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天

“多谢恩公将真相揭出，贱妾感激不尽，此生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以报公子之恩。”说罢，恭恭敬敬向元惜年行了个万福礼，神情甚是郑重。

元惜年点点头，没有避开。他知道，这是这苦命女子最后能做的事了。

送走汤林一行后，墨非明带着换了衣物的黎钢三人凑了过来。领着黎钢和元惜年在千机阁各挑了一件物品。这神经大条的九黎族汉子，在拿了东西后问了问价钱，知道价格不菲后，似乎是觉得这顿打挨得值，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天地一片苍茫。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回到灵泉治，玉真子已经出关，比之元惜年刚刚苏醒时，精神差了许多，连着身形都有些佝偻了。

他领着诸位弟子早早就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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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李彦见到师弟师妹回来，还离着老远就迎了过去，从牛车上用戟杆挑起采购回来的年货，兴冲冲地陪着二人往师父那走去。

灵泉观中，晚饭过后。

此刻元惜年正戴着黄巾扎出的兜帽，上面用笔画了眼睛、胡子、嘴巴，又将晚饭偷藏的烧饼掰成两半，一左一右插在兜帽上当耳朵。

他叠架起桌椅凳子，坐在最上面那张椅子上，戴着自制的虎头帽，学者星爷版韦小宝里，在怡春院说书那样，口若悬河地给师父众人讲着下山后发生的故事。

“‘为人不识灵泉治，还称英雄太放肆。我灵泉治的人，没有什么背不起的！’三师姐一声暴喝，脚踏祥云，步走七星，如谪仙下凡，惊得那千机阁的墨公子差点跪下喊出‘神仙姐姐’……”元惜年的唾沫星子乱飞，都喷到凑在最前面二师兄脸上了，后者还听得津津有味。

“休得胡言，你好好说。”三师姐脸一红嗔到。她实在是受不了小师弟夸张的语句了。她性子冷傲、不善言辞。回观后，元惜年主动请缨，承担起给师父众人讲述下山后故事的大任，她也乐得清闲。

“诶，好嘞。”元惜年点头哈腰地应着，又继续了起他的表演……

在山下见到玉真子后，他鼻头一酸，知道上次为了救他，师父付出良多。心中不免想让师父开心点，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

“好了，云儿和年儿此番下山甚是精彩。你们都向年儿学习下，有很多时候，武力不代表一切。”玉真子开始发言总结。

“那还不得多亏了我的丹药好用。”四师姐愤愤不平地小声嘟囔，此次错过了那么多精彩的事，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为啥没答应师姐一起去。

“咳！”玉真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老四从小古灵精怪，玉真子也对她疼爱有加，若不是今日听元惜年说起用丹药相助，杀了山贼胡韦，他还真不知道元惜年，还曾被老大老四坑过这么一场。

瞪了一眼丹魔萝莉，后者吐了吐舌头，不敢说了。又看向童渊，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老僧入定般岿然不动。只是端着茶杯的手上青筋浮现，暴露了他的心虚事实。

无奈摇摇头，玉真子继续说：“你们其余人都早点回去休息。年儿，你随我来。”

于是，带着元惜年往外走去，留下意犹未尽的三人，加一个心如鹿撞却又面上高冷的怀春少女。

跟着玉真子到了他的房中，示意元惜年不必多礼。二人坐在椅子上，玉真子开口道：“年儿，你此番经历，为师颇为满意。原以为你还需多随师兄们学习为人处世之道，现在看来时机已到，有些事也需告知与你了。”

略一斟酌，玉真子下了决心，道：“你可知为何你开智后，我了却一番憾事？”

“弟子不知。”元惜年老老实实回答。

“哎……”玉真子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师兄姐四人皆不是汉人，唯有你除外。”

啊？

元惜年没回过神来，这个消息太过突然。

待他消化一阵，玉真子又说：“老夫一生收了五个弟子，你大师兄是灵族，二师兄有蛮族血统，三师姐是鬼方后人，四师姐却是九黎族人，唯有你，是纯正的汉人。”

“当年在武陵郡捡到你，我就觉得这是天意。我项氏发源于楚地，老夫此生无儿无女，只得你们五人。项家武艺，中正霸气，是以汉人土性资质修习最佳。本想在你身上传承下去，好光复我西楚项氏荣耀，不让这老祖宗的盖世神功在我手中断送。谁料四岁那年你落水失智，而后为师心灰意冷，加入天师教。不时感叹天命难测，愧对泉下列祖列宗。”玉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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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唏嘘，少顷，又振作起来。

“幸得你复又开智，天赋谋略更是万中挑一。从明日起，便由为师亲自教你武功。”玉真子有些激动，脸上都浮现出红润。

西楚项氏？

项羽后人？元惜年又一次震惊了。他终于明白玉真子为啥有能力教出大师兄和二师兄这样的弟子了。项羽的后人，能不牛逼吗？

“弟子谨听师父安排！”元惜年兴奋地回答到。

后又想到刚师父说，师兄姐四个都是异族。

难怪他们长得都有点不像汉人，黑金白红，想起几位师兄姐的肤色，元惜年差点笑出声来。你们的脸都能凑一副扑克花色了。

强压着没笑，元惜年想到自己。汉族是土性资质，那其他四族也都应该各有属性了，忙问玉真子。

玉真子很满意这举一反四的反应，继续跟他讲解。

原来，九州大陆上的人族，绝大部分是五个属性。分别是占据中原腹地，土属性的汉族；具有妖灵水属性血脉，被赶到扶余国的灵族；昔日北方霸主，后被汉武帝打散后一分为二，木属性的鬼方族；脱离鬼方控制，迅速崛起占据北地，金属性的蛮族；以及天生亲火，扎根西南，偏安一隅的九黎族。

