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顶端
“捷德老师午安。”
捷德点点头，看向维克斯。
“赞雅，我能和你谈谈吗？”
但食堂的服务并不需要金钱，自然也不会是免费的，一切消费花费的是学分，用作学员晋升下一级学部不可交易的虚拟数字，数值的变化保存在个人档案上。
“小狐狸，这不是你最爱吃的酱烧兔腿吗？怎么不吃了？”卢修斯抓起盘子里的食物，在小浩眼前甩了甩。
小浩想咬过去，可满腹的反胃感让他把嘴巴缩了回去。
“你可否愿意拜入我的门下。”捷德低沉地开口道。
这太突然了，维克斯一时不知怎么回应，两眼茫然。
成为一名高阶驭法者的徒弟，绝对能比在学院里学到的更多，若是其倾囊相授，便不需要大量高昂价格的法术书来丰富法术核心了，那可是高阶驭法者的毕生所学。
“我虽是蓝泉法师，不同于你的元素派系，不能传授你任何法师的法术，但我在课上讲过，蓝泉法师是对法力最有深刻了解的职业，最能解决法力修为上的疑难杂症，也在这个方面更有独到之处。”捷德的眼睛充满期望，他的话让维克斯原本拒绝的信念有所动摇。
加上再三思索，以及一些不可名状的理由。
“非常抱歉，捷德老师。”维克斯躬身。
“我明白了，真是遗憾啊。”捷德叹气，干脆地转身，在小道上缓步离开了。
远望捷德渐行渐远的身影，维克斯也有遗憾，但总感到有点不太对劲，在此处巧合地与捷德相遇，分别时又不拖泥带水。
卢修斯上前一步，“让我猜猜，找你收徒的。”
“嗯，我拒绝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意料之中。”卢修斯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你们的职业派系不同，拜师主要是为了学法术嘛；第二，捷德老师·在学院里没有公开全名，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关于他的信息太少了，大概是咱们的讲师中最神秘的了；第三……”
卢修斯拍在维克斯的双肩上，忽地俨然正色，随即双手发力，“普渡者，普渡者啊！”
在剧烈晃动中，维克斯回想起自己拒绝的原因，其实纯粹是因为卢修斯说的第三点，卡帝莫斯早在近一年前就说过，他不会教授维克斯任何炼金技术之外的东西，即便如此，维克斯依旧无比期待，在他的心目·中，卡帝莫斯不仅是高明的炼金师，定然同是一名强大的法师。
两人来到新世纪之钟的底下，仰望天空来看，这座百米高的钟塔高耸入云。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对啊，只要你愿意爬到顶上。”
卢修斯走进没有门的入口，维克斯并不情愿地跟上，然后便是盘绕钟塔内壁，螺旋式的楼梯。
新世纪之钟建于新世纪之始，并对临落尊院内所有人开放，维克斯多次经过这里，却不曾驻足过。
“原来你挺闲的，还有时间来这种地方。”脚下看似无尽的台阶让人望而却步。
“你要知道我们天空之子是站在高处的，当然会想去到达什么地方的顶端。”卢修斯的脚步悠然自得，话里还有另一层意味。
楼梯完整地走完一周，塔身内侧便有雕饰精美的琉璃窗与人视平，总计百余，缤纷的琉璃组成绝不重复的样子，上面描述有来自不同时间的故事，直至台阶尽头。
“你现在觉得此行不虚了吧。”卢修斯的脚步很慢，配合着维克斯的速度。
“嗯。”本该出现在这钟塔空白墙壁上的内容，浓缩到窗户上了，维克斯对此饶有兴趣。
“从第一个人走出地下世界，到新世纪的开始，所有历史重大事件都在那些玻璃上总结了。”卢修斯边走边回头讲道。
地下世界坐落艾泽拉斯大陆，其中有个入口离圣战者氏族的聚居地很近，维克斯不由联想，于是脸上有了不快。
卢修斯注意到了，话音一转：“那是六万年的文明，过去这么多年，也才探索了七成的地域，以后我们组队去那里探险怎么样？”
“嗯。”维克斯略有敷衍地应道。
他们走到了台阶的最高层，维克斯目不转睛地看着最高处琉璃窗上描绘的背影。
