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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龙传

第一章 削藩却被削翻

这不是病句,历史就是这么内卷,在历经血与火的冶炼后,又归于田园诗的融洽。

每个人在演绎真或者假,真的可能会付出生命,却成全了道义;假的可以苟活,却活的诚惶诚恐,无比焦虑。

——“尔等都是大明的臣子,亦是我朱家的忠良。”

盛夏的阳光炽烈火辣,足以让每一个开拓者的心儿变得滚烫。铤而走险的这条不归路,终于有人赌对了。

高大沉重的金川门缓缓打开,建文帝最信任的股肱忠臣三军统帅曹国公李景隆和谷王朱橞突然反水,首当其冲毕恭毕敬的迎接燕王朱棣大军入城。

燕军枪戟如林直插云霄,旌旗招摇遮天蔽日;兵甲骑士鱼贯雁行,高头大马并辔而进。朱棣坐在马上神采飞扬,志得意满。

正午的阳光照在朱棣的脸上,如同一针热力十足的强心剂注入他体内每一个好战因子。让这个久经沙场的四十二岁的中年男人有了璀璨的青春活力。他深吸一口气之后,一丝冷峻的威严出现在他脸上。先前这条有些疲惫的金龙接受了灵魂圣光的照耀,他的生命顿时焕发出山河景仰的万丈神采。

他抖擞起了精神,瞪起满是血丝的眼睛,目光如电,开始扫视群臣。

大殿里安静的叫人窒息,空气都为之凝固。

辰转时移,朱棣的黄金锁子甲上,反射出太阳灼灼其华的光芒。

——“日照龙鳞万点金。”曾经霸气十足的一副绝对,如今梦想真的照进了现实。

四年来,所有的惊险、危局、绝境、九死一生,全部都在天意的庇佑下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这就是天意,也叫做天命。

“长久以来,我殚精竭虑,只为惩s祸国殃民之奸臣。为了安保我大明江山,太祖基业,斗胆起兵靖难勤王。奸佞者不敢不除,无辜者亦不敢伤及。若有伤及,是有违靖难之初衷也。今不忍见皇上不测,却也无能为力。逝者如斯,眼下重要的是另立有为新君,以保大明社稷承祐万年。”朱棣道。

“有谁能比英明神武的燕王更适合做我大明的天子呢”?李景隆道。

“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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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万岁!”大家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这——”朱棣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我本起兵只为靖难,讨逆朝中奸佞。如今奸人多已伏诛,余党亦应追查到底。维稳之际,当于皇族中选出年富力强有为之人立为新君。如果我当了皇帝,岂不是被人笑话夺了侄子江山,落人口实?这也违了我的初心,万万不可。”朱棣道。

“万岁不必再推辞,靖难实乃顺应天意,讨伐不义。先皇不测,亦是意料之外的突发情状。如今,汤洒碗破,木已成舟,人死不能复生。没有谁比您更适合做这天子。”丘福道。

“将军所言极是,万岁不必再推辞了!”谷王朱橞也推波助澜,大臣们全都随声附和。

“莫寒了众将士和大臣们的心啊,陛下!”高阳郡王朱高煦见时机成熟,开始添柴加火。

“这——”朱棣又做左右为难状。

“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景隆再次跪倒,满朝文武刷啦啦跪倒一片,叩请朱棣登基。

朱棣不再说话,目光炯炯如炬,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面对唾手可得的皇位,此刻的他不知道是应该欣喜若狂,还是假仁假义的兔死狐悲呢?

他想起了刚刚踏进帝都皇宫,看到那具焦尸的时候,心中也难免“咯噔”一下。尽管曾经你死我活的兵戎相见,尽管曾经发誓要不共戴天,没成想某天以这种方式相见,竟有一种悲凉涌上心头。

——“此子无知,安至自绝乎?”(这孩子无知啊,至于要走上绝路吗?)这是朱棣率军进入皇宫,看到高度疑似建文帝朱允炆烧焦的s体后,说出的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是真的因为血浓于水、顿足捶胸疼惜侄子,还是在当皇位触手可及时的暗自欣喜、又为了掩人耳目逢场作戏呢?

他以为侄子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呢?

