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凡事以媳妇为先
不能因为自己放不下面子和心中多多少少存在的恨意就让自己的孩子受苦。
但王莹也没有闲，她没有多高的学历，只能打零工，维持日常开支不成问题。
后来俞泽就经常去看王莹和孩子，王莹就说，你要愿意，不如就叫我嫂子吧。
连俞默和他父母也就是二伯母二伯父他们都来了，看见俞泽慢慢睁开眼睛瞬间都围了过来。
看着亲人们着急的样子，耳边嗡嗡作响，就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立马就有医生过来。
医生说是因为爆炸声响大，耳朵受到影响，暂时听不见，休养半月就好了。
褚夕看着墓碑上年轻消防员的脸，又看着俞泽一脸平静地说着，好像已经不难过了。
但是褚夕知道，俞泽的心里可能还和当初一样，没有放过自己，放弃梦想，给自己背上一条命的沉重负担，这些年他该又多苦。
忍不住侧抱住他的腰，轻声开口：
“我很感谢他救了你，如果不是他的牺牲，我可能不会遇见你。
但是，俞泽，你也别再自责了，那个消防员肯定也是像现在的你一样，为了救人可以奋不顾身，我们活着的人要更加珍惜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安稳。
我知道，这些肯定都已经有很多人都劝过了，那我说条不一样，好不好？”
俞泽笑笑，摸摸她冰冷的小脸，“好，你说。”
褚夕仰起脸嘴角轻轻弯了弯，语气温柔无比道：
“虽然这不怪你，但是俞泽，如果你还是觉得自责内疚，那么也没关系。
我都陪着你，我们一起忏悔，好不好？
之后你是要继续在消防工作也好，或者是退役后想重新做回律师也好，
就像你说的那样，俞泽，有我陪着，你想干什么，便去干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
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俞泽看着她清凉的眼睛，听着她轻声的安慰，和重重的承诺，
明明是这么小的身子这么胆小的性子，却总是能够带给他惊奇和欣喜。
他多幸运多欢喜，能够遇见她，在她身边。
他当然都知道这不能怪他，家人也都劝他不要自责，但是他做不到没有感受没有影响。
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活下来而不去做点什么让自己安心。
现在褚夕却说：没有关系，你可以继续自责内疚，我都陪着你，我们一起忏悔……
俞泽闭了闭眼睛，忍不住抱紧了她，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里。
褚夕感觉到疼，但她也回抱着没有动，她想要给他一份力量一点安慰，像他给自己安全感一样。
过了一会儿，见俞泽手上的力道才慢慢轻下去，埋在她的脖颈，轻声道：
“夕夕~你不知道，你是这么的温暖善良，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解开了他的心结，他其实就只是一直想要有人能理解他，无条件支持他，不然他都要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错误的决定。
褚夕听到他叫自己“夕夕”，心中微烫，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都是小夕小夕地叫，第一次，被人叫“夕夕”这样亲密的小名。
褚夕表示很喜欢，嘴角微微上扬，有点儿愉悦，“你也是，俞泽，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以前遭遇的所有不好，原来都是在为了遇见你而积蓄气运嘛，那还挺值的。
白雪皑皑的世界，两人安静的依恋相拥，天地再大，眼中也只有彼此。
等公交车时，俞泽突然说：“现在就不去嫂子家了，她也不在家，小睿还在上课，我下午五点半也还得要回队里。”
褚夕有些不舍，看向他，忍不住问：“你要半个月才放一次假吗？”
俞泽亦是不舍，点点头，又揉揉她的脑袋安抚着。
褚夕咬住唇，“哦”一声，又说：“那你这次回去了，新年时岂不是就见不到了。”
俞泽又点点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好似幽怨的小妇人一样，对着要离家的丈夫撒着娇，
虽然没有直说想要他留下来，但是脸上的不舍和眷念的语气早已透露出她的心思。
听着她软糖糯糯的声音，心中的不舍好像也因她而变得浓重。
忍不住轻轻抱住她，柔声哄道：“一放假就找你，好不好？我妈都不找，就找你。”
褚夕本来有点不舍的，结果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就笑了，眉眼弯弯的。
“嗯？那伯母会不会生气？说你有了媳妇忘了娘。”
褚夕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还没发觉哪里不对，俞泽却瞬间眼神一亮，看着褚夕的眼，
“夕夕这么说，是已经把我当做你的人了吗？
那你以后可要在咱妈面前替我说说好话，叫她不要生气才是。
毕竟这还是她自己从小就教我的，凡事以媳妇为先。”
褚夕一愣，然后脸色爆红，扭过身去不看他，腼腆极了。
“我，什，什么叫你是我的人，而且……”你连婚都还没有求呢。
最后这句褚夕不敢说，怕他又调戏自己，只红着脸不去看他。
俞泽更加愉悦，转过她的身子，低头看着她含笑说：
“我怎么就不是你的人了？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了，你还不想负责了？”
褚夕一噎，怎么就成让她负责了？难道不是应该他负责吗？
扭过头去，“哼，我看的身子多了，看了你身子的也多了，凭什么让我负责了？”
俞泽听着，忍不住黑了脸，他家夕夕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而那场酒吧火灾，造成了九坊消防支队五大队七人包括指导员全部牺牲。
牺牲了这么多人，早就惊动上面的人了，很重视。
如今知道俞泽竟要去当消防员，心中防线才瞬间破防。
后来也接受了他们的帮助，毕竟就算不管自己，孩子也要管的，日常生活开支，教育开支，这些一笔不小的开支。
俞爸俞妈妈第一时间就送去了道谢和帮助，却被王莹拒绝了，说：虽然我知道这是他的职责，他的使命，我不去指责谁，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你们的好意，也请你们不要来打扰。
俞泽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俞妈妈坐在旁边靠着俞爸哭，俞爸轻声安慰着。
没多久，酒吧经理和相关人员都被关押坐牢了，因为私自存放烟火，消防检查也有问题。
看到这个信息，俞泽愣了好久，却一句话说不出。之后的连着几天都不言不语，谁来都没有用。
受伤的时候，俞爸俞妈妈就已经打听了，救俞泽的消防员只有一双妻儿在家，妻子王莹，儿子田睿才三岁。
王莹说的坚决，俞爸俞妈也不好强迫，只能在暗处悄悄帮忙，其他的消防家属当然也有帮助。
俞泽也没有勇气去面对王莹和那个才三岁的孩子，直到要去应伍那天，才敢上门。
其实王莹知道俞泽救过田亮，只是那时候失去丈夫的痛苦让她不想去跟他说声谢谢。
最后见劝不了，只能任他去，心想也许过个两三年就好了。
没想到俞泽一干就是七年，还当上了队长，带了好任退役消防员，眼看着还有两年就要三十了，却还没有要退役的打算。
俞泽自然愿意，自从火灾后，他不知道有多自责，尽管知道这都不是他的错，但他真的不可避免地内疚了这么多年。
……
而田家父母离异，消防员田亮被婆婆带大，不过婆婆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还有一个妹妹跟着他父亲在国外，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王莹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只能想着自己含泪办了丧事。
伤好了后，俞泽瞒着所有人在消防招生网上报了名。不管父母亲人谁劝，俞泽就是铁了心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