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韩非：秦王真舍得下本啊！
一个从没办过的盛会，吸引力其实并不大。
顶多让一些江湖高手前去切磋。
也就求个天下无敌的名头！
韩国新郑城内紫兰轩，卫庄、紫女、韩非、张良四人再度齐聚，商论从秦国传来的最新消息。
都是劲爆消息！
秦国近期发生的大事，已经被流沙组织打听。
越王八剑！
在江湖高手眼中，能够得到一把越王八剑，足以跻身一流高手行列，甚至成为顶流。
何况玄翦是一对双剑？
诱惑力绝对不小。
所以，
在流沙组织打听到消息时，师承鬼谷的卫庄有所心动。
韩非更是在得知此事后，带张良立刻来紫兰轩商议。
紫兰轩的顶层，张良沏着香茗，谦谦君子如玉。
翠绿茶水顺着茶壶口汩汩流出，在墨绿色的茶杯中荡漾，泛起一圈圈涟漪。
将茶杯放下，张良开口分析道：“当今秦王要开创举办‘大秦武道会’，看来是要对六国的江湖进行整顿。凭借一把越王八剑，将吸引许多江湖高手。秦对六国虎视眈眈，没想到这一代秦王居然要从江湖着手，向六国发起进攻。”
张良分析得头头是道。
在张良看来，嬴政（秦明）的做法是要用玄翦双剑，吸引更多江湖高手，从而为秦国吸纳人才、将才。
大秦的人才、将才多了，自然更有能力出兵。
出兵的目标无非三晋。
韩非幽幽叹气，感慨道：“秦王真舍得下本啊！”
韩非感慨的是嬴政（秦明）舍得拿出玄翦双剑。
“江湖上的人，不同于趋之若鹜的政客。只是两把名剑，无法吸引到真正的强者。就像那个人（盖聂），也是一样，被吸引过去绝非是因为功名利禄，想必还有别的利益可图。”卫庄沉沉开口，以毫无反驳的语气反驳张良。
卫庄不认同张良的分析。
而且说得也有道理。
单凭越王八剑之一的玄翦双剑，确实能吸引江湖高手前去参加‘大秦武道会’，但无法以此来留住真正的高手。
张良尴尬着笑了笑，心里觉得卫庄说的有道理。
一旁的紫女微笑不语。
韩非保持凝重表情，皱眉叹息摇头，心里不禁发愁。
片刻后，韩非恢复玩味自然的状态，向卫庄说道：“自古以来，真正的高手凤毛麟角，半斤八两的侠客却如黄河之沙。大秦的野心，往往不是凭借真正的高手而成就，反而是要聚少成多、聚沙成塔。”
看似无所谓的表现，深藏韩非的内心恐惧。
韩非恐惧当今秦王！
也就是恐惧嬴政（秦明）！
在韩非看来，历代秦王固然野心勃勃，也固然兢业图强，但那都是居高临下俯瞰苍生，永远不可能从真正意义上奠定霸业。
如今的嬴政（秦明）不同。
一个‘大秦武道会’足以证明秦明不同以往秦王。
所以韩非怕了。
将韩国的军力、国力、内政与大秦作比较，可以看出韩国内部千疮百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魏国要稍微好一些。
赵国历代面临秦国入侵，国政要比韩、魏强得多。
三晋之地联合，确能抗衡大秦。
可问题是……
现在的大秦逐渐发生转变，甚至有要改革的征兆，很难不令韩非心生畏惧。
韩非师承荀子。
作为法家学说的传承者，韩非深知改革的裨益。
大秦将改头换面！
单从当今秦王嬴政（秦明）舍得拿出玄翦双剑作为‘大秦武道会’的奖励，就足以看出其志向不仅限于招揽江湖高手。
他志在天下！
“弱者永远都是弱者，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弱者再多，也无法奠定足以改变苍生的风波。”卫庄坚持自己的看法。
作为鬼谷传人，卫庄眼光独到，学识同样渊博。
剑术绝伦只是一部分！
对于鬼谷传人而言，剑术是必修课之一，并非主要学科。
卫庄的智谋同样不差的。
