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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女初长成

第三十一章周庆三下台

他来到了三岔镇上,给于雪芹买了一块的确良,他想给于雪芹做件褂子穿。

老兰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狭窄的村道两边,挤满了远路来做生意的人,油条摊子的帐篷支起来了,卖木锨钉耙的也抢占了位置,卖凉粉的己燃亮了汽灯……

他走村串巷的爆米花,回村的时候,怀里总是不忘揣点东西,几根油条,一把瓜籽。

而于雪芹,每天太阳落山的时候,又总是在村口张望。

这天,兰花花放了学,又去菜地转了个弯,待回村的时候,天已麻麻黑了。

老兰头轻车熟路,见屋内黑乎乎的,就敲了敲门。

“谁呀?”于雪芹问。

“我,老兰头。”

往常,一听见敲门声,于雪芹便打开了门。

这次,只听见屋里一片穿衣声,还有碰倒东西的声音,接着好长时间又没有了动静。

老兰头心生疑虑,猛地一推门,那扇年久失修的破门,竟然倒了下去。

这时,一个黑影从屋里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

老兰头用手电筒一照,是村头周庆三。

周庆三干笑了两声,丝毫不觉得尴尬,他反而拍了拍老兰头的肩膀,“兄弟轮到你了,母狗不撅腚,公狗上不去。”

老兰头眼前一黑,两耳“嗡”的一声,几乎摔倒在地。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他以前也听说过,于雪芹很有个性,但他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是那样。

自己的一片真心,每次爆米花回来,不是买驴火烧,或者烧饼,口酥,糕点,自己都不舍得吃,全送给了她。

本来想来段有情有义的黄昏恋,没想到看错了人。

这时,于雪芹已在屋里点亮了煤油灯。

“你咋回事?”老兰头质问她。

“我咋回事?你咋回事?碍你怎么事了?”这老女人一脸无辜,显得莫名其妙。

“咱俩不是五一就结婚吗?”

“五一到了吗?咱俩结婚了吗?没有结婚,我们就不是夫妻了。你就无权干涉。

其实啊!人就是这回事儿,跟谁睡不是睡,本身活着就是那么累,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这老女人倒开导起老兰头来。

老兰头气急了,把那块的确良布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又踩了两脚,扭头就走。

“别走哇,其实,我也不想碰周庆三。

只是人家帮了不少的忙,我这几亩地,犁地,播种,我一个寡妇家,这几亩地全靠他帮忙。

只要咱俩结了婚,我就和他断绝来往。”

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于雪芹处在一片朦胧之中,论面相,她可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

“真他妈的不要脸。”老兰头狠狠地骂了一句,捡起地上那块布,扭头就朝外走。

“多好的一块布啊!他叔,把布留下吧,不然,你明天再走。”于雪芹挽留着老兰头。

“留下,留下!”老兰头气的大吼一声,活了大半辈子,她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自己花了那么多的钱,送了那么多的礼物给她。

而且,亲戚邻居们都知道,他,老兰头就要结婚了,谁知却出现了这样的幺蛾子。

老兰头越想越气,一时丧失了理智,用手电筒狠狠地朝于雪芹的两腿之间插了下去。

“啊!!!”这老女人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于雪芹腿部大出血被送到了医院。

最后,在大丑的调解下,余雪琴和老兰头解除了婚约关系,并且承担了全部医药费。

最倒霉的就是村首周庆三了,这家伙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就喜欢给寡妇挑桶水,半夜敲个寡妇门儿。

最重要的是,他还贪污了大队里的两棵歪脖老柳树,一颗钻天杨,一副犁铧。

大丑,联合了老德顺,老油子,三个人把这事反映到了公社。

公社里派了一个姓杜的小伙下来调查。

杜小伙从村头走到村尾,没有一个村民为周庆三叫好的。

有带村民说,“某月某日,队里一头老母猪死了,被周庆三私自拉回了家吃了。”

“某年某日,周庆三在苞谷地,又摸了张家大儿媳妇的屁股,幸亏那媳妇跑的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民怨沸腾,周庆三理所当然地被罢了官。

落水之狗,人人痛打,墙倒众人推,老一辈人总结的不错。

周庆三丢了官,就像一只乌龟一样,整天缩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一次门,也是低头耷脸的,没人搭理他。

他活成了一只人人厌恶的“恶”狗。

而村民小组长大丑,一跃成为了旮旯村的村首。

她转过了一道山粱,见父亲用板车拉着爆米花,站在那儿和于雪芹说着什么?

兰花花故意放轻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

老鸹坡地处偏僻,平常有个货郎进去就很稀罕,老兰头这天生意很好。

但在晌午顶的时候,老兰头就停了生意。

就这样,于雪芹隔三差五地去老兰头家过夜,好在子女们都彼此了解,没人反对。

老兰头越活越年轻了。

走到老兰头身后的时候,恰好老兰头从怀里掏出东西正朝于雪芹手里塞。

兰花花咳嗽了一声。

“哟,还没结婚呢,就恩爱上了。”兰花花打趣着。

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阴历三月十三,地里的麦苗长的己到了膝盖,老兰头请人整理了房间,不但新买了一张槐木床,而且用石灰粉刷了墙壁,还特意到三岔镇做了两床新棉被。

十四这天,老兰头又早早地去了老鸹坡爆米花。

一扭头,见是女儿,“你丫的?干甚呢?干甚呢?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知道。”

兰花花只是笑,再看掉在地上的东西,是用报纸包裹的几块驴火烧。

老兰头趁着夜色苍茫,打着手电筒,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于雪芹家。

儿女们已分家另过,李雪琴一个人住在没有院墙的土坯房里。

“女儿啊,今天生意好,我买了两份,一份给凭于婶,一份给你。”老兰头说。

“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土都埋到了胸脯,又有怎么好掩饰的,走,今晚就去你家。”于雪芹说。

这一嗓子,吓的老兰头手一抖,那东西掉在了地上,“谁呀?咋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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