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放肆！谁敢拔朕的蓝银草！

几位随行门客骑马跟着嫪毐。

这几个门客都察觉到嫪毐的神色古怪。

被成蟜蛊惑，嫪毐愈发觉得，的确该拔了咸阳宫里的蓝银草，只是心里摇摆不决。

见嫪毐有所触动，成蟜不禁松了口气。

对于成蟜而言，现在必须将嫪毐跟自己绑在一起，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否则成蟜自知免不了被嬴政（秦明）报复。

嫪毐也认为蓝银草诡异。

一开始，嫪毐不是很相信蓝银草真为大秦祥瑞，但现在看来，恐怕没法不信了。

否则如何解释嬴政（秦明）总能一帆风顺？

“蓝银草！”

“想不到让我堂堂长信侯和长安君头疼的，居然是那么一株破枯烂草。”

“但是真要拔了那东西……嬴政会不会发疯？”

嫪毐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一位门客以为嫪毐身体不适，随口问道：“侯爷，您还有别的事要办么？我看侯爷一直在出汗，要不先回雍城休息，改日再来咸阳办事？”

嫪毐猛得回过神。

被门客询问身体状况，嫪毐立刻摇头，表示一切无碍。

“不！我没事，要再去见几个人。等办完所有事，你们再护着我回雍城。”嫪毐赶紧说道。

几位门客不再多言。

刚见完成蟜，嫪毐还要去见其他人，包括几位大秦宗室贵族。

如今朝堂派系混乱。

一部分是支持成蟜的文臣武将，一部分是忠于嬴政（秦明）的大秦宗室，一部分是吕不韦提拔上来的党羽。

还有就是嫪毐的人。

现在成蟜将自己玩崩了，嫪毐是不想被拖下水的。

让成蟜去屯留躲着，实际是嫪毐想洗清自己。

以免被成蟜拖累。

现在，嫪毐在了解清楚成蟜的想法后，自然更有摆脱成蟜的念头，只是在被成蟜蛊惑后，确实动了拔出蓝银草的想法。

嫪毐骑在马上，心中暗暗琢磨。

“唉！拔蓝银草……”

“先不想了，成蟜说的事，太难办。”

“等回去再跟赵姬商议，看她是什么意思吧。”

嫪毐用力晃动脑袋，暂时不多想有关拔除蓝银草的阴谋。

与此同时，

阳平关以东一百里外的山路间，两万秦军浩浩荡荡，凯旋返回咸阳。

平定凉羌叛乱，秦军大胜而归。

对于秦军士兵而言，此次凯旋振奋士气。

即便林间气温较高，亦压不住将士激情。

坐在战车里，秦明躲在棚顶阴影下，忍耐初夏酷暑。

西北地区的昼夜温差极大。

夜里冷风刺骨，能冻得令人瑟瑟发抖。

中午艳阳高照，能热得令人头昏脑涨。

现在正是曜日当空。

依尔仑跪坐在秦明身旁，手里摇着七彩羽扇，送去几缕清风，服侍秦明降温。

用手帕擦脖颈汗水，秦明扫了眼盖聂。

盖聂骑着马，额头上却没有汗，仿佛一点都不热。

秦明坐在战车里，有羽扇清风拂过，都热得够呛。

包括李斯也热得衣服湿透。

偏偏盖聂反显自然。

秦明不禁好奇，江湖高手都是如何调整内息，心静而凉的。

同时秦明也更好奇自己目前的剑术水准。

之前盖聂没给细致答复。

秦明还是想问清楚。

“盖聂先生，在你看来，本王的剑术于江湖高手之中，能否跻身二流行列？”秦明随意问了句。

听起来是随便问问，实际秦明另有想法。

李斯听到王上讲话，立刻竖起耳朵来，听得更加仔细。

盖聂沉默几秒。

在认真思考后，盖聂摇了摇头，一五一十道：“若是在江湖高手中排名，王上进不了二流。若是在剑客中排名，王上在剑术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这倒是直言不讳。

之前问过这个问题，现在再盖聂问一次，他的答复没变。

确实是实话。

秦明对自身实力推断，也是在江湖二流水准。

妖刀村正确实不错。

但只凭{居合斩}就想跻身上流高手，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王上所持之剑本就不同于江湖剑客，自然不能跟江湖剑客比较。在历代先王中，王上的剑术已是出类拔萃。”李斯趁机开口拍马屁。

