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心血泪

“我想听你讲故事。”女子拄着下巴，好奇的望着赵禹心。

赵禹心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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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处“醉花楼”，赵禹心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老鸨看见这俊俏的年轻人，赶紧迎了上来。

“哟！公子快里面请！”

赵禹心点了点头，道：“不必了，我就是来听听曲儿。麻烦上壶清香的花茶”老鸨有些扫清，吩咐了下人给赵禹心上茶，赵禹心自己找了个靠门僻静的位置坐下了。

赵禹心道：“姑娘为什么揪着我不放呢？”

女子道：“因为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赵禹心道：“喜欢的味道？”

女子道：“我这鼻子从小就灵的很，只要是我想闻到的味道，我仔细闻闻就闻得到，我闻闻了闻闻你的剑，闻到了人血的味道，所以我就知道你杀了人。”

赵禹心道：“那我身上又有什么味道，能让姑娘如此挂心？”

女子轻笑道：“英雄豪杰的味道。”

这时，已有伙计送上了壶酒，女子斟了一杯，送到赵禹心面前，道：“有些男人，只有喝了酒，才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赵禹心没有碰酒，道：“请问姑娘，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你呢？”

女子这边也自斟一杯，道：“因为你很久都没有说过真心话了，你身上分明有很重的君子味，却能到这烟花柳巷闲逛，明明到了寻女人的地方，却独坐喝茶，听我弹曲，还能分心，你隐藏的心思太多了。”

赵禹心一听这话，不由得苦笑一声，转而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

“姑娘啊，姑娘，你不光鼻子灵的很，头脑也聪明的很啊。”

那女子却又把自己面前的那杯酒推到了赵禹心面前，道：“来这里的人，哪个都不是先夸我漂亮。你居然夸起了我的鼻子和脑子，罚你一杯。”

赵禹心又一饮而尽，他酒量却是一般，两杯酒下肚，已有些微醺了，他抓过酒壶，又倒了一杯，就又想饮酒，那女子却把他拦住了，道：

“喝一些就够你说实话了，再喝多了，保不齐你会胡言乱语些什么，又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赵禹心看着女子的小脸，心里果真有些悸动，自己当年顽劣成性，若是真喝醉了，真没准就做出些过分的事情来。

女子见赵禹心直直的看自己，脸上也有些微红，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嘴上道：

“你且在这里等等我，我换一套衣裳，我们出去逛一逛。”

赵禹心没有拒绝，两杯酒下肚，他早就不想做什么君子了，他坐了一会儿，女子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裳，擦去了脸上的妆，这容貌依旧是绝世的美。

“走吧。”

女子拉着赵禹心到了一处三尺高台下面，指了指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禹心道：“不知道。”

“‘　驾言发魏都，难相忘吹台，萧管有遗音，梁王今安在？”’”女子道：“这里叫吹台，当年师旷曾经在这台子上吹奏过，李白杜甫也曾到这里游历过。”

赵禹心道：“不曾听说过。”

女子佯作嗔怒：“真是个不爱读书的粗人！这都不知道！”

赵禹心则是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禹心剑：“本来我就是个武人。”

“哈哈哈。”女子掩面轻笑“不过我也最讨厌那些文绉绉的文人了，我就喜欢大英雄。”

二人又转了一圈，到了城外，又到了汴河上一起乘舟，女子道：“这开封府靠这条河建立的，也是被这条河毁坏的，这么多年，发了多次水，可把这城池淹坏了。”

赵禹心道：“我能请问姑娘的芳名吗？”

女子嬉笑道：“不要，晚上在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赵禹心道：“你告诉我，我再告诉你。话说，你一个青楼的女子，就这样随便出来玩？”

女子开玩笑道：“只要客官你付账就行。”

赵禹心脸色有些难堪：“我可没那么多银两。”

“哈哈哈。”女子笑个不停“实话告诉你吧，我就知道那间青楼的老板。”

赵禹心有些诧异，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竟然是个鸨母。女子接着道：“这间店是我父亲开的，去年他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这店就归了我。”

