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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性满级:剑阁观剑六十年

250、一言开悟宗师1/2五千大章

儒道大师之位,在孔朝德看来,已经是遥不可及,乃是能掌一郡之地的存在。

只是韩牧野觉得,要百年传播?

这么长时间吗?

感受手中折扇传来的反馈,韩牧野脸上笑意更甚。

算不算意外之喜?

毕竟这人望之力只是他写下半阙诗词就得来了。

韩牧野没有说话。

这样的诗词,多抄几首,不难吧?

飞舟一路前行,韩牧野身上不时能有淡紫色的灵光闪逝。

这看的孔朝德心中发酸。

好在要到锦川城,韩牧野也不想太招摇,按照孔朝德说的,将人望之气掩盖起来。

即便如此,他身上也多出几分气度出来。

哪怕飞舟遁速极快,一日五万里,从西源县到锦川城也要五日功夫。

日落时候,飞舟落在一处有灵光升起的村落。

飞舟才落下,已经有不少人围拢过来。

“原来是西源县的公船,快,诸位大人请到村子里歇息。”飞舟下,领头的是穿着麻布衣袍的老者。

老者自称齐让,是这齐家村的村正,兼此处驿站的驿长。

这条线是通往锦川城的必经路线,时常有飞舟歇息。

中州郡县之间,都是有驿站,为往来公务飞舟或者是客商修整安顿地方。

齐让领着韩牧野他们到驿站,收拾出厢房。

虽然是山村之地,比较朴素,但胜在干净整洁。

不但有厢房,齐让还让身后村民送上各种特产。

负责操控飞舟的是西源县小吏,轻车熟路的接了特产,又拿出几块灵石交给齐让。

齐让和身后村民喜笑颜开的离去。

按照那小吏说,这驿站是没有俸禄的,就靠村民奉送些特产,换取灵石赏赐。

沿途停靠,总不好空手。

听到他的话,木槿面无表情,孔朝德则是笑着伸手拿出几块中品灵石,送给那小吏。

大妖到底是大妖,人情世故上,差了许多。

韩牧野走进厢房,见当中只有木榻,小案,前方墙壁上挂住一副大大的静字。

这字苍劲有力,是一副极好的榜书。

走到字前,韩牧野目光落在下方的落款上。

“白鹿山翁?”

他双目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灵光,还有金色的浩然气相合。

红尘咒的力量涌动,撞在这静字上。

韩牧野的脑海中,有一幅幅画面闪现。

纸笔落墨的老者。

来往观望的客商。

在这文字前沉吟的学子。

还有在这字前立一夜的修行者。

一个静字,显露出人间百态。

世间喧闹,要静,谈何容易?

“好修为。”韩牧野低语,双目中灵光散去。

写这字的人,儒道修为精深。

只是奇怪,如此精深的儒道修行者,为何会在这小山村隐居?

既然是隐居,为何将此等文字示人?

这一副字,已经可称文宝,灌注浩然气,能让人心静如水。

韩牧野没有在厢房中歇息,走出门,孔朝德在门口处探出头来。

“公子,这驿站可有好东西啊。”他笑着伸手指向自己所住那厢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山水图。

韩牧野笑了笑道:“你们先修整吧,我去瞧瞧。”

说着,他踱步往村子里走去。

林深背着大剑,在他身后悄然守护。

山村幽静,点点灯光。

顺着山道走,偶尔有鸡犬相闻。

这等僻静的村寨,韩牧野还真难得来。

走在山道上,顿时觉得心中安宁。

“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

“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前方,草庐之中有读书声传来,声音苍老。

读书声入耳,让人不觉有身立苍夜,四野荒凉之感。

这是文气沾染神魂之力。

读书的,是一位大儒?

能以言浸润人心,是进士还是,大师?

韩牧野抬眼看去,那草庐窗户敞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披麻袍,端坐书桌前,他前方几个破旧小木几,有五六个童子。

可不就是那留字的白鹿山翁?

似乎感知到韩牧野在门口,老者停下诵读,转头看向窗外。

“呵呵,远客夜游,算是有缘,可来我茅庐坐坐?”