“赞雅，”卢修斯走到他的跟前，“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个问题了。”
闻言，维克斯转过头来，“什么？”
“为什么你一直都在避免念出我的名字？听到‘卢修斯’你还会这样。”卢修斯稍加控制，细微地皱眉，不细看无法看出他的表情有所变化。
这是对维克斯的模仿，模仿得很像，让本人都有些尴尬。
这本就是他的情绪，维克斯当然知道藏在心底某些别扭的想法。
“我出生的地方名义上是个人的领土，实质是闭关锁国的国家，我的姓氏在那人人皆知，在别处就不会这么夸张了，所以你在进学院前应该没有听说过我的氏族，更不会反感才对。”卢修斯表情十分认真，等待着维克斯的回答。
一阵微风吹来，气氛忽然有些紧张。
片刻，见维克斯沉默不语，显着失望，卢修斯走到一边，透着可以看到蓝天的地方，眺望远方。
“我爸爸也叫卢修斯……”迟疑了一阵，维克斯才勉强说出口。
“我明白了。”简单一句话，从前到后卢修斯都明白了，同时心中释然。
这座钟塔顶端的钟是镂空的，从内部能看到圆形的蓝天，指针和代表数字的符号由发光的萤石雕成，凭空悬浮在中间，随着时间变化。
所以在黑夜也能通过新世纪之钟知道时间，生活在临落尊院里，维克斯对这些神奇的物件已经见怪不怪。
卢修斯倚着墙壁边缘，小半个身子穿过钟面镂空的部分，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留神就会失足，摔在草地上，变成血肉模糊混着绿色的东西。
“小心点。”维克斯担心道，卢修斯的位置对他而言很危险，自己始终都站在阶梯扶手旁，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居然会担心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平常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卢修斯笑着看他，“赞雅，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知道，你小心点。”
“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你也过来看看风景嘛，除了临城和外围城墙，这里是最高的建筑了。”卢修斯神色自若，如履平地。
维克斯立刻摇头，他真的不喜欢待在高处。
透过维克斯那局促不安的神情，卢修斯看出了什么，一股笑意汹涌而出，又被他突然含住，“你…你不会是怕高吧！”
趁着越来越难忍的笑脸，来了一阵阴风，吹拂在卢修斯的后背，让他顿时失去平衡，脚底打滑。
“搞什么！”如此意料之外，维克斯大惊失色，猛冲过去。
卢修斯轻易地就倾倒而下，维克斯扑到在边上，半个身子跟着落了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两手抓住的卢修斯手腕，全力上拉，可保持现状就已经是极限。
奋力用腰抵住这钟框边沿，即便如此，维克斯也只能眼睁睁瞪着卢修斯那张满脸疑惑的脸，缓缓滑落。
两个·少年悬在几百米的高空，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垂直倒立。
“我快坚持不住了！”维克斯咬牙低吼。
“你放手。”卢修斯慢悠悠道。
维克斯两眼发黑，心中慌得听不进卢修斯讲话，手中的重量逼他拼命思考，该如何能安全地抵达地面。
卢修斯拍了拍维克斯的手背，“放心吧，直接放手。”
维克斯依旧没有听见，只见他双手脱力，另外半截身子也到了半空之中。
他顿时觉得，眼前的青葱和蓝天很美。
感受着往昔有过的失重感，紧接着浑身发凉，维克斯闭眼，开始苦笑自己可笑的结局，竟是在钟塔的顶端失足而死。
“噗噗。”
