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翼鸥的罪（二）
“直至后来……”
四斤认真的听着，内心翻江倒海，眼神中流露出无限迷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权老，期待着他能继续说下去。但权老说着说着突然沉思了下来。
“后来怎么啦？”
塔儿的精神状况要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白唯这解毒的办法确实很管用。他不慌不忙，虽然平时也不屑于打扮，但这一天还是精心收拾了一番才出了门。菲儿和塔儿略有不同，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细心收拾，认真着装，一丝不苟，显示出了她平日里惯有的精致作风。
四斤见过白唯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半路上碰上权爷爷，陪着他老人家一同去餐厅就餐。
“爷爷，我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请教”
权老被四斤在沉思中打断，回过神来，继续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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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婴儿将自己的彩练抛去空中，结果天空中的黑云团剧烈翻滚起来，瞬时闪电以及雷鸣声，似乎要炸裂整个天际。”
“也就在这个时候，上千只遗鸥想去赴死一样，叽叽喳喳的，猛然扎向黑云团。随后，一声巨响在黑云团里传来，黑压压的黑云逐渐变红，像被血染一样。地面剧烈的颤动起来，整个世界仿佛要被毁灭一样。”
“人们都以为世界末日就要来了，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如血染的红云慢慢开始消散，当空浮现出一条长长的彩虹，横跨东西天际。那哭泣的婴儿停止哭喊，慢慢沉入海底，千奇百怪的生物，也一并沉入海底。不久海面归于平静，彩虹也渐渐散去，太阳出现，阳光洒满大地。”
“但是此刻的大地上，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汇成河。没有鸟儿的飞翔，没有家畜的叫唤声，甚至连个蚊子也没能找着。整个大地仿佛一时间生物灭绝，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被染红的河里的潺潺流水声。”
“到处都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奇怪的嘶鸣声打破了死亡的寂静，天空中出现了几十只血淋淋的飞鸟，不是别的物种，正是遗鸥。”
“他们不断嘶鸣着，盘旋在半空中久久不肯离去。胆子大一点的人们，感觉到外面没有了动静，便尝试着出屋，他们最先看到的，便是当时唯一能见到的活物遗鸥。”
“都死了，就有这种鸟活着”
“看那血淋淋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不是好鸟，要不然在那来临前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灾难过后它们还活着”
“听你这话，或许这灾难就是这种鸟带来的”
“八成是，即便不是，也跟这灾难脱不了关系。”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但主流的结论是，遗鸥成了灾难的代名词，出现遗鸥的地方，必然会有坏事发生。
“哦，知道了，怪不得这里的人那么讨厌遗鸥，估计从这件事以后，遗鸥在这里就不怎么被人们待见”
四斤听得入神，见权老故事已讲完，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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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斤平时最爱吃鸡蛋，自己拿了两个，也给爷爷拿了一个，放在他的碗跟前，缓缓坐下。
“爷爷，那神湖水怪是怎么回事？我只听过名字，但详细情况还是不清楚。”
“我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不仅是活着的生物，就连没有生命的物质，也仿佛被这哭声所动容。我当时虽然也听到这哭声，并且心里悲痛难已，但我因为在家里，并未看到人们所说的那一切。”
“只听说诺大的神湖，从中间向四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直径足足有三四公里。千奇百怪的水里生物，以及那像猪、像老鼠的怪物群，统统都被安置在了那漩涡的边沿上，朝着漩涡中间望去。一道光芒从中间射出，从海底漂浮出一个浑身赤裸的小女孩，一直飘到半空中，手里拿着一个七色彩练。小女孩继续哭泣着，身边的一缕缕黑云逐渐消散，气温也开始回暖，但小女孩哭泣的越发伤心。”
“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大地惨不忍睹。露天的生物、牲畜，甚至未来得及躲避的人们，就像雨打沙滩万点坑一样，如一堆烂泥倒在血泊当中。”
清晨的神湖格外清爽，太阳已有一树多高。大家的思维都一样，在神湖这样美丽的地方，谁也不愿意把这么美好的清晨，浪费在睡懒觉上。所以到了这个时候，该起的和不愿意起的，都已经起床了。
权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慈祥的脸庞，温和的面容，以及，比以前要苍白些的头发。
“哦，这个事啊，神湖水怪我也见过，这个故事还得从很多年前说起”
“当地的人们都害怕极了，都认为天降巨变，灾难即将来临。”
“到处都是血尸，到处都血流成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波浪翻滚的湖面上，并未结冰，却出现几个诺大的水怪，在水里裹着黑云翻滚，像是在嬉戏，又像是在厮杀。”
“据个别生还者诉说，那些水怪大小不一，发出刺耳的嘶吼声。有的像老鼠，但又不是老鼠，黑油油的绒毛覆盖着，个头像绵羊一样，但能在水里翻滚自如。又有的像野猪，鬃毛竖起来像刺猬的刺，脑袋和牛头差不多，但身子有好几米长，依然是黝黑光滑。他们在水里，乘风破浪，裹着黑云翻腾。嘶鸣声和嘶吼声，夹杂着闪电和打雷声，响作一团”
“那仿佛像是一个妖怪横行的世界。更可怕的是，一时间一个小女孩的哭泣声，打破了所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地。那哭泣声非常的凄凉，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那时我还年轻，当时神木并未开发，人们还贫困潦倒。但遗鸥被国家列为一级保护动物，都是家喻户晓的事。人们虽然贫穷，但都不会去伤害遗鸥，因为在神湖这边栖息的遗鸥，总共也不过五百只。如果想见遗鸥，最多也只能见到三五十只在一块。”
“可是有一天，竟然出现上千只遗鸥，盘旋在神湖上空，两天两夜没有散去。那年本是多雨季节，两天后狂风暴雨，神湖卷起百年未见的巨浪，巨大的数根水柱，直接与黑压压的乌云相连，一时间电闪雷鸣。”
四斤看着权老好一会儿不说话，便问道。
“只是那婴儿的哭泣声，非常凄凉，能够摄入人的心肺，让人感到彻底绝望。”
“可惜，确实就不幸言中。在暴雨的情况下，天气突然变了，已经完全超过七月飞雪的概念了，飘散下来的雨滴，写出凝结成坚硬冰针，在巨大的狂风肆虐下，如射出的箭头，密密麻麻胡乱的砸向活着的生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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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老看着四斤急切期待的眼神，原本不打算说，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