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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灭

第85章倒毙街头

出门的时候,亲戚、子女是跟来同住,后觉不妙,是远走它乡。

而妇人们?成了庆余城的“名人”,不愿再连累亲人。

“噗!”轻微的闷响,恶臭熏天,一妇人漰溃:

城池里,由内向外,是王族、官员、自由业者,各占三分之一。

人数众多的贱民,则散居城郊、山野,从事最基本的农耕、放牧。

受小雅案牵连的官员被抄家、收监,家人、亲眷、仆佣贬为第三种姓的自由民,是一双肩扛一张嘴的自由民,新生的劳动力。

“大姐,章婆子吃了要拉,不如,不给她饭吃、不喂水!”

大姐叹气,一时贪心,是换来如此的报应,只怪自己:

“唉,同是姐妹,我怎忍心任她饿毙?不妥!”

“唉!”十余妇人叹气,不是不想不管,而是不愿背负恶名。

假如,你认为一愁莫展?那么,你未免太小瞧人了。

一妇人来到章氏床前,不停地嘘寒问暖,又招呼姐妹帮忙。

“一个多月了,止躲床上?哪怕是正常人,也会闹病!”

手脚麻溜,配合默契,几个妇人将章氏抬到澡棚。

不长时间,妇人将章氏洗涮得干干净净,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妇人将章氏的被褥掀走,再拆了破床,一个时辰后,木棚干净了。

一张躺椅?是绑上两根竹竿,妇人们抬着章氏呼啸而出。

没有挪下谁!此是规矩,谁要是掉链子?哼哼,就甭混了。

垃圾堆!街道上的垃圾堆!也分区域!是分类堆放!

妇人们抬着章氏,直奔废弃食物的垃圾箱,靠着垃圾箱安放躺椅。

一阵窃窃私语,留下俩妇人盯着,其他的人,全回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妇人们要出门,找工作!

“当!当!当!”是放课的钟声敲响,是学堂放学了。

揭谛宗,曾是华严宗五支系,文明程度颇高,学堂是公办。

妇人们选择的位置?正好是某名牌学堂附近,家长的腰包鼓涨。

而且,此地,是学子们下课回家的,必经之路。

“呀,谁家的老奶奶晒太阳?”懵懂少女惊讶。

“甭多事,赶紧走!”一少妇忙不迭地呵斥,不要钱了?

无它!自律院审了几回案,庆余城的仙凡莫不风声鹤唳。

各家各户,是留足了人手,是死死盯住自家的懵懂孩子。

相较巨额的赔偿,多费一些心思、力气,还是很合算。

“娘亲,老奶奶好可怜!”少女不依,说好了,要扶贫济困哩。

少妇无奈,将少女拽到一处亭子里,思想工作?急不得。

每一个学童、少年?都有亲人、家仆伴随,是将小祖宗拽走。

不长的时间,街道空了,学子走了,又恢复了平静。

少妇摆出零食,暂时不回家了。

“孩子,听过《小男的故事》么?有什么感想?”

少女顿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嘴里喃喃道:

“听过了,小男太伟大了,是我辈楷模!”

少妇呆住,是了,少男、少女只是关注悲催的男主人公,却是忘了作恶的人,《小男的故事》是警示剧,提醒善良的人多一个心眼。

“小蔬,你爹爹起早贪黑,是挣了多少钱,有多少积蓄?”

小蔬眨巴着眼睛,真要说?你不是说过,财不露白?

“爹爹是世上最最伟大的男人,咱家的商铺每日赚一万金币,积蓄嘛,爹爹曾悄悄告诉我,有一万仙金,等攒了十万就带我去旅游!”

少妇失神,是啊,一万仙金的积蓄,兑换成金币是一亿。

若仙凡不同陆?咱家是算巨富了!该满足了。

“小蔬,你知道老奶奶是谁?她曾经拥有百五十万仙金!”

“哦?”小蔬被惊住,一时失措,稍回味?脱口而出:

“娘亲,老奶奶莫非是章氏?曾陷小男于绝境的章氏?”

少妇欣慰,你猜对了,真是聪明的孩子。

心有余悸,小蔬盯住章氏,时间很长,发现了新问题:

“娘亲,我仔细观察了,两处不起眼的角落,有俩婶婶蹲守!”

一惊!真有此事?少妇缓缓扫过街道,再反复观察。

确有俩妇人蹲守,再对号?冷汗流下!同样是名人。

与小男案相关的人物,早是画了像,是四下里传阅。

其中,十余妇人?同样是出了名!正是其中之二。

还用猜?章氏一伙贼性不改,又设局讹人了。

小蔬收回目光,默默前行,少妇警惕地打量四周。

又是开课时,少妇不敢大意,是护送小蔬上学。

仿佛约好了,无论是学子、还有陪伴的亲人、仆从,都远远避开章氏,走的是街的另一侧,只有一伙闲汉?饶有兴趣地瞧戏。

钟声响起,学堂里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家长渐渐散了。

闲汉没有离开,一头目挥手,俩闲汉看住了一妇人,兜住一妇人:

“知道我是谁?没摸清状况,就敢摆摊、设点讨饭吃?”

