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灭

朱大常才是老祖，再厉害？一枝灭神箭足矣。

子彤轻笑，弹指一粒火豆子射出，不是狐灰衣，而是黄金宝座。

“轰！”熊熊烈火升腾，瞬间淹没黄金宝座，狐灰衣尖叫跃起。

高踞殿堂，俏丽女子略显青涩，一袭灰衣，俯视来人。

朱大常带着水戟天来办手续，占地的手续，合法经营的手续。

海伦、子彤、丘比子盯住狐灰衣，神情古怪。

万念俱灰！朱大常绝望地闭上眼睛，结束了，没有人能逃。

十具轻弩连射，每具五枝灭神箭，五十枝箭瞬至。

诡谲的一幕，五十枝箭骤然浮现，像射进透明的面团里，像蜗牛一样地“爬”行，三个呼吸，才走了一尺，力尽下坠，不见踪影。

“小灰灰，看爷的箭！”丘比子技痒，想试一试。

左手一伸，捏住一柄小巧的琉璃弓，右手伸向腰际，是插着一根黑呼呼的棒子，心念动，拇指、食指捏住一枝箭，搭弓、射击！

眼花缭乱！朱大常头晕，几个呼吸，丘比子射出百数箭，太快了。

“不可能！箭怎么会转弯？”狐灰衣漰溃，不合常理。

朱大常失神，此箭？是神箭！能锁定魂念的神箭。

只需锁定魂念，便逃无可逃，哪怕是逃进异空间？也要着道。

目标，是十个尺径的孔洞，是灭神弩的射击孔。

短暂的嘲杂、痛呼，便再无动静，近百的射手，全灭。

丘比子笑了，右拇指轻弹，一枝琉璃箭搭上弦，锁定狐灰衣。

大骇！狐灰衣手脚麻溜，一闪，不见了。

错了，不是不见了，是自认为？别人看不见。

无形无质的“气泡”里，狐灰衣疾纵、斜跃、下坠。

可怜的狐灰衣，早掉进海伦预设的岁月空间里。

然而，无论狐灰衣使出吃奶的力气，魂念锁定如附骨之蛆。

“想通了么？”水戟天低喟，井底之蛙！

魂窍一松！死亡的念头消失，狐灰衣漂浮！

“我想通了！哈哈哈！你跟仙王一样，不敢杀我！”

错愕！朱大常摇头，不是不敢杀你，是不屑！

“哦？”水戟天明显一滞，沉吟间，随口应和。

又恢复自信！狐灰衣是大人物，哪里会轻易投降？

下意识撩衣？呃，大大的黄金宝座，早化作一片金箔，地面金灿灿、亮晃晃，整个大殿的地面？是铺上了薄薄的金箔。

很尴尬！狐灰衣找不到坐的地方，只好站案桌上。

“水戟天，仙王请来的域外帮手，有种的，你宰了我？”

子彤大怒，一团火焰陡现，罩住狐灰衣右臂，瞬间化灰。

“嗷！疼死我了！”狐灰衣痛呼，身形连闪。

三个呼吸！右臂？没了！并未如愿复原。

“初期始祖罢，也敢张狂？”子彤冷叱。

朱大常默然，狐灰衣是井底之蛙，自认生生不息的始祖，死不了！

水戟天收回目光，直到此时，注意力才放在狐灰衣的身上。

“狐灰衣，你真的想死？先想好了，我杀人，没有顾忌！”

心中一凛！不是狐灰衣，而是，朱大常。

源陆的世家，习惯了仙王的仁政，一般来说，不虑性命。

水娘子最大的优点，是念旧，亦是其罩门、死穴。

要不然？秋京的姬旦、御王城的古仙、封王城的沧淮子敢献城？

水娘子战力滔天，却不愿手刃“故人”！

狐灰衣迟疑，水戟天？普通老仙而已！

手一抖，一枝短矛射出，无论狐灰衣如何躲避？仍被钉墙上。

痛！彻骨之痛！气血、生机快速流逝！

“你的命，只有五个呼吸！”水戟天的眼里，满是寒意。

“你说，我听！”狐灰衣的气息衰弱，不敢再硬撑。

法宝？朱大常的眼神炽烈，能汲生机自养的法宝，能晋级？

水戟天厌恶，冷冷道:

“杀你，只需一个念头！天照宫的鳖孙算什么东西，也敢嚣张？”

朱大常不明就里，闭口不语。

天照宫的人是不是鳖孙？朱大常不知道！

但是，浪人寮的强悍，并非是虚，要不然？诸豪强不会献城！

短矛仍钉住狐灰衣，却不再汲机生机，狐灰衣稍缓，徐徐道:

“水戟天，过你的逍遥日子，不要管源陆的闲事！你知道仙王为什么不敢碰我？哼哼，实话告诉你，我的大兄是狐白衣，是天运盟的掌座，灭掉源陆生灵？只是念头之间！便是仙王？自求多福罢！”

