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放印子钱
“方才从花园里回来，我瞧见一个人似乎是躲着咱们走，从那片竹子后头穿过去，又绕到假山那边去了，鬼鬼祟祟的。”
落葵一听就蹙眉，“那一片也没有路，怎么好好的要从那里绕。”
“所以我才觉得可疑。”姜蕊道。
说这话时，周蕴就低头直直的看着她，一双桃眸里带着暖阳似的浅笑，风流之余更叫人觉得沉醉。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恰好给那俊逸的轮廓镶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瞧着颇有些觉得他是从明媚春光里走出来的人。
样貌这一点上，姜蕊当真是对周蕴没得挑。
她说的是实话，姜蕊蹙了蹙眉，也知道这事儿是没头没尾的，的确不好查。
“兴许是哪个胆小的奴才怕冲撞了主子，所以从那里避着走吧，或是我多疑了。”
“皇妃未必是多疑。”丹偌道，“从边上走正经小路，也不会打扰到殿下和皇妃，大白天的，躲躲藏藏，必然有事。”
要说在警惕这一重上，丹偌的确是更细心。
听她这么说，落葵便也郑重的点头。
“到底皇妃心里是存了个疑影儿，如今外头多是非，难保没有家贼，奴婢们多多盯着就是了。”
“嗯。”姜蕊应声，敛了敛眸，“对了，罗氏那边近来如何？”
她一问，丹偌就明白了意思。
便道，“双桃那丫头盯着呢，罗氏自己糊涂，她身边陪嫁的叫晴云的丫头却是个有成算的，如今劝着罗氏在自己院儿里老实待着，到没闹了。”
这就是告诉她，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应当不是和罗氏相关的意思。
姜蕊自然听得懂。
抿了口茶便道，“既然她收敛了性子，那就去传个话，叫明儿就来请安吧，到底也是殿下的正经妾室，不好就不给改过的机会了。”
晾了一段时间，老实了，也该再揪回眼皮子底下盯着。
再者，罗氏那张嘴巴用好了，也是个利器呢。
她有了吩咐，当天下午，落葵就去走了一趟，把这消息告诉了罗氏。
她有了吩咐，当天下午，落葵就去走了一趟，把这消息告诉了罗氏。
罗氏自然是高兴的。
虽说并不是真的想来给姜蕊请安，但能来了，算是代表她没有被排开在外了不是。
故而这次日的早晨请安，罗氏就对姜蕊格外的恭敬，说话也软和了许多。
她不作妖，姜蕊自然也容得下她。
眼神没过多的放在罗庶妃身上了，姜蕊就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于氏今儿穿了件新做的春装，料子还是用的极好的苏绣缎子。
这样的料子，自然不是府里发的。
规矩里，妾室没有这样的份利，除非得赏赐，或是自己掏银子。
但显然，周蕴这两个月都没去过含锦苑了，更不要说赏东西，所以，是于氏自己掏钱买的了？
可于氏手里没钱，姜蕊也是知道的。
又是细细瞧了一番，就发现于氏头上的首饰比从前少了几样，腕上也没戴镯子。
虽说是孝期，但也不至于素净至此。
一时间，姜蕊心里就有数了。
故而等妾室们散了，便叫来了小金子。
“你去查查，含锦苑那边是不是在拿首饰典当银子花。”
她这话说出来，小金子都愣了一下。
“这。。。不能吧？多不体面，要是叫外头知道了，不是要笑话咱们府上连几个妾室都养不起。”
“万事皆有可能。”姜蕊淡淡道，“你只管去查，是不是，查了不就知道了。”
“是。”
小金子拱手，忙退了下去。
一连盯了两天，终于见到于氏身边的大丫头冬青出了府。
小金子禀报了姜蕊就忙暗中跟了上去。
这一跟竟就是半日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小金子的脸色就难看极了。
姜蕊一瞧，心里就免不得咯噔了一下。
“这是发现什么了，快说。”
小金子咬咬牙，而后将头又埋得更深了些，压低了声音
“奴才瞧见冬青她去了一处钱庄，好久才出来，而后又去了当铺，出来后又去钱庄待了一阵子，再回来时，瞧着什么都没拿，奴才等她走了才进去探问，那老板说。。。”
“说什么了，你别支支吾吾呀！”落葵急着催促。
小金子就苦着脸，“说冬青去他那里是和他一道放印子钱，已经是第三回了，先前赚了两笔了，前几日刚来过，如今又来的，又追加了些。”
“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姜蕊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
“奴才不敢欺瞒皇妃，的的确确，那钱庄管事就是这样和奴才说的。”小金子缩了缩脖子。
放印子钱可是大晋律法里头要坐牢的罪，可是不能沾染的。
姜蕊没想到，于氏缺银子，竟去做了这种事，还有了头回不及时打住，再去二回。
“于氏当真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律法，前几日刚去过，想来皇妃那日瞧见的鬼鬼祟祟的人，说不准就是她身边儿的奴才！”丹偌立即道。
这不是犯蠢么，要是被旁人发现了，拿住这个把柄，岂不要狠狠捅五皇子一刀。
旋即便也轻轻握紧了他的手。
“殿下俊逸，臣妾日夜惦念。”
他还有政务要处理，也是忙里偷闲，出来转一转。
而他刚走，姜蕊就把两个贴身丫鬟叫了进来。
只是两人打道回府时，姜蕊却忽然瞥见有一个银子鬼鬼祟祟的绕过一片湘妃竹，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难得出来走走，怎么就真的只看花儿了呢，我不比花好看？”
这话多少也是有几分逗弄的意思在，如今姜蕊也是会了不少。
周蕴颇有些好笑的看她。
如此模样，怎叫人不觉得可爱呢。
瞧那衣裳的颜色，像是个丫鬟。
不过这会子和周蕴在一起，她也没工夫去追，就暂且按捺住了。
回了正院后，两人用了午膳，周蕴就回前院去了。
“殿下教的。”
姜蕊扬了扬下颚，娇俏的小脸儿上颇显出几分得意来。
丹偌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也只得摇头，“这怕是难找，且不说府里奴才有多少，皇妃也瞧见脸，再者，从假山后头穿过去了，再往哪里走的，咱们也不知道，那一片都是通的，她是从哪绕来的，也都不知道呢。”
周蕴不得不承认，他如今对小皇妃的种种样子，都稀罕的很。
双方有意，自然是十分愉快的一次散步。
“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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