以其个人能力，卫庄确实有自傲的资本，也可以说出睥睨江湖的言论。
只是像这样的人终究太少。
韩非摇头叹息。
张良见韩非、卫庄都不吭声了，紧跟着继续讲道：“在秦王凯旋的前一天，长安君成蟜去了屯留。从秦国传来的消息是成蟜被秦王从咸阳赶走，在王位争夺方面彻底失败。”
这个消息也传开了。
成蟜作为大秦长安君，历来被六国国君关注。
六国肯定不希望秦国安稳。
而成蟜就是不稳定因素。
所以，有关成蟜的消息，传遍六国的速度会比‘大秦武道会’更快。
“但这好像还不是最诡异的事，我听说在有关成蟜的事情，以及之前玄翦被杀的事，涉及到名为‘蓝银草’的大秦祥瑞。此事传得愈发灵异，却又让人不得不信。”紫女紧跟着说道。
张良：“……”（欲言又止）
卫庄：“……”（望向窗外）
韩非：“……”（低头沉默）
谈论突然冷场。
紫女的几句话，令在场的另外三人无言以对，氛围尴尬无比。
引起尴尬的词汇是“大秦祥瑞”。
在半个月前，也就是玄翦被杀的消息刚传遍江湖时，卫庄、韩非、张良就听闻了大秦祥瑞，也听说了有关蓝银草的事。
甚至，
当时传言为章邯杀死玄翦，卫庄表示绝不属实，认为玄翦的死必定另有隐情。
只是卫庄不觉得隐情真跟蓝银草有关。
直到前几天，秦军在阳平关外，一举射杀三千凉羌叛军的战况传遍天下，卫庄才开始觉得不对劲。
秦军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当场射杀三千人。
倘若秦军有这实力，岂不早就一统天下？
所以，
卫庄从那个时候开始认为情况故意，逐渐有了认为事关大秦祥瑞的想法。
韩非、张良也早就觉得蓝银草诡异。
因此刚才紫女提及蓝银草，三人同时低头沉默。
他们没话说了。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韩非最先开口，叹着气讲道：“无论如何，这次咸阳要举办首届‘大秦武道会’，六国肯定都要参与。不出所料，父王会让我做代表，前去参加盛会。卫庄兄……”
韩非再度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
尽管韩非没把话说完，卫庄亦能听出什么意思。
他是在邀请卫庄同行！
只是韩非的表情令卫庄很无语。
在卫庄看来，韩非分明是个很聪明的人，也同样很有城府，却非要故意装出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对于韩非而言，能拉着卫庄同去咸阳，安全保障是无虞的。
而且算是给卫庄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
卫庄必对玄翦双剑感兴趣。
但卫庄不会直言。
现在韩非主动邀请，卫庄就能顺理成章地前往咸阳，不用表现出自己对玄翦双剑的想法。
“如果韩非兄去咸阳，那我也要同去。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咸阳是什么样。尤其是‘大秦武道会’，没有不去参与的理由。”张良嘴角上扬，露出很自然的笑容。
卫庄趁机“嗯”了一声。
这声“嗯”，含义丰富。
至少包含卫庄表态自己也会去咸阳参与‘大秦武道会’。
数日之后，道家天宗。
翠绿群山环绕高峰，朴素院落荡漾青烟。
仙鹤飞过碧空，清风拂过绿林。
这里是道家天宗所在地。
春秋战国诸子百家，其中以农家人数最多，儒家名气最大，道家高手最多，阴阳家最为神秘。
可惜近几年，道家名气逐渐没落，隐约被阴阳家盖过。
因为道家分成了两派。
一派为道家天宗，一派为道家人宗。