依尔仑忍不住笑。

对于李斯拍马屁的功力，依尔仑已然有所了解。

李斯确实厉害！

秦明知道李斯在夸大恭维，反倒也听得心情舒畅。

谁会不喜欢被恭维呢？

心情舒畅归舒畅，秦明淡然一笑，反问道：“李斯，那你倒是说一说，本王为何不能在剑术方面与江湖高手比较？”

秦明考验李斯。

这家伙思绪极快，想必马上就能回答。

李斯顿了顿声，瞬间知道该怎么说。

“江湖高手好勇斗狠，屠猪杀狗，不过是匹夫行为。匹夫以铜铁为剑，不足挂齿。”李斯摇了摇头，“而王上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此为君子之剑。”

这一番马屁拍得响亮！

而且特别令人受用。

秦明不得不承认李斯真特么有才。

一个人的才华，如果只是表现在文学素养上，有才也就有才了，固然是要佩服。

可李斯的才华，不光是学识渊博，更懂得如何将学识与拍马屁结合起来，真正做到如鱼得水。

这是最能在官场上混得开的。

就连依尔仑都暗暗点头，心里承认李斯是做大官的料。

不过，

依尔仑故意轻哼两声，用只能被秦明听见的声音，笑骂李斯是油嘴滑舌的奸臣。

秦明假装没听到依尔仑的话。

因为他很清楚，李斯这叫会审时度势，绝非奸佞。

“李长史所言，深得本王之心。”

“本王觉得先祖武王举鼎，实乃一大伟业。若是本王也能以武服天下……可惜要以武服天下，就得有足够多的战斗经验。本王久居咸阳宫内，没机会与江湖各类高手过招啊！”

“呵呵。”

秦明没有把话说完，留下一半让李斯揣度。

李斯立刻细品。

几秒过后，李斯想明白秦明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李斯认为秦明是想与天下剑术高手切磋。

这个好办！

李斯心中措辞，准备说出想法。

正是这措辞的几秒，盖聂抢先插话了。

“以大秦的名义，放出消息招纳天下能人异士，想必会令一些为名为利的剑客欣然来往咸阳。到时秦王想与江湖高手切磋剑术，机会自然少不了。”盖聂恰好在李斯开口之前讲道。

盖聂的提议很有建设性。

只不过盖聂没拿捏住秦明的真正心思。

思考盖聂的提议，秦明摇了摇头，道：“我大秦每年都会放出招纳能人的消息，奈何西来咸阳的人才还是太少。那些真正来咸阳求官的，都是只为名利，又怎会实实在在与本王切磋剑术？”

秦明否认盖聂的话。

因为他很清楚，主动招纳来的江湖高手，是没有作用的。

那些人不可能实实在在跟当今秦王切磋。

估计都会在切磋时主动卖破绽。

这就跟自古臣子下棋绝不能赢了皇帝一样。

以对方主动卖破绽而取胜，根本起不到历练剑术的功效。

这不符合秦明初衷。

李斯微微眯眼，再次拍马屁：“王上莫不是想开办一场冠绝七国的江湖武学盛会？在这场盛会上，江湖高手齐聚，想必能令我大秦招揽更多人才。果然还是王上想得深远，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波恭维又开始了。

而且李斯这次所说比秦明的最初想法更深远。

秦明眼中闪过精光。

武学盛会！

这个规模比盖聂所说的招贤纳士更升一个层次。

李斯的一番话，令秦明开拓思路。

双眸眯成缝，秦明沉默不语，心里沉思起来。

“江湖武学盛会……听起来有点像‘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但话说回来，在大秦举办类似‘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赛事，确实很不错。”

“举办一个冠绝七国的武学盛会，一方面是能为大秦招揽军方人才，另一方面是可以让我有机会去和更多江湖高手切磋。”

“与江湖高手切磋，能为妖刀村正提高成长度。而且，江湖盛会开得规模大了，就能让更多人知晓被我誉为‘大秦祥瑞’的蓝银草。到时候，蓝银草和妖刀村正一起提升成长度，双赢！”

“李斯果然才智敏捷，而且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关键还足够忠诚。怪不得历史上的嬴政会在建国之后，册封李斯为丞相。”

秦明深思片刻。

足足过了十几秒，秦明回过神来。

盖聂见秦明不再沉思，便趁机开口，挑明李斯提议中的疏漏。

盖聂表情凝重，肃声道：“无论是大秦还是其它六国，真正的江湖高手顶流只在乎名、利。想要让大部分江湖高手参与秦国的武学盛会，单许以‘名’是不够的。‘利’这方面，怕是很难……”

