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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有女初长成

第一百五十二章又回旮旯村

“我想,想俺爹了。”兰花花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马大庆很尴尬,他手足无措,兰花花一哭,也许是母子连心,草垛儿也哭了起来。

这弄的马大庆十分尴尬,他连忙端了半盆水,一边洗手一边说,

第二天早晨,兰花花就和马大庆坐上了早班车,回到了三岔镇。

她又看到了熟悉的景色,那山,那水,那树,还有田里耕地的老牛,戴着斗笠,挽着裤腿的汉子,婆娘在稻田里忙碌的身影。

“哞一,”一声牛叫远远的传来,悠扬,浑厚,连尾音儿都听的一清二楚。

俗话说,大河里有水小河里满,大河里无水小河里干。

马三爷受到了亲哥哥的资助,腰包瞬间鼓了起来,那马大庆,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马三爷连自行车也不买了,直接给了一千元钱,让他买辆“木兰”牌小型摩托车,让他回城方便。

手里有了钱,自然好办事,在镇上转了半圈儿。

马大庆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摩托车前的车篮里,还放了满满一篮子东西,烧鸡烤鸭还有卤肉,当然,有钱了,老苞谷烧刀子,是不能买的,太次,那就索性买一瓶茅台吧,虽说贵点,但有面子。

马大庆要让老岳父成为旮旯村第一个喝茅台的人。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兰花花抱着草垛儿坐在后面,这小摩托车就是快,一拧油门,摩托车屁股里喷出了一股白烟,“嗖”地一下就窜出了老远。

一路上,马大庆把喇叭捺的嘀嘀响,行人不断地把羡慕的目光投过来。

马大庆得意极了,有人的时候捺喇叭,没人的时候他也捺喇叭。

兰花花问,“你怎么老是捺个不停?嘀嘀的,显摆吗?”

马大庆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就爱显摆,就爱看别人羡慕的目光。

这路上没人,可是有树,有石头,有花鸟鱼虫,还有野物儿,兔子啦,山鸡啦,狐狸啦……。

野物儿听到了嘀嘀声,它们该说了,噫,乖乖,这是啥声儿?它们偷偷地一瞅,哟,这不是那个傻老帽马大庆吗?

咋滴啦,今天鸟枪换炮了,哟依哎,还有茅台酒呢!厉害厉害真厉害啊!”

马大庆说的声情并茂,自我陶醉的无法形容。

兰花花就咯咯咯地笑,笑疼了肚子,可又不敢揉,她一面紧紧地抱着草垛儿,一面拽着马大庆的衣服,生怕丢下车去。

摩托车一溜烟青烟,来到了旮旯村。

村前的大槐树下,围满了打扑克的人,他们看到了摩托车和马大庆。

二雷子连忙把一条长板凳横在了小路上,马大庆急忙刹住了车。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裁,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牙崩口内说不字,只管……。”

二雷子学着山匪,声色俱厉地说着。

马大庆探出身去,一巴掌抽在二雷子头上,把二雷子的帽子抽的滚了老远,一个小伙子见了,一脚踢去,那顶帽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飞上了树枝上。

“你小子,反天了,要啥,说。”马大庆说。

一群人围了上来,这个叫姑父,那个叫姑爷,还有的叫着姑姑,围着摩托车看稀奇。

“姑姑啊,你下来,让我坐一下行不?”

“姑父啊,眼睛一眨,乌鸦变成了凤凰,发财了。”

瘌痢头在旁边咪咪的笑,“你姑父啊,是供销社的头儿,家里又有大工厂,别说买个摩托车,就是买个乌龟壳小轿车,也不费大事儿。”

这话,兰花花爱听,马大庆更爱听,毕竟,戴顶高帽儿,几乎人人都喜欢。

马大庆手一摆,“老板娘,拿条好烟来。”

大肥婆早在旁边等着呢,她看见马大庆骑着摩托车过来,连忙拾掇众人去挡车,给马大庆要礼物。

大肥婆一见马大庆召唤,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行,屁股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跑到了马大庆跟前,

“好妹夫,买啥子哟?”

“买香烟。”马大庆边说边掏钱。

“一盒可不行哟,这么多的人,最起码得两盒,不,不,又来了几个人,最少得买三盒。”大肥婆脸上推满了笑,小心翼翼地说。

“嗨,真他妈的哆嗦,买一条,分给大伙抽。”马大庆说。

“好的,好的,那零头呢?”大肥婆接过钱,笑眯眯地问。

“零头送给你了。”马大庆手一挥。

“啪,”大肥婆来了个空中飞吻,“妹夫啊,你真牛逼,我的个好妹妹呀,也不知烧了多少辈子高香,嫁了这么个超级好男人。”

大肥婆一面说,一面又扭动着大肥屁股,回到了小卖店里去拿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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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花觉的这牛叫,可比城里汽车的喇叭声好听多了。

同时,兰花花又感到空气一下子顺畅了许多,心情格外的舒畅,草垛儿也咿咿呀呀的叫着,小胳膊乱挥,小腿乱蹬。

兰花花想着,鼻子一酸,眼里就又有了泪,那泪啊,越积越多,眼眶蓄不住了,便涌了出来,滴成了一条线。

“咋地啦,哭啥啊?”马大庆刚糊好了灶台,弄的两手满是泥巴。

父亲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山卯上,望着那条寂寞的山路,落日的余晖洒在父亲身上,父亲好像披了一身的霞光。

,山里有女初长成

但一想到城里的那个家,还有声言要捐献一万元的马三爷,兰花花心里又猛地一沉。

她弄糊涂了,她不知道到底是城里好,还是山里好。

兰花花先去了镇里教办室,看那黑板上写的分配启示,谢天谢地,也许是因为兰花花教学教的好,被借调到了镇里教小学一年级。

这一幕,像一幅画,一直深深地烙在兰花花的脑海里。

唉,父亲老了,不知道他在家里干什么呢?是在翻地种菜,还是又爆起了米花。

父亲是闲不住的人,他常说,“这人啊,就是一台机器,要时刻运转着,一旦停了下来,就要生锈,那就废了。”

但,兰花花确实不想离开乡村,她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于每一块石头疙瘩,每一堆冒着热汽的牛粪。

这斗逼的世界,回不去的乡村,溶不进的城市。

“走,别哭了,咱回山里看看去。”

马三爷掌管的是大家,马大庆掌管的就是小家,马三爷是条大河,马大河就是一条小小的支流。

兰花花知道,她的第二次教学生涯就要开始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供销社的那一间房子,又在屋外搭了个棚棚,新砌了一个灶台,收拾完了,望着“崭新”的小家,兰花花忽然间心里一酸,他想到了父亲。

既然嫁给了马大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既然嫁给了城里人,但她,就成了城市人,也要去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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