仇和恨权且暂时放下,歌与舞必须开始升平。

藩王朱棣造反成功了,以靖难之名。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自古虎踞龙盘之地的应天,因为大明的第三任帝王而更加显得威武雄壮,刚性更足,盛名更胜。

公元1402年六月十七日,燕王朱棣废除建文帝年号,改称洪武三十五年。并于南京奉天殿即皇帝位,登基大宝。将第二年改元永乐。

一代天骄永乐大帝正式上线。

当年朱元璋为朱标朱允炆父子剔除荆刺,而擅杀无数开国名将,没成想最后在面对燕王铁骑之际,放眼万里江山,竟是无一人可与之抗衡为敌。军事上金戈铁马、政治上纵横捭阖的洪武大帝,他的儿子继承了他血液里独当一面的雄才大略,却无法继承他绵亘秀丽的万里江山。隐怨唯忍,以求缓图;朱棣的隐忍慢慢从内心最深处发酵,从朱元璋在世时的一座死火山变作建文帝即位后的一座活火山。这火山随时准备喷薄而出,让炙热的岩浆冲破多年来不被认可不受待见的束缚和压制,一爆冲天,一吐为快。蝴蝶效应自洪武年间开始,至建文一朝终尝恶果。一双看似柔弱的翅膀悄无声息的慢慢扇动,暗流汹涌;一场暴风海啸绵密列阵白浪排空,最后席卷寰宇。

帝国易主,城头变换大王旗。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在朱允炆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掉落下来。

朱允炆的削藩遇上了抵死顽抗的燕王,并且被他成功反杀。帝师黄子澄的昏招迭出让自己从主动变为被动,最后,以至于濒临绝境,命悬一线。

此时的建文帝,国中无人,朝中无将。

到底是应该感谢皇爷爷当初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手段,还是恨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能战之将的决绝呢?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没有儒将周郎,罢免了耿炳文,错信了李景隆。

“x尼玛的李景隆,你个贼子!”

穷途末路的建文帝呜呼哀哉,徒叹奈何。

苟活?殉国?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齐泰,黄子澄,练子宁,方孝儒,铁铉,景清……一个个舍身赴死,气贯长虹。

只为了一个信仰,一份忠诚。

至死不做贰臣,只为报答一份知遇之恩。

而自己呢?又将如何独面这大厦倾覆的危局?

如何?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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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雪,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让灰烬迎接这座宫殿新的主人吧。

一把火烧了宫殿,一捧灰了了尘缘。

火起的时候,江山、嫔妃、财富、权力……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建文帝双手捧面,肩头耸动,不住的抽泣。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皇爷爷,一个个都比自己强千倍万倍,他们把这个帝国交到他手里。不让他开疆拓土,不让他超越前人,只让他做个守成之君,他都没守住。

“唉!”想到此处,朱允炆泪如泉涌。

历经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的大明开国之君朱元璋或许早已透析了四子朱棣的雄才大略,认定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更不是久居人下之辈。料想或许他百年之后的某一天,儿子会造他孙子的反。曾几何时,叔叔曾经戏耍、欺侮侄子的镜头从他脑海浮现,又在他心头翻滚。太多复杂的情绪充斥在胸膛里,这感觉五味杂陈,难以名状。一面是儿子,一面是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朱标死后,在重新册立太子的问题上,朱元璋就曾经无比纠结过。朱标活着的时候,是国家储君无可争议的不二人选,天选之子,国之帝胄,无可争议,毋庸置疑。以朱元璋的苦心栽培,以朱标的能力、影响力,尤其是古代礼法最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身份,作为帝国的第一继承人,一众弟兄更不敢有丝毫非议。可他的意外早逝,却极大的打击了朱元璋百年传人的心气,并且对帝国大政的方向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仁慈宽厚的朱标英年而殁,如同折断了朱元璋的臂膀。白发人送黑发人,垂垂老矣的洪武大帝在经历了艰难痛苦的抉择之后,他权衡利弊,最终下定决心将朱允炆立为皇太孙。我觉得,这并不是他有多么喜欢这个皇孙,更多的是对亡子朱标的一种特别方式的认可、重视、无限怀念。还有恩宠的推及,父爱的延续。

——“今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以承祐大明千秋万代国祚基业!”