汉族土属性，坚韧不拔，以耐力悠长为特性。

灵族水属性，精巧多变，以敏锐迅捷为特性。

鬼方族木属性，亲和自然，以智绝聪慧为特性。

蛮族金属性，酷肃杀伐，以力敌千钧为特性。

九黎族火属性，狂热火爆，以精神通达为特性。

……

“师父，徒儿都记下了，今夜便回去琢磨其中玄机。”元惜年回答，他是准备好好消化下刚刚收到的重要信息。

“好！”玉真子抚须，越看这个小徒弟越满意。最后叮嘱元惜年：“你四位师兄姐的身份，莫要传了出去，这天师教非是一块铁板，勾心斗角的事也不在少数。还有半年时间，希望能赶得上。”

回到自己房间后，元惜年开始思索与师父的谈话。

关于五大种族的事，这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深了几分。各种族有不同的特性，日后遇上后，这也是一个很重要判断实力的依据。

现在自己接触到的就已经有五个职业了，这会又出了五个种族。加上在千机阁见到的空间袋，元惜年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在网游里。

当时在墨非明与黎钢打斗的时候，他就记住那个兽皮袋子。后来也问过墨非明，得知那是用一种叫狍鸮的妖兽皮所制。

这狍鸮是玄阶高级妖兽，相传是上古凶兽饕餮的后裔，长得羊身人面，声如婴儿，喜食人，是不折不扣的凶兽。但狍鸮行踪神出鬼没，又有饕餮血脉，继承了饕餮的空间能力。偶尔被人发现，也凭自身的强大实力和空间能力逃脱，是以狍鸮皮很珍贵。用它做成的皮袋，经过特殊加工，就成了空间袋。

元惜年眼热墨非明的空间袋，问了价格后又泄了气。大概算了算，整个灵泉治卖了，估计勉强买得起一个。

哎，没钱汉子难啊……

想到最后那句“还有半年时间”的话，元惜年没听懂，但他也没追问。师父的意思他已经领悟了，只要自己在武力上能达到师父的要求，半年后的那件事，就能靠自己解决。穿越过来后，这位师父对他确实是关爱有加。自己误食妖丹后，师父为了给自己保命，也能从师父现在明显衰败的气血中，能看出付出的代价。他现在已经确认在山崖上想杀他的必然不是玉真子。所以，为了这个对自己尽心竭力的师父，元惜年决定从明日起不再吊儿郎当，好好习武，以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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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灵泉观的路上，元惜年坐在牛车上，穿行在冰凝雪积的山林小道，正用口琴吹奏着费玉清的《一剪梅》。

曲子幺弦孤韵，勾画出云起雪飞的银色世界。众人含商咀征、听得如痴如醉。

胸中正义感满满的元惜年，说此番话也没避开官府众人，言语中含着对已死窦大人的不尊重。汤林只能假装没听见，抠着指甲盖里的泥。众衙役更是挠头的挠头，打喷嚏的打喷嚏，脚下都不自觉远离了几步。

绿萝闻言，冲元惜年一笑。这笑容如碧波荡漾，嘴角似月牙般翘起，明眸皓齿、眼神清澈，似春风拂面，要驱散冬日的阴霾。

昨夜查出窦大人所有谋杀细节后，众人也没心思再庆功了。草草吃完了饭，桌上的酒都没动。费管家自杀后，线索也断了。这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元惜年也无能为力，那是官府的事了。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一曲终了，余音缭绕。三师姐缓缓睁开眼睛，美眸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

朱唇轻启问道：“此曲可有名？”

“哎，有知识，没文化，想去泡妞都拉垮。”元惜年后悔没在前世多往脑子存点知识，不然这会就能现场翻一翻了。

在楼下送别汤林一行时，这位汤大人对元惜年相当客气，再三叮嘱说，日后如再来锦官城，定要为他接风洗尘。

做过销售的元惜年对这些客套话自是不卑不亢、应对自如。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汤林心中又给这位小人杰加了几分。

看着被看押的绿萝，元惜年走近说道：“绿萝姑娘，你谋杀朝廷命官，死罪必不能免，我亦无力。但我对你说过，真相只有一个，不能让无辜者受牵连。如今害你的元凶都已伏诛，对你而言，也算是仇怨得报了。”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三师姐轻轻念着诗，面颊绯红、声若蚊蝇。

若非元惜年有二阶武夫的修为，还真听不清师姐的呢喃细语。只是这每个字都听懂了，组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黎钢自然也是很感激元惜年，死里逃生的他，愤愤不平地对元惜年说：“这锦官城的官都是些酒囊饭袋，不如小兄弟你一根指头聪明。今日我必须赶回去了，日后要是去我九黎族，我请你喝上三天三夜。”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他也翻身上马，带着族人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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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回头还得多读点书！

元惜年想着，又看向三师姐，只见她脸上彤云未消，玉指轻轻摩挲着念力球。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儿高冷御姐的模样，就是一活脱脱的怀春少女。

“一剪梅”元惜年也不卖关子，如实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