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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修罗神

第一百一十一章煮茶论道

“呵——吾儿且说,是哪两件?”

“这第一,由谁谏言推举安乐侯,这第二,推举安乐侯任何职?我想,非一品不可。”唐云露一语点破。

岳无极微笑点头,表示赞许之意,问道:“那且说,这三个一品职衔,该推举任何职?”说完,微不可查的观察了李云逸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并无任何异常。

良久,岳无极恢复了肃然之色,开口道:“武侯,他可还好?”

“师尊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只是记挂此间之事。因此派在下前来,唯恐误了大事。临行前,师尊特意交代,若有不解之事,要多向岳将军请教。”李云逸一面说着,随即躬身一礼。

“呵呵——在老夫面前就不要多礼了。我与你师相识一场,乃是生死之交。称我一声叔父,不委屈你。”岳无极微一笑道。

李云逸心下略一迟疑,便笑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待三院形成,蒲毅仁必定认为尚书令是其囊中之物。到时,安乐侯与其必有一争。妙计妙计。”说到这里,停了下,又继续说道,“只是蒲毅仁统领六部近二十年,党羽势力不容小觑。唯恐安乐侯不是蒲毅仁对手。安乐侯落了空,自然对蒲毅仁怀恨在心,双方矛盾形成,固然可喜。这安乐侯落了空,也就罢了,只是这监察院首座一职,谁来担任?难不成让蒲毅仁来坐?”李云逸轻轻一点,想必岳无极必然心中有数,只是这计划不便直说,免得老人家多心。

“呵——那不如就分两步走。第一步,先力推安乐侯坐这尚书令之位,若不成;这第二步,便说服安乐侯坐这监察院首座之位。那这安乐侯岂不要处处与蒲毅仁作对。那样一来,他们之间的同盟就彻底瓦解了。”唐云露抚掌笑道。

“他们的同盟,不是早就瓦解了么?难道你们不知?”岳无极笑道,“露露你说不知,也许还有可能。贤侄若说不知,就说不过去了。”

李云逸笑道:“叔父取笑了。昨日慕容追风之事,是我与唐少主共同临时定下的计策,原本也是想看看安乐侯的反应。只是至今我也无法确定,这慕容追风真实身份?”

“不必了。”岳无极肃然道,“慕容追风,确实是安乐侯二十年失踪之子。”

李云逸心下大喜,岳无极如此说,自然称了自己心意,为以后合作共事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开端。目下岳无极虽然被贬,然而在夏国威望不减。在军中、朝中更有无数门生故交,以后行事少不得要借助其影响力和人脉。

“岳叔父,请受侄儿一拜。”李云逸说着,又躬身一礼,便跟随岳无极向殿后走去。三人边走边谈,不一会便到了后院。虽然已是深秋,但后院林木繁多,不禁让人畅想到春秋的盛景。李云逸抬眼一看,原来这后院正在瑶池峰正下方,面向水潭一侧,有一小亭,颇为雅致。三人便走到亭中坐下。只见飞瀑急流而下,落在水潭中巨大的水车之上,催动着水车缓缓转动,水潭清澈见底,水面上云雾缭绕。想来在那远处见到的缭绕云雾便是这水中所起。眼下正是秋冬之交,待到来年春夏,必定是一派难得的美景。忽然间感慨,当初选定此处建此庄园,是何人的大手笔。

“贤侄不仅才华出众,人品更是上佳。吾儿有福咯。”岳无极望着二人,颔首笑道。

“义父,说正事呢。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唐云露故作不悦道,望了李云逸一眼,又道,“还是说正事吧。义父就不要再考验他了。推举安乐侯上位,有两件事需想清楚。”

显然,李云逸的回答让岳无极十分满意。不是岳无极妄自尊大,朝堂之事,关乎全局安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似李云逸这般年轻,便有些才华谋略,若自恃有云来岛作为依仗,一意孤行,自行其是,难免会影响全局,甚至会让他心中大计功败垂成。白虎关火烧五万风军之事,他也早已知晓。他一生戎马生涯,最知其中利害,似这般雷厉风行、凌厉狠辣的手段,他一生也未曾见过。似这样的人,怎能甘于屈居人下,听从差遣。然而,他是武侯之徒,亲派来此行事之人,也不好驳了面子。如果他不能为己所用,哪怕亲往云来岛一趟,说服武侯另选他人,也在所不惜。一切只因为,他绝不能容忍有人会破坏他隐忍二十年换来的绝佳机会。