没等盖聂说完，秦明再次开口。

“黑白玄翦的武器正好没用，本王若以玄翦的武器作为奖励举办武学盛会，盖聂先生认为有多少江湖高手要为之心动？”秦明抢断盖聂的话。

李斯：“！”

盖聂：“！！！”

两人表情相似，皆震撼不已。

尤其是盖聂，显然比李斯更震惊，睁大双眼看向秦明。

尤其是盖聂，显然比李斯更震惊，睁大双眼看向秦明。

作为被誉为“剑圣”的剑客，盖聂比任何人清楚玄翦双剑。

那是越王八剑之一！

越王八剑均出自铸剑大师欧冶子之手。

由欧冶子打造出的名剑，每一把都极负盛名，位列六国江湖剑谱榜单的头筹。

现在秦明直接将玄翦双剑拿出来当奖赏。

这还不得江湖震动？

秦明询问以玄翦双剑作为奖励，能让多少江湖高手对大秦武学盛会感兴趣，必然不用回答便有答案。

肯定是全部！

七国的所有江湖高手都会蠢蠢欲动。

甚至很可能不光吸引江湖高手，更会吸引到六国国君关注。

估计六国的国君都得仔细考量，派遣国内的强者来参加大秦的武学盛会，只为争夺黑白玄翦双剑。

盖聂迅速调整状态，凝眉问道：“秦王所言是认真的？倘若以玄翦双剑为饵，想必会令江湖之中九成以上的高手为之倾狂。估计就连我那同门的师弟……”

一时间，盖聂联想到了同门师弟，鲨齿剑卫庄。

卫庄与盖聂师出同门。

他们都是师承当代鬼谷子。

鲨齿剑是一把名剑，可惜名不见经传。

因为鲨齿剑的杀戮气息过重，所以即便身为名剑，却未能在江湖剑谱上留名。

对于卫庄而言，玄翦双剑的诱惑力，必然相当大。

因为双剑最适合鬼谷纵横门徒。

秦明听懂盖聂的意思，知道他联想到了卫庄。

“既然盖聂先生认为可行，那么本王马上就放出消息。一个月后，我大秦将举办第一场‘天下武道大会’。届时各国高手皆可参与，头筹的奖励便是玄翦双剑之一。”

余光瞥了眼李斯，秦明在公然暗示。

李斯立刻心领神会。

只是李斯和盖聂都没想到，秦明居然这么着急。

一个月后就要举办‘天下武道大会’？

太快了！

不过快些倒也没什么，毕竟此事对大秦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臣领命。”

“等回了咸阳之后，臣立刻操办。”

“只是……王上，这个盛会举办的地点，该定在哪里？是函谷关，还是雍城？”

李斯赶紧询问。

秦明没想到李斯会问这种无聊话题。

‘天下武道大会’肯定要在咸阳举办啊！

咸阳是秦国的都城，更是如今王宫所在。

秦明的想法是招揽天下江湖高手，有机会与更多高手切磋剑术，提升妖刀村正成长度的同时提升蓝银草的成长度。

所以‘天下武道大会’必须在咸阳举办！

雍城和函谷关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那你认为呢？”秦明反问李斯。

没直接回答李斯的话，秦明一句反问，足以令李斯听懂。

李斯本能点头。

他确实懂了。

只不过，李斯觉得大秦毕竟没有举办‘天下武道大会’的先例，如今直接就在咸阳城内举办，容易引来六国奸细。

但秦明心意已决，李斯也不好直言。

李斯只能照办！

至于会引来奸细，秦明根本不在乎。

战国时期，各国都是冷兵器作战，奸细的作用并不大。

一个武学盛会而已，引来奸细又如何？

引来奸细的负面影响根本比不上武学盛会的正面影响。

因此秦明不在乎。

他根本没把奸细放在眼里。

将有关‘天下武道大会’的事情交由李斯全权处理，秦明抬手放在腹部，把玩趴在自己身上酣睡的死亡蛛皇。

....

