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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生而为神

113庞师爷的算计

庞道统又才躬了一躬说到:“我今日算了一下这几日的进项,又查验了过往账目,按此势头连同银库粮仓一并估算,即便九峰颗粒无收,只需稍稍周转,考成已然毫无问题。我现在琢磨是不是干脆就不等九峰了,即日就将银粮解押上都。而今前往上都一路积雪颇多,待得晴上几日,若是积雪化为泥浆,道路反比积雪还不好走,万一误了考成的日子,反不为美。至于九峰的银粮如果到了,到时候直接补去银库粮仓登记造册便好。”

苏望捋了捋长髯,略一思忖说道:“依你所言。”

顿了一顿又补充说道:“这次解押银粮便不用你亲自去了,我让关弘毅点上一彪人马,安排个押解军士,你再找几个头脑机灵口舌利索的衙役带上账目跟着便是,如此一来想必交割银粮不至于出什么纰漏。而你趁着年关未到赶紧去一趟高阳城,仔仔细细打探一下你们口中那孙家小子的底细,我见而今高阳城银粮果然分毫不差,看来那小子还有些门道。”

而今尚未缴交银粮的只剩下九峰一座城池,即便真有缺口,想必也不至于需要周转屏州太多库存,到时候无论安抚庞道统还是关弘毅,想必都会轻松很多。

苏望深知驭人之术并非只得一个“严”字,其实更多时候在于一个“调”字,调和下属之间的矛盾,哄着大家把活干了才是正理,一味用官位等级去压制,最终搞得怨声载道并非长久之计。

马忠已经拟好了折子,苏望看过并无错漏,只待银粮收齐后一并解押上都。

而隆冬时节路上交通本不便利,即便昼夜兼程,往来上都一趟,加上交接银粮,大约需要月余时间,正好将孙书敏一事放上一放。

时间一长张虎自然着急,只要他着急,自己说不定还能多挤出点好处。更何况,要想稳稳当当做官,自然少不得上下打点,此去上都接近年关,正是四处拜访的好机会。所以无论怎么看,此时此刻前去上都才是最佳选择。

却不想苏望比张虎还急,竟然不用他去上都,还专门吩咐让他去高阳打听孙书敏消息,如此一来他的如意算盘尽数落空。

即便如此,庞道统还是不肯轻易松口,装模作样思索一番,为难道:“原本押解银粮一事倒也简单,只要带好账簿到了上都,做好交割就是。我担心的是若只安排一众军士和衙役,连个随行官员也无,上都会不会怪罪我屏州不敬呢?而且城守大人也知道,这官场之中面上个个都是笑呵呵,但谁也不知对方背地里安的什么心思,万一我们足额交割了银粮却因为少了随行官员而被人暗中弹劾,岂不是因小失大?被抹杀了功劳还要问罪更是冤枉,所以还请大人三思而行。”

“庞师爷说的是往年,说的是平日,但而今我屏州出了蛊毒一案,并非凡人所为,可见比不得往年和平日。而今正值年关,案情事关修者,那就是通天大案,这种时候若是我们还大张旗鼓去上都拜访、考成,你觉得妥当?考成合格那是分内之事,案情万一有了变数那就是失职,这一点想必你稍作考虑就能明白轻重缓急,所以上都知道此事,想必也会体谅一二。以上种种,我已经让马忠在折子中阐释清楚了,你不用多虑。而且有了蛊毒一案,谁敢弹劾我未派随行官员一事?有了这份折子,那帮人即便想要抓住那些细枝末节不放,心里多少会掂量掂量,弄得不好,只怕反倒会被陛下斥责。所以他们与其弹劾我们少派了一个押运银粮的官员,还不如弹劾我等办案不力。虽然这次解押银粮少了一个随行官员,但毕竟我们屏州不差一分一毫的缴交了上去,真要怪罪起来,也无非斥责一番,但若是这蛊毒一案悬而不决,到时候再添伤亡那才更加要命。”苏望自然不知庞道统的小算盘一边计算张虎,一边计算着四处拉拢关系,只道他是出于一片公心,于是语重心长的解释了一番。

庞道统见苏望主意已定,再要多言只怕引得苏望怀疑,赶紧展颜一笑,双手抱拳恭恭敬敬躬了一躬道:“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城守大人英明!”

