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下相谈
池水波光粼粼,泛着皎皎月光,宛如碧玉盘上托着的夜明珠。
穆辞望着一池清水,静默无声。
良久,他才问了一句,“常溪,容将军待你如何?”
次年大雪纷飞,梅树的枝干落了满了雪,枝丫上的点点红梅成了唯一的装饰品。红艳亮丽,雪白晶亮,。每一朵红梅都开得恰到好处,不过分张扬,却也不含羞待放。
“常溪。”
常溪回神,看到站在院门外的穆辞,微微吃惊。
“是吗……”穆辞垂眸,语气淡淡,“你觉得我这个皇帝做的如何?”
常溪思索片刻,“穆公子是个明君,体恤百姓,减免徭役,深受百姓爱戴。”
“可这个位子,并不是我想坐的。”他不过是答应海瑗,帮他守着这个江山。
“啊?”常溪不明白穆辞为何同她说这些,这种话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可就遭了。
不过听陛下的语气,难不成他坐在这个位子上还有什么隐情吗?
常溪还真就猜对了,确实是有隐情的,穆辞当的这个皇帝,是他和海瑗做的一个交易。
穆辞年幼时在宫里不受宠,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几乎难以生存,是海瑗的及时出现救了他。
他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海瑗那是说的话。
……
少年的海瑗眉眼弯弯,笑着拉起被其他皇子欺倒在地的穆辞。
“殿下可想欺环回去?”
少年的穆辞目光倔强,透着孤狼的凶狠。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你能帮我?”
“自然可以,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不奉你为主,助你登上帝位之后,待他日我寻到人时,你要将这皇位让给她,如何?”
“好。”
……
“穆公子?”
穆辞收回思绪,眸光动了动,“听海瑗说,你祖籍湖州?”
“是的。”
“怎么会来京城?”
常溪看着他,有些纳闷,怎么一个个都问她这个问题?
她将早已编好的说辞说出,“我爹娘在我幼时就离去,姑父怜悯我将,我带了回来。”
“你和海瑗可曾认识?”
“不曾认识。”
“……”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微风掠过池面,带起阵阵凉意。
常溪不自觉拢了拢披风,她垂眼看着披风,突然发觉今夜陛下话特别多,这要是被玉贵妃瞧见,怕是又少不了麻烦。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穆辞,“穆公子,夜色已深,若是无事,常溪便先回去了。”
常溪正要起身,穆辞的声音就悠悠传来。
“湖州最近上报了一桩命案。”
常溪身子一顿,又坐了回来。
她目光晶亮,“什么命案?”
穆辞:“……”
刚才还一副恹恹的表情,这会儿听到命案是精神了。
穆辞:“详细情况不知,奏书上只说是一桩命案,已经让湖州人心惶惶了。”
常溪眼珠子转了转,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案子,当即有些心痒难耐。
这是奏折上的事,陛下告诉她,莫非是想派她前去处理?
她疾步走下,在距穆辞不远处停下。
“陛下怎的来了?”
“是。”
常溪跟着他离开玉溪斋,来到府中的某一个凉亭里坐下。
头顶上落下穆辞冷淡的嗓音。
确实是好看的。
穆辞清冷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衣裳上,微微皱眉。
他伸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上前几步,欲将披风搭在她身上。
他修长的手指从常溪颈间穿过,把披风系住。
“这里不是皇宫,不必叫我陛下。”
常溪呐呐开口,“……是。”
穆辞收回手,“陪我走走吧。”
于是,常溪下意识往后退几步。
穆辞见状,么关眸光暗了暗,大步上前,用披风围住她,阻止了她后退的步伐。
“容叔叔待我极好。”
常溪心想,容彦大概是除了容祈之外,第二个对她好的人了。
常溪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穆辞,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这让她有片刻恍惚。
常溪记着林蔻玉的那番话,虽然不知是谁在背后护着她,但她不想为那人惹是非,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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