“老朋友——”岳无极双手捧着那把短刀,长叹一声,“二十年了——”说着,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泪光。唐云露见状,侍立一旁,沉默无语。李云逸见此情景,也不便打扰,只好干立着。

这眼光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岳无极似乎看出了李云逸的心思,微笑道:“当初初行新政,需要一处地,用于制造一应铁锭等物。老夫陪着走遍夏国,便选在了此地。说到底,这还是武侯的决定。”李云逸不禁大为惊讶,凤鸣山庄竟然是师尊选址兴建的!“后来,为了躲避王族争斗,武侯便让小青带着露露出宫,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就形成了现在凤鸣山庄。”

“呵——义父真会取笑,若是改日你见了清风阁主烹茶,那才叫一个绝。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唐云露面色微一红,却向李云逸抛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一试之下,李云逸回答的谦逊有礼,滴水不漏。岳无极满意的同时,又似乎有些迟疑,这等形貌俊朗,谦逊有礼,行事周正,甚至有些书生性格的少年,能是火烧风军,将五万大军付之一炬的狠辣之人么?唐云露不会虚言,何况还有白虎关上数千军民亲眼所见。这样的青年才俊,岳无极听到的那一刻,便动了急欲一见的念头:好手段,好计谋,好一个大将之材。夏国有此青年俊杰,何愁外患?然而当他知道这人便是云来岛派来之人时,心中又迟疑了。多少驰骋疆场的名将,皆死于朝堂之争,他深有体会,即使是他,也在朝堂明争暗斗中,败下阵来。因此,他深知,善于用兵者,往往短于朝堂之争。

然而,在听到唐云露告知他以推举安乐侯上位来消除三院六部制的阻力。他心中猛然一惊:难道真有如此文武全才,天赋异禀之人?这武道修为方面,应是无虞了,且不说其年纪轻轻已有八重武尊的修为境界,单是其身上修为透出那一股怪异之气,便让他想到了当年白虎关前,那个令他和无数人热血激荡的身影。这一刻,岳无极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但愿,上天不会辜负他这二十年的隐忍。

餐后,唐云露亲自烹茶,茶香怡人,格外沁人心脾。只见她身形袅娜,举止飘飘若仙,全无半点凡人的俗气,以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再以旁边铜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着茶香袅袅上升,瞬间将她整个人隐于其中,宛若天女下凡。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中只剩一片空宁之感。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两人面前。李云逸伸出三只手指,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唯恐惊扰了那茶魂。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似笔尖直立,犹如飞天之舞。

“多日不见,露露这这烹茶之道,简直出神入化一般了。”岳无极轻捋胡须,一脸慈爱的笑道。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唐云露试探道,“这枢密院首座,唯有义父可胜任。至于尚书令、监察院首座。李公子建议是监察院首座。但我的想法是推举他做尚书令。”唐云露话音刚落,李云逸浅浅一笑,似无不可之意。

“贤侄,觉得露露所言如何?”岳无极却把话头抛给了李云逸。

“贤侄对于二十年前那事的分析。露露已对我略说了一说。很不简单,二十年了,想不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二十年才摸到一些门道,你小小年纪便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不简单,怪不得武侯会派你来此间。少年英才,实在难得。关于老夫所提朝局三院六部之议,也听露露对我讲了一些你的看法。不得不说,贤侄的眼光,确实有过人独到之处。稍后安乐侯便到,依贤侄之意,该如何说?”岳无极先是一番赞扬,后面又似乎征求之意,不过更像有考验之心。

“当时晚辈一时兴起,随口一说而已。至于二十年前那场旧事,当时本心也是为了师姐讨回公道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还请叔父指教,若有用到晚辈之处,晚辈无有不从。”李云逸谦虚道。岳无极在夏国上下能得如此高的威望,还能让一众贵族豪强倍加忌惮,绝非是没有来由的。其隐忍二十年,让朝野上下皆以为他雄心已退,不复往日风采与威望。然而今日突然回朝,又做出此惊天之举,不仅朝野震动,连王上也大为惊讶。不只因为岳无极提出了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谏言,更有近一半的朝臣表示拥戴。因为在那一刻,一众朝野臣僚猛然惊醒:当年叱咤风云,与武侯一同斩杀十万蛮骑的岳无极又回来了,他并没有老。其隐忍了二十年,仍能在朝野上下一呼百应,获得一半朝臣的拥戴,这样的号召力,如何能不让嗜权如命的蒲毅仁一党心惊胆战。何况是他李云逸,怎能在这样的人面前兀自装大。

不一会红袖与绿衣端上酒菜,三人就在这亭中用了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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