复又直起身来道:“至于孙书敏那边,小人也是这般想的,若是真是少年俊才,自然要为大人所用。我听说而今这人还在高阳城辖的一个小小村落,这岂不是暴殄天物,实在让人心痛,埋没了他更是罪过。”

“你能如此着想,本官甚是欣慰,而今考成已成定数,虽说蛊毒一事尚无眉目,但事关修者,显然已不是我们能决断的,只要上都来人之前屏州不再添命案,我们便是尽了本分,这事儿我已责成关弘毅严加防范。他而今为了城中生意,一面有意放松了城门关防,另一方面中将军士、税吏、眼线统统在城中散布开来,这是依照了外松内紧的架势。但如此一来他那边人手已经捉襟见肘,万一实在不够,恐怕还得从你这边临时抽调一些,这一点还得以大局为重。现如今我已经让马忠去协助关弘毅办理城中之事,既然屏州进项已经不足为虑,银粮也能足额交割,所以我想让你去高阳网络人才,也是一桩美差。”苏望笑道。

庞道统暗想,张虎对孙书敏如此忌惮,恨不得即刻将他赶出高阳的地界,只怕本事不小。只可惜原本想着拖上一拖,能熬出个好价钱,而今看来这机会已经没了。

现如今苏望又如此求贤若渴,索性一面与张虎卖个人情,另一方面将此人献与苏望也好邀功,万一言过其实,便将孙书敏纳入麾下弄个闲职也算遂了张虎心愿。

让他两人都要认准自己的情面,往后万一还有用的着他们的地方也好开口,省得张虎在其中运作,反倒是自己欠了他的情分。

计谋已定,庞道统接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即日启程去高阳城,会一会这孙家小子,若是堪用的便带回来给大人过目。”

苏望哈哈一笑:“你做钱粮师爷多年,也是阅人无数,又与各地商贾这等人精般的人物交往,若是你见了觉得是可造之材,想必就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明日去高阳,也依你。”

其实马屁未必都是下对上的,以苏望的地位,适时给手下几个师爷送上马屁,往往更能收到奇效。

所以庞道统从衙门出来,路上还将苏望的话反反复复琢磨了一通,觉得浑身舒坦,才叫上马车往迎宾楼去了,结果还未进门便听得屋内一阵咆哮。

“你个鸟人实在无用,不就是个婊子么,这几日你打听出了个啥?什么清倌人、浑倌人,我他妈就知道既然开门就是要做生意的,哪有开门接客只让人看,连摸都不让摸的?不做生意是他妈的什么婊子?!还他妈成了良家妇女,大家闺秀了?!万花楼是不是窑子?花魁是不是婊子?若是看一眼都要给钱,那他妈岂不是比劫道的土匪了?!不!简直比劫道的土匪还心狠手黑!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这大夏还有没有律法?”那声音到了高处陡然中断,而后又低沉下来,换做语重心长道:“庞师爷都说了,放得久了便凉了,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而今眼见孙书敏在高阳城地界上就要呼风唤雨了,若再不把他弄走,往后大家都没安生日子!”

“老爷,那香茗是万花楼的红人,我去问了,老鸨也说了,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接客。”

房中张虎提起桌上茶壶便打算朝地上掼下去,结果猛然想起这不是自家,迎宾楼是屏州城内一等一的客栈,用具想必也是价格不菲,这一摔便等于摔没了银子,便又将茶壶轻轻放下,顺手脱下鞋子向得禄掷去,骂道:“红人!红人!什么鸟红人,红人便做不得生意么?你是不是我的红人?还不是一样四处行商!那庞师爷是不是苏城守的红人?还不是一样要筹钱粮!红了便上了天么?还他妈天王老子,若真是天王老子来了,一定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庞道统原本打算再听几句,结果张虎却说得越来越不成样子,赶紧拍门道:“张老板在么?”

张虎自然认得庞道统的声音,赶紧低叱得禄:“滚起来,去开门!”说罢正要起身,才发现刚才鞋子被扔了出去,又急急对得禄道:“鞋、鞋,把鞋给我扔过来。”

而后仿佛变魔术般,将怒急攻心的模样统统收敛不见,转眼挂上一副笑脸高声应道:“是庞大人么?在呢,在呢。”

得禄等张虎收拾停当,这才开门引了庞道统桌边坐下,斟了一杯茶水,肃立在张虎身后。

庞道统装作刚才的话都没听见,开口笑道:“张老板,年关将至,这屏州城想必比高阳城热闹不少,只在房中枯坐,也不出去走走,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时节?”

张虎心道,若不是你说放得久了便凉了,自己早就拍屁股走人了,哪会住在这迎宾楼白花银子,嘴中却道:“这几日听说城门关防松动了些,正琢磨着看几样紧俏货物带回高阳城,只是还未拿定主意,所以才多盘桓了几日。”

庞道统双手捂着茶杯笑道:“那孙书敏之事,我这几日琢磨了一番,放在小小的高阳城实在是屈了才,而今高阳城刚刚出了蛊毒一案,苏大人整日愁眉不展,若是能广纳贤才,或许能稍稍消解大人愁虑。张老板还是随我去高阳城看看这孙书敏的能耐是正经,至于紧俏货物,这几日坊市兴旺,我让下面人选几件给你参详,少不得还能赚回这几日川资。”

张虎赶紧起身一躬:“但凭大人吩咐,小人在此谢过了!”