赵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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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你还是登台献艺了。”

女子道：“我天生就喜欢跳舞弹曲儿，若是自己做这些事情多无聊啊，不如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还能讨些喝彩声，再给我这小店增加增加生意。”

赵禹心道：“那你可知道，这些男人们都迷上了你，哪里看得上你店里那些姑娘。”

女子道：“那正好，这些姑娘少受些苦也不错。”

赵禹心看着汴河微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孩子很难说是天真，但总是让人觉得她很善良。

天色渐暗，女子拉着赵禹心的衣袖，二人在汴梁城里转来转去，忽然女子的眼睛亮了起来，拉了拉赵禹心，手指向半空，道：“快看。”

赵禹心顺着女子的手看去，半空中有一座铁塔，铁塔之上，燃起一盏盏明灯，如同一条火龙一般，星空之璀璨，似乎也不及这铁塔之明亮。

女子道：“你知道吗？我父亲生前找人跟我算过一挂，说我会嫁给一个大英雄。

赵禹心道：“是吗？”

女子道：“他死的时候跟我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心动的男子绝对不能放过，男人这种东西年纪越大，越在乎面子，只有在他们青春年少之时，抓住他们的心，才能让他们好好的对你一辈子。”

赵禹心没有说话，师妹的身影，在他心里越发的遥远，朦胧的夜色中，他似乎又爱上了谁。他道：“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柳听云。”

天色漆黑，“贵耳街”里，有一座三层的“醉花楼”，这本是个青楼，今晚却大门紧闭，里面只有一对男女，半尺青纱帐后，是一对爱人翻腾缠绵，暧昧的屋子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轻轻地呻吟，环绕着房顶那也柔情的梁，眼神忽有交互之时，爱意刹那间能传递千万年，轻抚肌肤，是彼此的柔情，耳畔的喘息，是日后也难忘的低语，英雄轻揽处子入怀，早就是彼此倾心，一夜云雨，自不能细表。

知道第二天天亮，赵禹心身边的柳听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赵禹心睁开眼睛之时，才想起来自己有事在身，他却不想起来，他的内心在告诉他，逃吧，逃到这温柔乡来，离那些江湖纷争远远地，可这时，那个清瘦的身影又在自己眼前模糊的出现，他背对着旁边的女子，默默叹息起来。

“你走吧。”女子低声道。

“什么？”

“算卦的说过，我的男子，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不能把他栓在我这小小的房间。”柳听云言语之间，已有啜泣之声“我知道他不会忘记我，否则昨天就会把他的一切告诉我，而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说明，他之时不想在这温柔乡堕落下去，他要去闯荡天下。”

“听云，其实我...”赵禹心刚要开口，身后的女子却已捂住他的嘴。

“不必多说，你若是日后真的成大英雄，可不要忘了我，我就在这，在这汴梁城等你，青楼或许不再开了。但我就在这城里。”柳听云把头靠在赵禹心的后背上，道“希望过了几年，我只要一出门，就会听到有人议论道，我的男人是个当世的大英雄。”

“嗯。”赵禹心道“那你总该知道他的名字吧。”

“他叫什么？”

“赵禹心。”

他说完了自己的名字，就离开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仿佛如同一场梦一般，听一支曲，游一座城，爱一个人。他一直向往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而对她来说，也像一个梦，上天给了她一个与众不同的鼻子，也给她绝世的容貌，终于在她二十岁那年，给了她同一个英俊的男子，充满着英雄气息的男子。也许是昨日太过迷离，他们都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但是他们却没能想到，这一次分别，既然让彼此等待了十年，赵禹心更不知道，那天之后，他就有了一个女儿。

末了，一切回归现实，却没人注意到，禹心剑的剑柄，那颗乌鸦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好像这个梦是它编织的一般。

