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或许曾经的佘佳宜感动得痛哭流涕,觉得在霍家还是有人心疼自己。
可现在沈佳宜回顾过往的一切,只觉得无比心凉。
若是真的关心和在乎,又怎会离了霍宅的门就对她不闻不问呢?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么就成了她的各种不是呢?
“所以,我要谢谢奶奶昨天为我和霍景琛准备的一切?”
沈佳宜的声音也有些发抖,带着心凉彻的寒意。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在霍家不受其他人待见,但奶奶每次都会给我家的温暖,亲人的关怀,这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奶奶为我和霍景琛亲自绣鸳鸯手帕,我很开心……周婶为我们准备丰盛的晚餐,我也很感动……可这些,都不是奶奶您设计我并将我关在房间里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沈佳宜也不例外。
她并非不尽人意者,只是真的就此失望透底。
重活一次的人,就不该再生出任何感情,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
老天让她活着,不是让她谈情说爱享受幸福人生,而是解决上一世让自己死不瞑目的人和事。
曾经是她没能收好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不经意间在霍景琛的靠近中沉沦。
昨晚的种种,将她拉回了现实。
“奶奶,恕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陪伴您了……”
沈佳宜起了身,将桌旁已经收拾好的简易行李拿起,对着霍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随即绕过她往外走。
霍老夫人看着她疏离而又冷漠的样子,气得抬手捂着左胸口。
“你这臭丫头……”她气归气,但也不似那日被霍母言语中伤那般激动。
毕竟,沈佳宜说的话都有道理。
而她此刻冷漠的样子,让霍奶奶也看到了一丝属于霍景琛的影子。
“奶奶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你们两个人好……”
“你对奶奶好,奶奶都看在眼底,记在心里,并且也实打实地疼你……别人家媳妇结婚好几年没生个一儿半女,早就被赶出去了,可你呢?奶奶不一直都护着你吗。”
沈佳宜站在扶手楼梯前,停住了脚步。
有些言语对弈,不需要拼个谁胜谁负,只要态度表达清楚即可。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谢谢奶奶,请给我点时间,我想先一个人静静。”她轻声说道,眼眶又不自觉泛红。
霍老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哎,奶奶还能拦着你不成?只是不管在哪,被让景琛那小子找不到,行不?”
沈佳宜微顿,随即点了点头,下楼。
厨房门口,正在暗中看着这一幕的周婶连忙缩回了脑袋。
此刻的她,眼底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小霍太太不可了得,竟然在老夫人已经服软的情况下还一意孤行!
若是换成霍母,霍奶奶根本不会给她这般忤逆自己的机会!
想起昨晚那些菜和药材全都是她一手准备,周婶额头一阵冷汗簌簌。
“坏了……”她连忙拿出手机,将刚才的一切给霍景琛发短信做了汇报。
多多少少,让她将功赎罪一番,别让霍总因小霍太太的离家出走而大发雷霆,将气撒到她身上。
另一边,沈佳宜离开后,霍老夫人也跟着下了楼。
她推着轮椅至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外延伸到马路上的小道,神色深邃。
“老夫人……”周婶小心翼翼靠近,还有些心有余悸,“小霍太太就这样走了,真的没事吗。”
霍老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似是觉得她此刻惶恐的样子有些没出息。
“手脚长在她自己身上,难不成我得绑住?”
老夫人平静的语气,好似刚才唉声叹气的人不是她。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太婆能做的也止步于此了。”
她说着收回了视线,自己转动着轮椅回到沙发边上,拿起一旁的洒水壶又给屋子里的盆栽浇水。
没过多久,院子外响起一阵汽车急刹车的声响。
霍景琛雷厉风行地走了进来,车钥匙还紧捏在手中。
“她人呢?”进屋第一句话,便是问沈佳宜。
霍老夫人浇着花草,没有去看身后的孙子,却抬眸看了周婶一眼。
“是你给这臭小子通风报信的吧。”
周婶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老……老夫人……”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攥着围兜的手瑟瑟发抖,“我只是看小霍太太要走,怕事态难以收场,便让霍总回来劝劝小霍太太……”
“你还真是会为大局考虑,不愧是我们霍家的人。”霍老夫人脸上的浅笑,不达眼底。
周婶的脸色已经苍白,连带着额角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霍老夫人的手段,她是清楚的。
霍老夫人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你们是夫妻,让你们做点夫妻该做的事怎么了?”
“……”
太多太多的话语,都在沈佳宜脑海中一一回荡。
但这一切都局限于霍宅。
沈佳宜蜷紧手指,身体有些止不住发颤。
她的话语间,也是满满的失望。
“景琛他妈一直想让姓简的女孩子做霍家儿媳,外面还有那么多大户人家的女孩子赶趟儿想嫁进霍家的门。”
她努力想认可这句话,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却在摇头。
这三年时间,只有每月一次来霍宅,佘佳宜才能感受到霍奶奶的关心和维护。
“景琛啊,你多照顾点小佳宜,别让她受委屈。”
“景琛啊,小佳宜远离娘家跟你生活在北城,一个人没朋友没亲人,你不能整天不回家啊,这样太不像话了……”
沈佳宜坐在梳妆桌前,鼻头酸到发涩。
老人家是真把她当亲孙女疼?
可惜这份真相,佘佳宜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对奶奶好,给奶奶设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石项链,放下工作在医院陪伴奶奶……”沈佳宜轻声说着,话语间已经没有太多情绪起伏,“我做的这一切,是我念着奶奶对我的好,也想真心对奶奶好……”
从前的佘佳宜机缘巧合救过或霍老夫人一命,对于惜命得紧的老人家来说,救命之恩大过一切。
所以这些年来,她对佘佳宜一直都是能护就护,能关心就关心。
“你呢?这些年来,奶奶说过你一句不是责备过你一次吗?”霍老夫人一句又一句说着,情绪逐渐激动,“我把你当亲孙女疼,你这到头来还真生奶奶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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