心中却琢磨不知庞道统为何忽然转了性子,之前显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得不到香茗,只怕孙书敏离开高阳之事就会遥遥无期的拖下去。

而今听这说法,似乎又不用自己劳神费力,他便会将孙书敏弄出高阳地界。

不花银子就能将事办了,会有这等好事?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如此一想,张虎兴奋之余,又添了几分疑虑。

“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讨口饭吃,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与人方便便是自己方便。今日我便告辞了,明日辰时上路吧。”庞道统也不管张虎心中作何想法,更不多言,又寒暄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得禄将房门掩上,又贴着门板听得庞道统脚步声去得远了,这才转脸对张虎笑道:“这倒是省了老爷的心思。”

张虎一瞪眼:“你懂个屁,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听不懂么?搬走孙书敏便是给了我方便,我少不得也要与他一些方便,何况还说让下人选几样紧俏货物,你当他的川资那么好赚?恐怕这事儿还得在香茗身上下功夫,不过而今顾不得了,慢慢来吧。”

屏州城的城门关防最近几日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了不少,马车入城的速度明显加快,原本城外官道上排队等待入城的马车已经日渐稀疏,而城中坊市中却出离的喧嚣,往来的人群接踵摩肩,车马也是川流不息,商铺、饭馆、客栈更是人声鼎沸。

街市上往来巡逻的军士和税吏也多了起来,原本十日一验的商家账目,而今却变成了五日一验,一方面是为了多收税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核查往来客人身份。

以往两人私下撞见,关弘毅都是装作没看见仰头望天而去,今日做派竟让庞道统有些恍惚,这人怎么忽然转了性情,打算回首应礼时才发现他已经走得远了。

庞道统回过神来,便打算跪,苏望却已经说到:“暖房内,那些繁琐礼节都免了,今日你来所为何事?”

“若是这样,那赶快将尸身用石槽装了,即便最后剩下一池血水,也要留给上都来人。否则空口无凭,如何与上都来人交差?各项遗物更要妥善保管,如今这尸身究竟有没有家人也未查实,万一到时候苦主闹起来,还道我们藏匿了尸身一般,更是说不清楚……”

天放晴的时候,高阳城解押的银粮终于到了,结果毫无悬念,果然不差分毫,苏望看着随同高阳车马一并送来的账册,紧皱的眉头终于平复了不少。

如此一来虽然麻烦不少,但商家还是乐于配合,毕竟客流增加,他们手上银钱周转得快,各家的进项也就更多了。

房间里庞道统查验完这几日官府的进项,又将过往账目摊开来筹算一番,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目用双手食指按在太阳穴上揉捏了一番。

不过,无论如何凑齐银粮都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他在心中不快烟消云散后,又很快兴奋起来,赶紧叫人取来大氅披了,又安排马车便去了衙门。

苏望依旧在说,但庞道统却不好在门外继续偷听,于是故意将脚步踏得更响亮些,而后又咳嗽两声,整了整衣服高叫道:“苏大人,庞道统求见。”

“进来吧!”苏望在房内应道。

庞道统进门的时候正好和退出来的关弘毅擦肩而过,关弘毅对他默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虽然他与关弘毅私下多有龃龉,但在公事上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周转库存钱粮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凡有一丝办法,还是能免则免才好。

不过,他很快又开始暗暗责备关弘毅平日关防卡得太死,否则屏州每年的进项,恐怕还要多添二三成也不一定,至于自己这个钱粮师爷每年年底哪里又用得着如此头痛?如此一想,他心中又觉得老大不快。

庞道统早就从张虎那里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心知孙书敏补贴高阳城亏空一事迟早会被苏望知道,所以肯定绕不过去高阳接触孙书敏这一关,但此刻前去高阳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按他想法,按借押解银粮的惯例,他是肯定要随着车马前去上都,毕竟最清楚屏州账目的只有他。

下得马车,入了院落,刚近暖房,庞道统便听到苏望声音隐隐从房中传来。“蛊毒如此霸道?”

关弘毅答道:“也是奇了,这么冷的天气那尸身就停在刑司房的后院里竟未冻上,而今整个尸体就仿佛是个装满了水的口袋。除了外面皮囊完好无损,内里似乎连肉带骨都被熬成了脓血一般,用棍子轻轻一捅,竟然汩汩晃荡。而今我们生怕哪天整个化作一滩脓血,待得上都来人,只怕连个物证都没了。”

他知道按目前账目来看,莫说九峰的银粮稍有欠缺,便是颗粒无收,单靠屏州周转也是毫无问题。而且照此势头发展下去,关弘毅所担心的粮饷问题根本不在话下,这让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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