这低沉的声响维克斯浑然不觉，更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后背托住了自己，他身子突然一轻，这种落差把他从濒死之境拉了回来，再回过神时，居然到了地上。
没了那股拯救他的力量支撑，维克斯两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你该看看《名存氏族录》。”卢修斯双肩扭动，嘴里说道。
维克斯此时仿佛丢魂一般仰望天空，终于是听见了他的话。
定睛一看，卢修斯的外套消失不见，内衬后边一个大破洞，一对洁白的羽翼从那展开，比主人的双手展开还宽，正逐渐向脊梁收拢。
维克斯对此惊异不已，说不出话，心态更是难以平复，直到卢修斯上前把他拉起。
卢修斯解释起来：“这翅膀是我族的天赋，不然怎么能够叫天空之子呢。我们可以控制翼骨，缩进背里，平常穿着衣服所以看不出来。”
骨头声啪啪作响，翅膀再一次折叠。
朝他身后看，数十排白色羽毛紧贴后背，形成身体曲线，若是换身衣服的确看上去没有异常。
“我说吧，你可以直接放手，我是会飞的人类，从高处落下也没有大不了的。”卢修斯笑呵呵道，明显有些得意。
维克斯咬牙切齿地一拳打去，却没用多大力，“都说了小心点。”
说到这点，卢修斯忽然头皮发麻，满脸尴尬。
“太奇怪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好像背后突然空了一样，就……”
“行了，”维克斯打住，“我现在只想回寝室。”
他说完转身就走，卢修斯跟在身后，挠头道：“这事你别跟别人讲，太丢人了，在那种地方掉下来。”
维克斯总感觉有些不对，越想越加快了脚步，自己深知卢修斯有多敏捷，他却把原因说得不清不楚，又好像是真话，这更加让人背后发凉。
（本章完）
.
“真香！”卢修斯故意咀嚼出声，还带着笑意，“不好好吃饭会越变越笨的。”
小浩苦着脸，幽怨地盯着他，自己饥肠辘辘，面前都是食物却不愿动手去拿。
几条交错的狭长小路铺盖在绿油油的辽阔平原上，几里之外就能见到模糊的人影，若是遇到熟人，就需要一段时间的相互靠近才能看清。
他们远远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们走来，辨得是何人后，便欠身行礼。
维克斯避开目光，“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临落尊院教学区的食堂伙食极佳，不止是食材本身的营养价值高，味道上也是无可挑剔，甚至会有高档的餐厅专门高价聘请这里的厨师。
“我不知道这种抑制食欲的法术的诞生是出于什么目的。”维克斯停下筷子，说道。
“当然是为了这个时候，你看看，孩子饿得脸都绿了。”卢修斯大笑出声，若是在咽下食物之前，就会大失仪表。
“我回去冥想。”冷凯端起餐盘，离座，丝毫不给面子。
卢修斯的脸跟了过去，一种偶尔才会用的神情，在他那天空色的眼睛中涌现，那是维克斯目前见过的最符合“乞求”一词的样子。
“行吧。”维克斯奈何不住。
结束了午餐，就和约定的那样，维克斯随着卢修斯走出教学区，踏在属于生活区的白石板路上，走向临落尊院的正中央。
“如果课上讲的知识都是事实，那么法力真的可以做到任何事了。”维克斯心不在焉地道。
卢修斯清嗓，另起话题，“我发现一处好玩的地方，下午你们有谁要和我一起去看看，过几天学年结束就来不及了。”
维克斯诧异，全然不知这位老师会为什么事情找到自己，那么这次相遇并非偶然了。
看了一眼捷德那同课上一样严肃的眼神，卢修斯识相地站到了一边。
“伊娜老师的法术下午就失效了，我要在这里吃到晚上。”小浩确信道，似乎对此非常有经验。
卢修斯本就对他不抱希望，视线转向维克斯。
小浩现在承受的就是来自伊娜老师课上答错问题的惩罚，根据个人的体质，短则半天长则三天会完全没有食欲，强行吃下食物就会被迫全部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