到她的腿旁，嗅了嗅，抬头看看石艾，石艾觉得可爱想逗逗它，结果这只小狗仿佛被吓了一跳，向后蹦了蹦，发出低吼，渐渐地，低吼连成了一段似狼狗的吼叫。吓得石艾也有点懵，就在这时，从远处梨树林里跑出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呆呆地杵在哪儿，一直到天都有些黑了，冷风给他吹“醒了”，他才从那巨大的带着出乎意料的快乐中挣脱出来……

“嗨，好久不见啊！”林艾石打破寂静，开朗地打了个招呼。“我家的小狗，小石头，过来！”后面的语气就有点凶，可能是怕狗吓着她吧。“嗨，好久不见。”石艾也跟了句，“新年快乐。”

“哦，那好吧……”石艾有些失望，但又不知道哪来的一丝勇气，大胆地向他靠近半步，小声地认真地说道，“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这件事你也一起跟着想想吧，可以吗？我等你的回答。”

冬日已经远去，春风扫过雪堆，融化了它们，也融化人们心中的雾霭。

蓬松干净的头发，身穿黑色短款羽绒服，黑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身形高大，从梨树林里跑出来的时候，石艾已经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到心脏一紧一紧的，带着疼痛的雀跃，有些喘不上气，浑身都仿佛带着紧张，是他。林艾石。没错，他们两个的名字是反过来的。

他还是那么帅气高大，白皙的脸庞，眉骨低垂，深邃的大眼睛，低头抬眼仿佛狼一样，很迷人。虽然隔着口罩，石艾依旧认出来了他。

磁力仿佛把石艾吸过来，石艾耳朵通红通红，好像那刚从火里烧红的马蹄铁，在林艾石的眼中是那么可爱，白里透红的面庞，高跷的马尾，散落在耳旁的碎发，被风吹起。这仿佛是他梦里想象的样子，没想到真的出现在现实中。心脏啊，慢点跳动，不要让我露出我的想法，拜托了，林艾石无声地感叹。

林艾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睛睁大，眼睛不断地在搜索着她的神情，是真的吗，他在心里不停地问。她的神情，她的音容样貌，和她后面的梨花，成了他日后的不断在梦里回忆的情形，这是他的初恋。

“好！”鬼使神差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失神中带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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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艾石，你等我下，我想和你说句话。”石艾在一个高三快毕业的放学路上，喊住了林艾石，林艾石背着书包，回头皱眉，又有点紧张羞涩。

“什么事？”林艾石轻声地问，又仿佛呢喃，从喉咙里飞出的语言都像是有磁性的吸铁石，

“那我们去ktv，可以带狗……我很想和你说会话，你明明知道我让林上联系过你，问过你的消息，我一直都有你的消息，我谈谈，可以吗？”这似乎带着告白的急促的声音，震得石艾也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他，仿佛这句话是一道符咒，定住了她。

林艾石拴上狗，一边拉着狗，一边回头看着她，她就这么跟着他，鬼使神差地。可能是夕阳太美，空气太凛冽，自己太孤独了，也不知道怎么地，石艾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个小媳妇。林艾石抱着狗，跟她一起进入ktv大厅，要了间包房的时候，石艾的脸突然就红了，这种感觉怎么有种开房的感觉，羞得她脸红的不行。

“林艾石，你准备报哪所大学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石艾抬头，张开那秋水明眸，紧张又执着地问他。

“我，我还没想好，我没想好的事太多了，以后想到了再说吧。”林艾石温柔且带着一丝惶恐地说，他的确没想好，因为她。

显然林艾石也认出来了她，两个人就这么一愣，仿佛回到了那个懵懂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