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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坟头爬出来

第61章 再哔哔拿大鞋底子呼你

“嗯,看,看。”

付风也又用袄袖擦擦眼泪跟鼻涕。

可这一看…先是错愕,震惊,然后,是无法接受。

但还不忘了占便宜。

“我还想看看,我走后,我老公能不能再找一个能跟他好好过日子的人。”

“我老公这个人,心眼实,一辈子对谁都好。”

初中的时候,不堪受辱,跳河自杀。

而那个苦命的男人,先失去爱妻,又失去儿子。

承受不了打击,最后疯了。

疯疯癫癫到处流浪,跟猫狗抢食,被人追着打,被狗咬,几年后,冻死在一片山沟雪地里。

直到开春农耕,才有人发现这具尸体。

付风偷偷的叫出男人,告诉他女人只剩下最后的一点时间,让他有什么话赶紧说。

然后把这时间留给了他们一家人,他跟光头出来,来到河边,坐下,看着河水流淌,一人点上一颗华子。

光头情绪很沉闷,知道结果的他,显然还没办法从这家悲惨的遭遇中走出来。

“光头。”

“嗯?大哥。”

“没事。”

俩人继续各自闷头抽起烟来。

“光头。”

“嗯?”

“我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钱多钱少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根本。”

“能够区分人的,只有好坏!”

付风吐了一口说。

“大哥我觉得你说得对。”

光头抽完一颗,又续了一颗。

实际上他现在敷衍成份居多,根本没太仔细听。

“你看啊,这个世界,同一时间,总是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在杀人,有人被强¥,人生百态,悲喜不同,苦也各不相同。”

“但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不容易的,人生为什么要有那么多苦?”

光头没有说话,心里琢磨道:谁说苦我都信!你?…

思小弟,有自己鞍前马后。思美人,大嫂二嫂的,思钱,几天就是两百多万,别人一辈子挣不来的钱。

你苦吗?我咋没发现。

“就像我们身后的这一家,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没有做坏事,他们只是普通千家万户中的一个,可命运为何如此对待他们?”

付风看着河水,跟光头问道。

“大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不跟你犟!”

“但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虽然聪明的头上没毛,但这些哲学上的事,我可不懂。”

光头挠着大秃老亮说,阳光下,一闪一闪亮晶晶,亮的有些反光。

身后家里传来一大一小两个悲痛欲绝的哭声。

俩人知道,这是女人走了,去世了。

光头起身:“回去吗大哥?”

他见不了这个,听着他们哭,自己又有点忍不住。

付风也站起来,抬头看着天。

“不走了。”

“不走了?”

光头纳闷的问,这人都死了,咋?你还惦记着那二百块钱还没给你呢是咋的?

“不走了!”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世间有诸多苦,也有诸多不公,不见有神来渡。”

“我付风,也只是个卑微的凡人,贪财好色,救不了所有人脱离苦海,可哪怕是只萤火虫,我也要努力用我的微光,照亮一片黑暗。”

付风起身往回走去。

光头一听来劲了,赶紧在后边追着:“大哥你有办法救她?”

“不知道。”

光头刚提起来的气瞬间泄了。

不知道你在这叭叭啥?整的我都认真了,都信了,差点建个庙把你摆上边供着。

走回屋里,女人已经没了动静,男人跟小孩正在痛哭。

一个勾魂鬼,惨白的脸,吐着在胸口上晃悠的舌头,穿着官差服,正用链子套在女人魂魄的脖子上,准备带走。

付风看着勾魂鬼差,用手一指他鼻子:“你,给我滚!她,给我留下。”

“地府拿人魂魄,什么人敢横加阻挠?不怕死后被判入十八层地狱吗?”

鬼差阴冷的吐着舌头说道。

“我特么让你滚,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付风铜棺牌板砖照着鬼差脸上就呼了过去。

这一下把鬼差脑袋都打的转了一个圈。

“得罪地府,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付风举着铜棺就又要拍,吓得鬼差嗷一嗓子就先溜为敬了。

可了不得!阳间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一言不合就照脑袋拍板砖。你说吓不吓鬼。

付风把女人魂魄,又从头顶按了回去。

可魂回来了,她身体的病,如果不解决,自然是治标不治本。

“天眼,给我开!”

