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左岸右

“高云老师，反正我和你说了啊！”

“你和我说也不行呀。没办法。”

……

大队刘成支书也列席了全体教师会议。

王校长先讲了上级整顿要求，接着讲学校对教师们的要求。最后，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强调：“民办教师我没办法。但是公办教师，我有办法。谁不好好工作，一律调走。”

这时刘成支书接着说：“我也说一句，公办教师咱大队没有办法，但民办教师不好好工作，一律回家。”

“我讲两个事。第一件事，今天高云老师，竟敢不上课，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特提出来批评。

第二件事，明天学校卫生大清理，任何人不准请假。同志们还有啥没有？没有，散会。”

“我有。”高云举起了手。

大家已经准备离开，听到有人说话，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露着吃惊。因为校长的问话就是套话，从来就没打算让别人发言，也从来就没有人发言。

“明天我要请假。”高云看着高正主任说道，因为请假都是他批的。

“不准假！”声音斩钉截铁，又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听声音，就知道是王校长说的。

“必须请！”更大的声音传出来，一样的不容置疑。

“这…”高正看了看高云，又扭头看了看校长，无所适从。

……

“散会了，都走吧！”王校长说道。

大家都不情愿地离开会议室，校长也走了出去。

“伙计，咱商量商量行不行？”高正拉住高云说。“要不，你明天来学校一天，过了明天，你不管请几天（假）都行。”

“你不知道情况，”高云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如果今天是我的课，我没有上，他咋批评我都行。今天并不是我的课，别人有事，我也有事。他今晚批评我，我就想和他辩个明白。考虑他是领导，我已经让他了。”

“算了，他那个人就是那样，你看谁理他来。算了，别生气了，你说咋办？”

“这样，高老师。我明天上午请假半天，因为人已经约好了，下午来。怎么样？”

“也中。明天你要是干不完，后天你接着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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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两位领导的讲话，大家没有说话，只是彼此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相互交换眼神。

为了检查每个教师的工作情况，王校长将自己教的两班政治课让高云代教，自己专门检查。

“校长让给你捎信，任老师今天有补课任务，他有事来不成了，让你去替他上课。”

“你没看？我也有事，去不成啊！”高云说。“要不，你对校长说一下，我也有事，匠工和亲戚们都来了，让他再安排吧。”

到家，就急忙出去联系匠工和亲戚们，说定这两天处理宅基房基。

两星期后，王校长贯彻上级指示精神，要进行整顿，提高教育质量。要求大家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看法，都要去向他汇报。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领导怎样检查，渐渐地总结出来。

校长的所谓检查，其实就是每天上下午，在住室听了一段时间戏曲节目后，利用去厕所的机会顺路在校园转一圈而已。

……

第二天起早，高云去拉了一车土，倒下来，中间挖个坑，挑了两挑水，将土淫上。接着亲戚和匠工们先后到来，忙忙碌碌地干起来。

“高云老师，高云老师！”

高云一看，是学校李梅老师再喊，急忙走过去。“李老师，有事吗？”

由于校长不教课，整天就是听收音机和“解手转圈”。高主任也深知这些，又不敢去说，索性就和同志们厮混在一起了。

高云又接了初一和高一课，高一语文由原来的王连老师变成了田水老师。高云虽然民师指标恢复，得以继续任教，但失去了电大考试和成人高考的录取机会，使未来的人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星期日）晚上，教师例会。

会议结束时，王校长讲话：

这天星期六，高云加班加点地将批改作业、备课等工作做完，等到放学铃声一响，就急忙离开学校回家了。

原来，高云要利用星期天处理家中房基。估计要用两天时间才能完工，由于自己课多（初高一数学还有校长的两班政治），平时挤不出时间，只好利用星期天一天，星期一再请假一天。这样能够少请一天假。

大家看校长工作不深入，又总是训人，慢慢地大家都有了意见。加上总结出了校长的“工作检查”规律，教师们就错开这个时间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天，相互介绍打听到的关于校长在别处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