天宗的掌门，江湖人称北冥子，是一顶一的高手。
只是由于道家处事不争，故而北冥子的名号，在江湖之上并没有传得多么响亮。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梨树下，沧桑老者的声音绵延回荡，向诸多弟子传诵静心咒、清心诀。
年迈的北冥子在教导弟子。
这些弟子中，有不少是中年人，也有不少胡须见白。
唯独一人非常年轻。
而且，这位弟子长发飘飘，发色银白胜雪，气质高贵如鹤。
一袭葱绿修身长衫，背负剑鞘长剑，嫩白肌肤透粉，双眸目光深邃，宛若能洞穿天地玄机。
她是北冥子的关门弟子。
晓梦！
如今的晓梦，刚满14岁，已是豆蔻年华。
按照现代人的标尺衡量，晓梦足有165cm身高，在女生中算是相当高挑的。
毕竟她才14岁。
晓梦的年纪虽然不大，却被诸多师兄尊重。
即便是年近四十岁的师兄前辈，同样不敢小觑晓梦分毫。
因为晓梦天赋极高！
无论道术修为，还是剑术造诣，都非常强悍。
北冥子念完静心咒、清心诀，抬眉先看向晓梦，发现她果然心不在焉。
忍不住幽幽叹息，北冥子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年龄阶段的晓梦，心境还做不到古井无波。
或者说，晓梦终究是个少女，容易被外界事物吸引。
片刻过后，北冥子的首徒赤松子抬起头，仿佛看出师尊有话要说，却不方便直接说出口。
赤松子沉了沉，果断问道：“师尊，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带诸位师弟下山，去例行布施了。”
听见弟子询问，北冥子轻“嗯”一声。
诸多弟子再度聚精会神。
很显然，师尊有话要说，大家认真倾听。
就连晓梦都认真起来。
刚才听师父背诵静心咒、清心诀，晓梦都提不起精神来。
现在倒是有了兴致。
因为晓梦已经猜出师尊准备说什么了。
“秦王嬴政向天下江湖高手发出邀请，下个月要举办第一届‘大秦武道会’。届时天下高手都会前往咸阳，你们之中有谁愿意代替为师，前去赴会？”北冥子扫视一众弟子，期待他们自荐。
对于道家而言，历代门人都对秦国没太大好感，即便谈不上厌恶也绝对不算是有善意。
这一代也不例外。
即便大家不会承认嫌弃秦国，但心里确实就是这个想法。
北冥子的觉悟更高。
作为道家天宗掌门，北冥子不厌恶秦国。
故而他希望自己的徒弟们也能正视秦国，正视天下苍生的所有人。
可惜大部分弟子还达不到这等思想觉悟。
只有赤松子略微一笑。
作为北冥子的首徒，赤松子的思想觉悟也很高，自然明白师尊的想法。
就在赤松子准备毛遂自荐时，晓梦先开口抢话了。
晓梦站起身，傲然道：“师尊，此去咸阳路途遥远，何必劳烦各位师兄？我独自一人前往即可，到时候定会在‘大秦武道会’上展露身手，让江湖高手们见识我天宗道术。”
终究是少女心思，晓梦说得壮志凌云。
几位师兄忍不住摇头。
但他们都不敢吭声，没为晓梦的话而表态。
因为大部分师兄不是晓梦的对手。
无论道术还是剑术，本就天赋极高的晓梦，早已胜过同代中的绝大多数人。
目前只有赤松子能在道术和剑术方面稳压晓梦。
北冥子露出满意笑容。
早就猜到晓梦会自荐前去咸阳，北冥子的想法也是让她去参加‘大秦武道会’，多长一长见识。
其实，
在北冥子看来，晓梦天赋再高，终归是女生。
一个女孩子，尤其是豆蔻年华的女孩，是需要历练的。
女生与男生不同。
男人，生来注定顶天立地，要为生存而拼搏。
女生会被情感困扰。
至少在战国时期就是这样。
在北冥子看来，目前的晓梦是无法成为天宗传承者的，也无法继承天宗掌门的位置。
晓梦还没踏过人生中的最大考验。