老者放下手中书册,笑着开口。

韩牧野点点头,走进草庐。

林深快步跟在他身后。

进草庐,见四壁空荡,只墙上挂着三两副书画。

那书字迹粗狂遒劲,画,是苍松寒梅,翠竹芝兰。

“今日有客,你们先回吧,温书勤读不可忘。”书桌前,老者挥挥手。

那些坐在小木几前的童子们忙收拾了书册,躬身施礼,然后轰然散去。

韩牧野目光投在四壁,细细打量。

“小公子看来对书画之道颇有研究?”见韩牧野认真看四周书画,老者轻笑开口。

韩牧野摇摇头道:“算不得研究,只略懂一二。”

他目光落在那狂放草书上:“从来书为心声,此‘止水’二字当真是入眼入心,笔笔透骨。”

“老先生行如止水,心如磐石,字如劲草,是此道中大成者了。”

听到韩牧野话,老者哈哈笑一声,伸手指向其他几幅画卷道:“那你再看看这画如何?”

韩牧野看向那四副画卷,双目之中,淡淡的浩然气升起。

在他浩然气灌注双眼的刹那,那端坐的老者身形一震,眯起双眼。

在韩牧野灌注了浩然气的双眼中,原本普通的四幅画变得虚幻起来。

“松有劲风难压之不屈,竹有破岩扎根之坚韧,梅傲寒吐芳,兰幽香淡雅,不拘一格。”

“东方老先生的风骨,晚辈敬佩。”

东方书。

那画卷上的落款是东方书。

白露山翁东方书。

“好。”老者看向韩牧野的目光透着几分晶亮,然后道:“不知小公子还能看出什么?”

这是考校自己?

韩牧野微笑点头,然后看着那书画,淡淡道:“字为止水,心中却有狂澜,先生在这草庐之中,屈才了。”

老者面色不变,看着韩牧野。

韩牧野看着四副画,语气温和:“松虽劲,却不知风从何来,先生心中有怨。”

“竹虽挺,叶却勾画潦草,先生心中有愤。”

“梅如火,大雪难掩,可见先生之傲。”

“兰,用笔错了。”

“一笔山二笔川,三笔破凤眼,先生故意不破凤眼,是为等有眼之人,还是说,世人皆目中空空?”

韩牧野转头,与老者对面而视。

老者目中神光收敛,深邃如古井,让人一眼看去,似乎要被溺在其中。

但韩牧野心神不动,竟是不让半分。

“好,”东方书站起身,一整衣衫,拱手道:“这三十年来,拜访我这草庐之人不知凡几,能有此等眼光气度的年轻人,你是第一个。”

“白鹿山东方书有礼了。”

韩牧野也是抬手,拱手道:“韩牧见过东方先生。”

东方书笑着请韩牧野坐下,又提起书案上茶盏,将三个茶杯斟了茶水:“山野间粗茶,或许不能入口。”

韩牧野端起斟了半满的茶盏,轻嗅一口,然后笑着道:“这茶水一道,我还真不懂。”

说着,他将茶水送入口中。

他身后的林深也端起茶杯,一口喝掉。

“恩,是有点苦涩,不过还能接受。”韩牧野将杯中放回书案,笑着说道。

“哈哈,品茶嘛,只要不是太苦,不都是能接受就好?”东方书哈哈大笑,将自己面前的茶盏端起,一口饮尽。

“那些在此道上做文章的,都是矫情。”

韩牧野笑笑,没有说话。

琴棋书画曲,诗词歌酒茶,其中能悟道之人不少,若说都矫情,过了。

见韩牧野不说话,东方书嘿嘿笑一声,道:“韩公子这是游历天下,增广见闻?”