我相信,得到这个消息的朱棣,应该是很失落的。

越过儿子去让孙子继承皇位,换作谁,都会有情绪。

或许造反的种子,就是从那一天埋下的。

然而,他不敢轻易去这样做,他知道以一隅之地对抗一国之力的风险系数有多高,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

除非到,要么鱼死、要么网破的一天。

直到他遇到了道衍,一个不安分的充满野心的和尚。

“殿下,我要送你一顶白帽子戴!”道衍兴奋的小声说。

白字加王,乃皇也。

“大胆!”朱棣一惊,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后来,他听从了道衍的一系列建议,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

在天命和侄子“不忍背杀叔之名”王命的庇佑下,他从皇位上赶走了自己的亲侄子,然后,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了上去。

若他的父亲朱元璋同志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尸首冒白烟,把棺材板啃穿呢?

嘿嘿,放眼天下,谁又能奈我何?

此时此刻,朱棣已然是长缨在手,百战功成。

而朱元璋则静静的躺在紫金山下,独享孝陵。

——“吾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夕阳下,朱元璋挥舞马鞭,指点江山的影子笼罩在朱棣身上。此刻,与父亲相比,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风吹马尾千条线,雨打羊毛一片膻。”

晨曦中,朱允炆摇头晃脑,柔弱文质的样子浮现在朱棣心头。此刻,与侄子相比,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强大。

不得不承认的是,朱允炆的气场,能力,驭人之术等等,和他叔叔朱棣相比,差了不止十条街。

——“人须立志,志立则功就。天下古今之人,未有无志而建功。”(朱棣)

燕王朱棣作为一个藩王,于绝地中执三尺剑,歃血起兵靖难,历经四载磨砺,终成一代帝王。

藩王一怒,以一隅之地,仅数万之兵,终成九五至尊;

至尊一怒,能流血百步,无数铁骨铮铮之士为之伏尸遍野,满目哀鸿。

——“日照龙鳞万点金,一帝功成万骨枯。”你在你的帝位上荣光闪耀,他们残缺的尸首上长出了野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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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就是衣锦还乡的成功人士,睥睨天下的王者,唯我独尊的君主。

兵不血刃的拿下帝都后,批逆龙鳞的强者朱老四,急不可耐的想要摇身一变,黄袍加身。

喜欢玩顺从的,我给你玩顺从的恩宠;喜欢玩真实的,我跟你玩真实的代价。

鲜雪和鲜花交织的嘉年华,是历史舞台统一且和谐的矛盾体。

当然,还有一波论功行赏的操作,把所有他的支持者全部高官厚禄,富贵荣华。

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此言非虚。

“殿下是要先谒拜太祖陵呢?还是先登基呢?”杨荣拉住朱棣的马头,正色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朱棣坚定严肃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狡黠。

齐泰,黄子澄,方孝孺,景清,练子宁,铁铉……

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成祖同志赏罚分明,区别对待,是个真实的,铁腕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正所谓人之蜜糖,吾之p霜;人之p霜,吾之蜜糖。

于是,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先去给让他气的啃穿棺材板的老爹朱元璋上了坟。

回转身,接下来就是一顿血雨腥风的操作,把所有他的反对者全部咔嚓。

燕王朱棣端坐在奉天宝殿之上,面对脚下黑压压跪着的一众文武群臣,一字一板的说道。他微微颤抖的声音有些嘶哑,兴奋中还带着一丝丝莫名的紧张。

刚刚的雪腥杀戮暂时告一段落,“瓜蔓抄”还在扩大延续。s骨未寒的那些反对者,面对他时硬刚不怂的表情,令身经百战的他不由得说话也微微颤抖,脸部肌肉抽搐变形,呼吸声变得急促粗重。他极力按耐着初次坐上龙椅的激动和忐忑,慢慢调整自己有些失态的情绪,努力克制,屏气凝神,想迅速沉静下来这一颗狂跳不止的心。他试图用强大的气场来控制住这杂乱无章的局面。

其女眷全部没入教坊司为妓,男丁者或杀,或流放戍边。

一时间,腥风血雨,暗无天日。

他太急于求成了,以至于对觊觎已久的皇位有些过于垂涎,竟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假装的矜持,和时刻都不能放下的靖难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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