赵禹心这边自然是爽约了，不过，叶影山那边的情况，比他更加糟糕，甚至，危及到了他的性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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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馆子的一楼，有座舞台，正对着二楼天井，楼上楼下都能看得清楚，这茶刚上第一壶，赵禹心闻了闻，是木樨，正要喝，那边舞台四周，二楼天井就一阵起哄，只见这舞台后面推出一位佳人，众看官一看，这小小的舞台仿佛回到开元年间，这女子真是个“容昳丽，盛唐绝貌”，梅花妆下，一对细长的清眉，可人的杏眼闪烁灵动，在卧蚕的加持下，那眼睛似乎在笑，美人一转身，轻舞浅蓝色的长袖，对着各位看官轻轻笑一下，齿如瓠犀，唇若丹霞，唇两面有一对浅窝，甚是可爱。再看这身姿，蓝白衣裙之中，包裹着绝世的美躯，尽人皆知“环肥燕瘦”之美，这女子却是占了个全，娇弱起来如捧心西子，多情起来千娇百媚。可谓是一眼就误了众生，那女子跳起舞来把那客人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赵禹心看着看着，这桌上的茶不自觉都喝了数壶，早就把味道冲淡了。

这舞台后面又有人抬上一把琵琶给女子，女子端坐于舞台中间，轻拨琵琶，声声撩人，轻抹时，似乎有仙子在你耳旁窃窃私语，挑拨时，早已深深却已经让人深陷温柔乡中，似乎能闻到醉人的胭脂味。声音戛然而时，仿佛梦中醒来，众人无比惶恐，正在茫然之时，琵琶声又响起，那美人又挽住你的胳膊，要和你共诉衷肠，慢慢的琵琶声越发的缓慢，真的要醒来了，声音要停止之时，又是重重的几声，就下凡的仙子痛苦的与你告别。

那女子微皱眉头道：“难倒公子连杀人的胆子都有，却没有胆子和我这风尘女子说话的胆子吗？”

赵禹心一听这话，冷汗就吓了来了，这女子怎么就知道他杀了人？他也停住了脚步，回头坐到了女子身边。：“姑娘，你想听些什么？”

“还是我演奏的不够好，公子听着听着都要走神了。”女子道。

赵禹心十三四岁就玩遍了京城，知道这一座城里哪片地方好玩一些，这相国寺四周逛着逛着就玩腻了，他转着转着就到了“贵耳街”，汴梁城里有名的烟花柳巷，赵禹心自从师父被害之后就没有好好玩耍过，逮到这个机会，就想放松放松，但他可没去找姑娘，而是来听听曲儿。

一曲奏完，满堂静默，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怅然若失，有人默默释然，有人流连忘返，赵禹心的茶已喝成水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隐约之中，他的眼中看到了师妹的影子。

静默半晌，忽有第一个人鼓起掌来，之后，满堂的喝彩之声，楼里的无论是看官还是女票客，都奉上不绝的掌声，唯有赵禹心，眼神迷离，似乎在看向舞台，思绪却飘到不知何处。

赵禹心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在台上表演的女子，此时正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招呼自己。

“非也，是姑娘演奏的太精湛，我听这曲子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赵禹心道。

“那能否和小女子聊一聊，公子都想起了什么呢？”女子拍了拍自己边上的凳子，示意赵禹心坐过来。

赵禹心连忙推辞：“在下还有些事情,不便久留。”

赵禹心见节目表演完了，便招呼来了小二，准备结账走人，他刚要迈出这楼的门槛，忽然有个声音把他叫住了。

“公子，不要那么着急!”

：“你想听我讲什么故事？”

女子道：“我想听你爱上了什么人，杀了什么人，又在思念什么人？”

“公子不给奴家喝彩，可是奴家弹奏的不好吗？”那女子问道，脸上有几分嬉笑之意。

“没有没有，姑娘这琵琶演奏的确实是无比精彩，只是在下有些走神，没能来得及给姑娘喝彩。”赵禹心道。

舞台上的女子，四处施礼感谢看官喝彩，转到赵禹心这个方向，动作稍有迟疑了一刹那，又继续转而施礼。算是感谢完了众人的喝彩，便从舞台后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