韩牧野点点头道:“顺便也做点小生意。”

听到韩牧野说做生意,东方书先是眉头一皱,然后目中透出光晕:“难得。”

“若要超凡脱俗,先要俗世浮沉,你这年纪,能躬身商贾,不做假学道文章的,必有真才实学。”

说着,他摊开手道:“说说,你做什么生意,我在锦川城也有几位沉于俗世的友人,看能不能帮你。”

韩牧野抬手,将一柄长剑和一个玉瓶拿出。

见长剑与玉瓶,东方书眼中亮光更甚:“修行无外内外之道,你这一剑一丹,将内外双修都占全了,这生意,可不小。”

伸手握住长剑,东方书面上透出异色,他看看韩牧野,又将玉瓶握住。

这一刻,他脸上神色化为郑重:“韩小友,你这生意,天下可去啊。”

极品丹,半灵器长剑。

这样的宝物,哪不能卖?

沉吟一下,东方书伸手拿出一张纸页,提笔写下一些字迹,然后递给韩牧野道:“锦川城中富锦商行,如果你去,可以凭这纸书见其大掌柜。”

韩牧野笑着伸手接过,收入怀中。

东方书很健谈,韩牧野问些中州文坛事情,他都能娓娓道来。

文相镇压中州文坛,天下文气归于皇城书院。

天下儒道大宗师,十之八九都在皇城书院。

至于其他各处做的好文章,能写好诗词的,年轻辈不少,真潜心治学的,用东方书说,现在的年轻人,都飘了。

东方书自己身份也没有隐瞒。

他本是一位儒道大修,苦学一甲子,人望聚集,已经有进士才学。

他在别处郡县做过县令,又在书院中做过教习,山长,三十年前去皇城书院,争一个教习位置。

结果,当然是输了。

“儒道,本就是天下人的儒道,为何不能有教无类?”

“什么心性,什么天资,皇城书院要的是天下人归心,根本不是在好好传承儒道。”

“偏了。”

清茶无酒,东方书却面红耳赤,说到激愤处,声音高亢,捶案怒喝。

“所以,先生才到这白鹿山上治学?”韩牧野面色不变,轻声说道。

“本来我是准备往西疆去传播儒道的,听说西疆儒道传承断绝,奈何西疆天壁难渡。”东方书摇摇头,很是遗憾的说道。

“我只能在这白鹿山上结庐,教授山野孩童。”

韩牧野点点头,开口道:“可有所得?”

东方书哈哈笑一声:“村南多了两个木匠,村西几个后生去县城做了伙计。”

“村长家的小子做了衙役,村北头的齐小山若不是战死,必是能做伍长的。”

“有几个女娃能识字,纺纱织布都会。”

东方书话语中多了几声苦笑,有几分落寞。

一代大儒,只能在山村之中教授凡人田夫,三十年成就,无能拿出手的。

“所以,先生才将自己的字画挂在驿站?”韩牧野笑着开口。

东方书大方点头道:“苦读诗书一甲子,总不能这般埋没。”

“先生是想一展才学,与皇城书院争锋?”韩牧野看着东方书。

“与皇城书院争锋不敢想,只求能教授几个能成才的,不要坠了我东方书的名头。”话说到此,东方书目中更有晶亮神光。

他看着韩牧野,轻声道:“韩小友,可有兴趣在我这白鹿山草庐盘亘几日?”

留几天,然后挂个弟子名头?

韩牧野笑一声,摇摇头,站起身:“东方先生,在我看来,东方先生所为,比那皇城书院教习更值得敬佩。”

“那些惊才绝艳的皇城书院弟子不缺一位东方教习,这山野中的孩童,缺一位东方先生。”

“如先生说,儒道,是天下人的儒道。”

“先生已经悟道,却身在其中了。”

说完,韩牧野将面前残茶端起,一口饮尽,然后笑着道:“此茶,真苦。”

韩牧野走出草庐,抬头看天上流云涌动,遮盖星月。

“到底是悟了。”

他笑一声,顺着山道大步往驿站走去。

才走出村口,身后山林之中,有长啸声传来。

一股冲天的浩然之气撞开天际流云,与星月争辉。

“有教无类,师之道,当明理矣——”

声如雷霆,山河震动。

方圆百里,流光闪耀,汇聚而来。

这就是儒道的悟道。

一日开悟,天地眷顾。

长啸轰鸣声一夜未停。

无数修行者闻声而来,立在数十里外不敢近前。

大儒悟道,可借鉴感悟,但靠近了,容易被那显化的大道所伤。

大道在跟人家说悄悄话,你非要听,挨一巴掌不冤吧?