付风一声大喝,脑海中万千画面交替而过,他要找到一种能治这种病的方法。

画面一副又一副交替出现,好多都是有一定的缓和作用,却没办法直接根治治愈。

付风头痛欲裂,信息量一时间太大,可他还在苦苦强撑。

脑袋感觉都要炸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脸上一片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就在即将要崩溃之际,终于一篇针灸之法出现在付风脑海里。

“鬼门十三针?”

鬼门十三针,是中国古代战国时期,神医扁鹊所创,被药王孙思邈所著《www.youxs.org》记录其中。

不过药王那时候,得到的针法都只是针对于一些邪病,比如现代说的抑郁,癔病(中邪),精神分裂等。

而原版的鬼门十三针,则针一出,虽不能肉白骨,但绝对能活死人。

毕竟神医扁鹊,可是货真价实把死人治活活的。

“好,就这个了!”

付风牢记施针要诀,让中年人找来一包缝衣服的针。

条件有限,没银针,对付用吧,总比用纳鞋底子的锥子强。

啪啪啪几针在天眼下找准穴位,就插了进去,然而付风正要再下针,自己意识中却出现一个浩瀚无际,宏伟无边的声音。

“人各有命,皆是天道锁定,你要强行改命,逆天而行吗?”

“你是谁?”

“我是天道。”

“你自己一边玩去,没看我忙着呢吗?”

付风说着,手中又下一针。

“世间一切,都有固定的规律,不允许任何人逾越半步。”

似是在警告,付风眼睛疼痛难忍,瞬间泪流不止,他强忍着,又下一针。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脑中的声音似乎开始变得愤怒,泪,变成了血,从眼中不断滑落,顺着脸流淌,看着令人害怕。

“大哥…”

光头在一旁担心的问道。

视线有些被血影响的模糊,看东西都有些发红。

付风没有理会,强忍着找准穴位,又下一针。

“你清楚逆天而行的后果吗?”

对方依旧在脑海中追问。

“别特么哔哔,去特么天道!你这么能,南京大屠杀时,鬼子杀了我们三十万同胞的时候,你在哪?”

“唐山大地震,汶川大地震,那么多家庭破碎,那么多人员伤亡的时候你在哪?”

“朵朵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个人孤零零饿死的时候,你在哪?”

“孕妇被人骗,流产大出血,人们全都冷漠旁观的时候你在哪?”

“我现在救条人命,挽救个家庭,你出来跟我说什么天道。”

“那别人等不到公平正义,眼睁睁,绝望的看着自己死的时候你在哪?再跟我哔哔,别怪我直接拿大鞋底子呼你!”

付风终于发火了,对着所谓的天道大骂一通,丝毫没惯着。

“想清楚,你的天眼我要收回了。”

“滚!……”

“可家里这点钱,都因为我的病折腾完了,他虽然不告诉我,但我也知道肯定外面还欠了不少。”

“但凡还能借的到,他都不会同意我从医院里出来。”

“大哥,你快给他们看看。”

光头抹着眼泪,眼珠子通红,拽着付风衣袖说。

当有一天,一个男人,大哭痛哭的时候,那么一定是这个世界欠他太多。

付风大鼻涕往鞋底子上蹭了下,这会自己也有点搂不住了。

“他那么笨,菜总是给我炒糊,衣服也不会洗,东西还总是丢三落四的。”

“我要是走了,没有人照顾他,剩下他们爷俩,要怎么过啊…”

“只是我要先走了,我希望你能再找一个人陪你,不要晚年孤孤单单,凄凄凉凉。”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这个男人身上,是上天要夺走他相许以沫的爱人,他孩子的母亲。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病世界上都无解,尽管他已经负债累累,身无分文。

可他还是有这种冲动,哪怕是卖肾,也要再去尝试一下。

“说好的不管贫穷富贵,风雨坎坷,我们一起到老。”

“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等老了,我们一起推着轮椅,看着夕阳,一生不长,虽不辉煌,却也难忘。”

别说看着孩子结婚,天眼里显示的,这个女人几分钟后就会去世。

孩子因为单亲,在校园遭受排斥,霸凌。

女人费力的说着一切,渐冻症呼吸会衰竭,这些话对她来说,说的非常艰难。

此时男人再也无法控制,握着女人的手嚎啕大哭,也不顾及有外人在场:“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我们去医院,秦皇岛治不了,我们就去北京,天津,去南方各个医院。”

“可是家里这么穷,谁能原意替我照顾他们爷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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