一日后，大秦咸阳，丞相府。

府邸文雅轻奢，颇有名士大家风范，毫无半点糜俗。

身为大秦丞相，位极人臣却不豪奢，品性着实难得。

吕不韦坐在书房里，眯着眼看竹简，逐一安排繁杂政务。

近期秦王出兵阳平关，吕不韦作为朝中丞相，总管一切大小政事，并将处理结果以书面形式呈报。

呈报的结果要等秦明凯旋之后再看。

吕不韦必须提前准备。

就在吕不韦揉弄眼皮，缓解眼睛酸涩时，家仆吕会急匆匆跑来。

吕会直接推开书房门，冲进吕不韦的书房。

“老爷！大事不好！”

“外面有人传言，说长安君昨晚举家离开咸阳，去了屯留。”

“不知怎么回事，百姓们都在说，成蟜被贬为屯留侯！”

“但王上在出征之前，没下过贬长安君的旨意吧？”

呼哧带喘地说完情况，吕会看向泰然自若的吕不韦。

吕不韦笑而不语，仿佛早就猜到会发生这类事。

过了几秒，吕不韦语气淡然，问道：“就只有这个？雍城那边有没有什么状况，还有咸阳周边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吕会被吕不韦问懵了。

作为家仆，吕会的眼界不高，认为成蟜私自离开咸阳等同叛逃，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贬官风波，绝对是相当大的变故。

偏偏吕不韦不急不慌。

王上出征阳平关，吕不韦主持国政，不能出半点岔子。

现在成蟜莫名被贬！

这事岂不算大？

见吕会很懵，吕不韦抬起毛笔，沾些墨水，继续预写奏折。

“成蟜历来跟嫪毐有瓜葛，两人狼狈为奸很久了。放心吧，过几天就会有太后旨意，册封成蟜为屯留侯。跟咱们没关系的事，就不要多管，等王上亲自处理。”

“你下去吧，继续打听百姓之间的传言，再花些钱去雇市井之徒，将王上即将凯旋的消息放出去。”

“待到王上凯旋回城时，我要看见全城百姓前去恭迎，场面必须要做得够大。”

“至于此事的开支……本丞相亲自出资。”

吕不韦继续写奏折，撇头命令吕会去照办。

吕会赶紧自行告退。

在走出书房的时候，吕会忍不住嘟囔，越来越不理解自家老爷了。

在吕会看来，就算自家老爷是大秦丞相，也不用自掏腰包，为王上的凯旋大肆庆祝吧？

场面搞得太大，花销不会小的。

吕会作为家仆，不好多问什么，只能怀揣疑惑照做。

所幸吕不韦有的是钱。

在成为大秦丞相之前，吕不韦就是赵地有名的商人，储蓄的钱财早已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了。

....

数日后

大秦咸阳城内，龙辇战车缓慢行驶，直奔咸阳宫。

秦军凯旋而归！

全城百姓热烈欢呼，几乎是万人空巷，全来庆贺王上凯旋。

平叛凉羌的战绩早就传回咸阳。

外加吕不韦加以宣传，令今日大军凯旋颇受关注。

秦明得到的民心也增多了。

单说策划凉羌叛乱，就是要掉脑袋的。

成蟜继续蛊惑嫪毐，严肃讲道：“有些事，确实虚无缥缈，却又不能不信。自古以来就有人能得道成仙，你我又怎能尽数知晓祥瑞的具体能力？拔了蓝银草，对咱们总归是有利无害的。”

成蟜只能跟嫪毐合作。

离开成蟜的府邸后，嫪毐坐在马背上，心中惶恐不安。

见嫪毐还是一副摇摆不定的模样，成蟜忍不住叹气，愈发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太憋屈。

“大秦祥瑞……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我原本不信。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貌似确实诡异。”嫪毐咬牙沉思，回道。

根据成蟜所说的情况琢磨，嫪毐点着头沉思，随即幽幽叹气。

成蟜说的有些道理。

拔不拔蓝银草，嫪毐不做承诺。

成蟜也打心底瞧不起嫪毐。

但没办法。

目前能跟成蟜合作的人选中，也就只有嫪毐的权柄最大。

光是蓝银草能反杀黑白玄翦，就足以令嫪毐不敢小觑。

“好吧！我尽力去试一试，不保证真能拔了蓝银草。你也知道，我可以随意出入雍城，但咸阳宫毕竟在咸阳，不是我能随便出入的。”嫪毐先搪塞成蟜几句。

两次下毒不成！

玄翦暗杀失败！

成蟜还想继续蛊惑嫪毐，却见嫪毐摇了摇手，被他阻止开口。

嫪毐没再逗留，向成蟜道别。

嫪毐也早就觉得蓝银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