天光透亮,长啸声止,东方书从草庐之中走出。

“东方先生,你,你这是?”草庐外,村长齐让等人惊异的看着东方书。

此时的东方书头发青黑,黑须缕缕,看上去只有五旬,与之前那苍老模样完全不同。

东方书看向齐让,那目光之中透出的难言道意,让齐让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韩牧公子他们在何处?”东方书移开目光,开口道。

齐让微微一颤,忙躬身:“回禀先生,西源县的公务飞舟今早已经离开。”

离开了?

东方书眉头一皱。

那位韩牧公子昨晚点醒自己,让自己悟道大成。

如此大恩,就这么走了?

“先生,那位公子留了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你。”齐让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书信递上。

信封上无字。

东方书抽出其中折叠的信纸,摊开。

“轰——”

东方书身上无尽的紫色人望之力涌出,金色的浩然气化为漫天流云,往周围散去。

“宗师!”

“此处悟道的儒道大修是宗师!”

“皇城之外,还有儒道宗师驻留,这位大儒是谁?”

数十里外,无数惊呼声起。

此等恢弘人望与澎湃浩然气,不是宗师又是什么人?

只是他们看不见已经成就宗师境的东方书,此时整个人浑身颤抖,那薄薄一页书信,在手中捧着有千万钧重。

他呼吸急促,瞪着眼睛,那儒道宗师的修养,全都消散不见。

他面上全是狂傲神色,轻轻展开纸页,其上娟秀苍劲字迹显现。

“韩牧欲在白鹿山建一座白鹿书院,先生若愿,且留在书院。”

“凡入白鹿书院者,韩牧有一语寄之。”

“吾辈儒者,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紧盯着这薄薄纸页,许久之后,东方书仰天长笑。

“有此一言,说尽我儒道真意。”

“我便是老死白鹿山也值了。”

“好,好,今日之后,老夫东方书就在这白鹿山书院,等你归来。”

……

飞舟上,韩牧野身上紫色的流光将其笼罩。

这是人望翻涌提升,太过迅疾的表象。

看着这一幕,孔朝德摇摇头,将脸扭过去,然后轻声道:“公子,咱这飞舟还是不要沿途停靠了,直接去锦川城吧。”

“你这人望之气旺盛难掩,半道下飞舟,会引来万民来拜的。”

听到他的话,韩牧野苦笑点头。

他也想不到,只留一封书信,怎么就激发如此浓郁澎湃的的人望之气?

有人望在折扇中作为桥梁,他可以用浩然气施展各种术法。

以浩然气催动,经过人望之力显露出来,道术都是成了儒道神通。

看向韩牧野,孔朝德一脸期盼:“不知公子这诗文传到锦川,会增加多少人望。”

“若是能在中州各郡传播,聚集人望,百年内,说不定能助公子你成儒道大师之位。”

这光晕与韩牧野那团深紫色的光团相比,简直是萤烛与皓月争辉。

人望灌注八宝如意之中温养,竟然能提升宝物灵性!

这折扇,此时彷如一件真的文宝,展现儒道之力。

有趣。

见韩牧野收起人望之力,孔朝德开口说道。

“有大儒养望百年,难成进士官。”

“白首童生中州比比皆是。”

“真是人与人不能比啊……”

如果真这么好得,那岂不是随手就能制出文宝?

“公子这人望之力应该是那半阙诗文传到西源县,才激发出来的。”

他皱眉道:“为何要这么久?多作几首诗词不行?”

听到他的话,孔朝德呆愣片刻,然后苦笑摇摇头:“公子,此等诗词,是想做就能做的?”

说到这,他摇摇头,满含羡慕的又道:“想我在河泽县为县尊出谋划策,为百姓殚精极虑,只为养一丝人望。”

他掌心抬起,其中有一道淡淡的紫色光晕。

就不知人望之力是不是能一直叠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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