值守的妇人曾是官太太,是见过世面的人,哪里会怵了闲汉:

“赶紧滚蛋!老娘虽是落魄倒霉的人,却不是尔等可以轻侮!”

一愣!闲汉讪讪,是知道一伙妇人的来历,与官家有染。

头目不再装,满脸堆笑,低声道:

“我叫猫三!是片区的治安队长!唉,你们的事迹,早传遍庆余城,只要露面?没有人敢接近,太臭了!章氏没几天好活,要抓紧了!”

说到点子上了!章氏早淘空了精气神,哪怕是喂仙丹,也救不转。

妇人的眼珠转了转,顿时有了主意:

“有何高见?还请明言,道上混的,都要守规矩!”

讶然!官太太哩,还懂道上的规矩?轻咳一声,一闲汉讲话:

“江湖规矩,占我们的地盘讨饭吃,是见面分一半!”

妇人笑喷,不止一半,你们再出力?是要占八成。

“算了,别逗了,你们的地盘?法王又算什么?”

猫山望了望日头,时间紧哩,赶紧地:

“不二价!一家一半!我来设局,我的人出力,收尾的事你们来!”

妇人点头!前半段,闲汉将学子赶到章氏身边;后面的事妇人做。

一妇人急走,是回住处通知大姐,计划是商量好了。

一顶滑杆如飞而至!是俩竹竿绑一张椅子,俗称滑杆。

一妇人易容,披头散发,伪作章氏,继续靠垃圾箱旁假寐。

妇人将章氏转移到合适的位置,非常巧妙的节点。

合适的位置?是的,是一处狭窄的节点,有一株挡道的榕树。

是街侧的唯一通道,妇人,十余妇人易容埋伏,静待猎物掉坑。

钟声如期响起,一堆堆学子,是家长护送,厌恶地瞟着街对面。

章氏,还躺椅子上,嘴里轻唤:

“我饿,我渴,哪一位好心人,发发慈悲吧,佛祖保佑你!”

“别走,抓小偷!”爆喝声起,几个闲汉飞蹿,撞倒不少的学子。

前面逃,更多的人是后面追,穷追不舍。

场面大乱!人潮涌动,家长们惊惶,不再关注四周的细节。

“逮住了!哈哈,大发了!”易容的妇人们狂笑。

怎么能不笑?共计捉住十五个小家伙,再挣扎也无用。

呃,十五个小家伙?被推到章氏的身边,妇人开始尖叫:

“杀人了,撞死人了,踩死人了,你们逃不掉,要赔!”

蓦然,场景一变,小巷、弄里奔出一队队捕快,头插鸡毛的捕快!

猫山、闲汉无一人逃脱,帽插三根鸡毛的捕头奔前,一巴掌扇飞了大姐,一脚、又一脚地乱踹十余妇人,真是恨啊,屡教不改。

一场闹剧落幕!嫌犯被押走,闲汉被抄家、再贬为新生劳动力。

章氏,静静地躺椅子上,早没了气息。

直到次日清晨,被卖米糕的贩子发现,再送到野外烧化,走好吧!

法王忌惮水云间,是紧紧盯住妇人,哪容她们取事?

官府不会令其饿毙,集中安置的地方?有义工分派粮食。

有饭吃、有房住,白吃、白喝,你还想怎地?

一个月了,甭说体面的管事,哪怕是给人推车的活,也没有。

无它!章氏纠缠薛小男,手段十分恶劣,而十余健妇与章氏同行?也“沾”了章氏的光,其优势无外是人脉、见识,然而,自与“难缠”挂上号?谁也不愿自讨麻烦,特别是商贩、商铺,更是忌讳不已。

受小雅案的牵连,十余妇人的夫君被捉进大牢,是定了罪。

揭谛宗的城池规划,四种姓居住、生活的区域,是泾渭分明。

但是,官府只管不饿死人,生活质量?是没法满足。

犯事的官员,即使是区区的文吏,家境都十分宽裕,哪怕是家里的仆役,生活水平不会低,他们代表着主人的颜面,不可草率。

唯一的发泄点,是躺床上的病人,气息衰弱、不能自理的病人。

曾经的官太太,被净身出户,成了新生的“劳动力”!

如此也罢了!妇人们的身体健壮,能干活,能养活自己、家人,而且,妇人们做过官太太,人脉不弱,且见识不凡,机会多多。

但是,自沾上章氏后,妇人们自觉身上“臭”,是臭气熏天。

痛斥天道不公?唉,普通的凡民妇人,哪里知晓天道的存在?

佛祖、菩萨、遍地的罗汉?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们不敢。

“章婆子,你就不能上茅房大便?还让不让人活了?”

几个妇人凑一堆,是商量出路,一妇人的眼色狠戾:

实在想不通,十余人的夫君,曾是庆余城的官,哪怕是小吏?也是官,是家境富庶的官,是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官。

然而,自从十余健妇抬着章氏上庭后,一切改变了。

某一偏僻的角落,简易棚里住十余健硕的妇人,还有一躺床上的“病人”,沮丧、失落、不甘,种种情绪通过痛哭、诅骂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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