生机狂泄，狐灰衣咬牙坚持，不再服软。

水戟天念头百转，还是饶过狐灰衣，嘴硬的鸭子罢。

“凭你的能耐，多一条、少一条手臂，没有什么分别！让你缺一肢，是要告诉源陆不安份的人，缺胳膊少腿不稀奇，甭把命弄没了！”

“有种你杀了我！”狐灰衣大汗淋漓，激发了狠劲。

水戟天的眼神渐生寒意，狐灰衣怕了，不敢与水戟天对视。

“狐白衣？天运盟的掌座？呵呵，好威风，真霸气！”

“留你一命？是让你转告狐白衣，水戟天到了源陆，请他一聚！”

一呆！狐灰衣迟疑，怔怔地盯着水戟天，你敢藐视狐白衣？

水戟天望了望外间，是天空，意有所指:

“狐灰衣，命在旦夕，何不唤来狐白衣的魂念，以解燃眉之急？”

绝望的狐灰衣，仿佛捞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心念动，燃起殒金。

聚形！白衣飘飘，风采出尘，不是狐白衣是谁？

是狐白衣凝聚了魂念真身，来到春京城主府。

什么状况？狐灰衣被钉墙上，只剩一口气。

“狐兄风采依旧，令我朝思夜想！”爽朗笑声传来，酒客？

狐白衣淡笑，瞟了瞟狐灰衣，意思嘛，何苦为难做事的人？

笑容可掬！水戟天摆手，解释道:

“一些不开眼的井底之蛙，是该教训，丢胳膊总比送命好！”

没有杀人意？狐白衣放心了，不再关注狐灰衣。

“酒客不行走星空，来源陆趟浑水做什么？”

水戟天失笑，喃喃自语:

“我念旧，特别是对我有恩的人，时时不能忘怀，狐兄对我有大恩，更是不敢忘，这不，甫听见狐兄的下落，我就来候着了！”

呸！呸！呸！本公子逍遥自在，你惦记我做什么？

“狐兄何时来源陆？真身、分身都可以！”

心里一紧！睡佛伏击太虚宗，渐有风声传出，诸势力有了定论。

据揣测，睡佛的天眼通，是达佛眼的境界，能观过去、察未来。

恰好，睡佛与酒客的交情不浅，会不会设局观我行踪？

心念百转，狐白衣试探道:

“酒客，我很忙，没时间来源陆，要不，你来星空寻我？”

意味深长！水戟天又望向外间，不看狐白衣，自言自语:

“快了！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我能探知狐兄的落脚处，必来！”

真的？假的？狐白衣盯住水戟天，想探出实情。

失望了！酒客不是捕快，不是性情中人，呃，很诡诈的性情中人。

思忖半晌，狐白衣长吁一口浊气，是装的，魂念真身哩。

“酒客，我保证，此生再不踏进源陆半步！”

不置可否！你来不来源陆，是你的因果使然，关我屁事。

眼珠转动，狐白衣坐腊，星帝水悦逸擅推衍、司命神王判命格，若再加上睡佛的佛眼？很棘手！一步不慎，会陷生死危局。

“我保证！天运盟的大军，只与晨风盟对耗，不会出现源陆！天照宫的事，我再不插手！酒客，相信我的诚意，是尽力了！”

很失望！水戟天惋惜，只好罢了。

“狐兄，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真的好想你！”

懒得理你！虚伪透顶的酒客！水戟天同意？狐白衣散了魂念真身。

水戟天盯住狐灰衣，谆谆告戒:

“狐灰衣，好自为之，莫陷太深，命是自己的！”

自始至终，狐灰衣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没曾想？是青涩女子。

“朱大常，你站门外嚎了半天，进来了，又不言语？”

真的？假的？不止狐灰衣，朱大常的心很虚。

灭神箭，是高阶修行人的噩梦，没有人愿意尝试。

朱大常暴走，撸起袖子想揍人，狐灰衣轻笑:

宝座如王座，高大威猛，气派非凡，是金座，纯金打造。

收回目光，极力压抑怒气，朱大常振声道:

“我要一块地盘，开一片饭庄，是义舍的隔壁！”

“狐灰衣，义舍是乐天教的私产，猫老猫同意了！”

“大猪，别动怒，至少有十具灭神弩瞄准，珍惜生命！”

海伦笑了，层层叠叠的岁月激荡，不屑道:

“灭神弩而已，吓唬谁？灰衣大人，请下令，万箭攒射！”

水戟天的眼神悠悠，义舍的客卿能渗透紫烟居，狐灰衣同样能做到，可怜的玫瑰烟，七彩岛有如漏风的筛子，根本藏不住秘密。

盯着狐灰衣，朱大常的眼里有了怒意:

“射击！连射！不要活口！”声嘶力竭，狐灰衣被吓着了。

“嗡！嗡！嗡！”不是蜜蜂采蜜，不是苍蝇惹厌，而是灭神箭射出时的声音，很特别的弦律，当听到声音时？恭喜，箭已着体、入肉！

狐灰衣笑了，很轻佻，挑衅道:

“既如此，你何必再来求我？告诉你，我说不行，就不行！”

“不可能，名额早满了！”想也不想，狐灰衣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