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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华歌

第114章 求医

妇人连忙起身,跟着男子挤出人群。

又看了眼陈志诚缓慢的进度,她跟着往另一个方向去——去看个热闹。

据说,民间医生一般分为三个等级。

庄子上可没什么驿站,投宿,要么去农家,要么去寺庙——没错,大多数寺庙拥有旅店的功能。

当她来到天葵寺时,竟然,有种人声鼎沸的意味。

天葵寺门前有好多人。

那些没有药铺,在自家寓所挂个牌子,告诉大家这里有行医大夫的,就是乙等民医。

而那种“云游天下”的大夫,哪儿需要往哪儿钻的一类,则是丙等民医。

男子先前所说的大夫,应该就是第三类。

她还没见过游医呢。

跟着一路去了,石头也一起,张五黑慢慢悠悠走在后面。

庄子里一户人家,院墙外已围了不少人。

“让让!让让!”

“何嫂子来了!”

先是这两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嚎叫。

“啊——”

“不行了!我不行了!救救我!”

“救命呐——”

她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却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这里。”石头还背着背篼,他把背篼倒过来。

她踩在背篼上,手撑在泥巴墙上,拉长脖子往里看。

旁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走了些。

“没出息的!”

“别这样说,柱子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些。”

里面又是阵阵惨叫。

“啊嗷嗷嗷——”

“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

此时此刻,头顶三个问号。

着急。

到底咋回事啊?

外面还围了八九人,前面走那些,好像还是瞧不起里面那人喊叫得凄惨。

屋子里的情形又看不清。

只看见一个男人走过去走过来。

被称为何嫂子的妇人,蹲坐在门口地上。

“唉。”嘴里叹息一声,眼神一扫,嘴又张大了“咦?嘿!黑煤炭!”

瞧见个有些眼神的侧脸。

“黑煤炭!”

“黑……董,董,董杏林!”

“董”好几下才想起他的名字。

可能性不高。

然鹅。

的确是那黑煤炭。

院子角落里一人,闻声转身,接着朝她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来。

“是你!”董杏林快步走来,隔着这堵矮墙,向她作揖行礼“柳掌柜安好。”

看了眼旁边的人,她索性翻进了院子。

泥巴墙也就半人高。

一时间倒也没人管她。

“你怎么在这儿?”

同样一句话,从两人嘴里说出。

她笑了笑指向屋子里“你先给我说说,里面是个啥情况?”

董杏林皱了皱眉,叹息一声。

“对了,你不是大夫嘛?”

“我……我只是个……”

原来比起屋子里那位游医大夫,董杏林更早一步来,可惜,人家嫌他太年轻,不让他给患者瞧病。

“你懂个什么?别在这儿瞎捣乱!”

董杏林被拦在外面,见那位游医进去了。

瞧了好一阵。

“病患什么症状?”

“邪郁少阳。寒战壮热,汗出热退,休作有时,伴有头痛面赤,恶心呕吐,口中苦涩,舌苔黄腻。如此一般,宜和解少阳,祛邪截疟。”

听得她脑袋上又是三个问号。

“兄台,请说人话。”

好像是过去老人们说的“打摆子”。

再翻译一下,或许是疟疾。

由于她非专业人士,何家湾的土话也听不大明白,只能估计是得了疟疾。

病症是疟疾。

请问,该如何医治?

当当当——请诸位睁大双眼!

大夫“望闻问切”后,取出随身携带的白纸,毛笔,以及朱砂,一阵奋笔疾书。

“疟小儿父字石拔,母字石锤,某甲姓何名柱患疟,人窃读之曰,一切天地,山水,城隍,日月,五星皆敬灶君,今有一疟鬼小儿骂灶君作黑面奴,若当不信,看文书急急如律令!”

(注治疟符引自孙思邈《千金要方》)

写完后将这玩意儿拿到厨房,贴灶王爷脑门上,一边照读,一边跪拜,意思是跟灶王爷说,有个疟鬼,骂你是黑面奴,你不出来收拾收拾它?

“疟鬼?”

董杏林低声说道“疟鬼乃是各冤死的人变成的,写那咒符,为的就是让灶王出面,把疟鬼从他身上驱走。”

???

有用吗?

请看第二步——《禳疟法》。

这也是《千金要方》里有记载的东西。

灶王爷不肯发威,咋办呢?

去找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来!

下一次疟疾要发作的时候,赶紧,把大公鸡塞病患怀里,抱住了,抱紧了,开掐——

一定要保持大公鸡不停叫唤!

如此一来,大公鸡旺盛的阳气,才能将疟鬼驱走!

折腾半天,病患还是不好。

怎么办?

游医沉下脸来,只能如此——拿出终极武器——艾灸。

盗版大唐跟正版一样么,最流行的治病方法,正是“艾灸”。

如何艾灸?

点燃艾草。

然后让病患正面朝上躺下,从胸口正中往下,沿着穴道一路往下——烫!

不要管空气中烧烤人肉的味道!

不要管鬼哭狼嚎的喊叫!

只要看皮肤烧出疮口,溃烂流脓没有,烧烂了——疟鬼就死了。

“我先去问问。”陈志诚往前面挤。

孙大让其他人靠边歇下,先把背篼放在地上。

“大夫?哪里来的大夫?”

“才进庄子!已经给邓大伯请到你屋去了!”

“戒师正沐浴更衣,准备明日传戒,怎能因此受了影响。”

光听“何家湾”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之处,直到修建起来的天葵寺,使得附近聚集起越来越的人,农庄便有农镇的模样。

她踮起脚望了半天,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这才搞懂为啥这么热闹。

明天有一场“广会斋筵”。

所以说——还是普通话好。

“可……可是……”妇人愣愣然,眼眶绯红,鼻头红肿,似想要再说些什么,又说不出什么。

另一人跑到妇人身旁。

“嫂子,快跟我回去吧,请到大夫了!”

大致内容似乎是“剃度”和“传戒”。

由于当地民众的语言带了本地特色,不能全听得懂。

拿长安举例。

长安东西市有个药铺,里面坐堂的大夫,乃甲等民医,病人预约或怎样,自行上门看病。

垫脚望了眼陈志诚,他还没能挤到寺庙前,忽然,不远处响起个妇人的哭声。

一妇人跪在僧人先前,双手合十,哭泣着道“求求僧伽,救救,救救我家郎君!”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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