所以北冥子想让晓梦历练。
只有经过历练，才能确定她适不适合。
“为师这里有一份请柬，来自秦王嬴政。根据请柬上面的内容，秦王想让为师前去参与‘大秦武道会’。可惜为师老了，此去咸阳路途遥远，走不动了。”北冥子叹着气，从衣袖中取出请柬。
几位弟子忍不住偷笑。
主要是北冥子说的话比较有趣。
谁不知道北冥子身体很健康？
就算年迈，北冥子至少比普通的同龄农夫健康得多，怎么可能会因为去咸阳路远而不想去？
这只是说辞罢了。
北冥子抬手轻挥，请柬宛若具有生命力，好似蝴蝶扇动翅膀，飞到晓梦面前。
晓梦抬手接住请柬。
打开请柬扫视一眼，晓梦突然忍不住笑。
好丑的字！
请柬上的字体歪歪曲曲，就像蚯蚓伸懒腰。
这是秦明的字。
作为穿越者，秦明刚学会篆体，直接用毛笔书写，肯定难看。
但他还是要写。
因为一直不去写，就一直没有长进。
不过，秦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丑陋字体，居然会令远在道家天宗的晓梦倍感兴趣。
晓梦已经听说秦王嬴政（秦明）收复凉羌的事。
她本以为当今秦王是个英雄少年。
可这英雄少年的字……
就在晓梦嫣然含笑时，赤松子缓缓起身，向北冥子拱手道：“师尊，此行我也想带几个师弟，随师妹一同前往咸阳。师妹没下过山，若是独自前去咸阳，恐怕会迷路。而且我道家天宗若只去一人参加‘大秦武道会’，怕是会不太合适。”
赤松子很稳重。
这也正是北冥子的想法。
当然，赤松子要随晓梦同行，绝对没别的意思。
他的想法和说出来的一样。
在年龄方面，赤松子比晓梦的父亲还大，包括其他师兄也都差不多，自然不会对晓梦有另类想法。
而且这些都是道家弟子。
道家弟子怎么可能会陷于低俗？
“迷路？不存在的。咸阳是秦国的王城，一路向西过了函谷关，我还能认错路吗？”晓梦傲娇着说道，“不过几位师兄同行，倒是合情合理。秦是大国，又主动邀请天宗，理当重视。”
晓梦逐渐收敛笑意。
刚说完话，晓梦立刻恢复平静如水的模样，并将来自于嬴政（秦明）的请柬收好。
赤松子满意着点头。
再次看向晓梦，赤松子笑了笑，吩咐道：“持有请柬者，皆是身份尊贵之人，可入住咸阳宫。晓梦，等到了咸阳宫，你的师兄们住在城里驿站，你去宫中暂住，帮为师看一看那被誉为大秦祥瑞的‘蓝银草’，究竟有何神秘之处。”
赤松子的眼中闪过好奇。
活了大半辈子，能让赤松子好奇的，也就只有大秦祥瑞了。
晓梦不吭声，微微点头。
她也挺好奇近期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大秦祥瑞蓝银草。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晓梦默默转身看向西方，眼神深邃远眺，仿佛视线能透过万里云烟，观望远在咸阳宫中的秦明。
与此同时，
咸阳宫的偏殿外，秦明手持妖刀村正，对着面前七步之外的邋遢剑客用出一招{居合斩}。
“啊啊啊……”
邋遢剑客精神萎靡，猛得爆发一声嘶吼。
噗！
可惜剑客刚拔出腰间佩剑，就被{居合斩}劈开胸膛。
鲜血迸溅而出。
秦明潇洒收刀回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邋遢剑客暴毙。
几位影密卫高手迅速行动，将汩汩喷血的尸体拖走。
秦明舒畅着叹息。
刚才被杀的剑客，是秦明让章邯找来的，专门用来陪练。
近几日已有数百名剑客被秦明击杀。
当然，
这些被杀的剑客，要么是六国派来秦国的奸细，要么是关在死牢里的囚犯，要么就是公然挑衅秦国的江湖高手被抓来。
总之都是敌人。
敌人杀之不亏！
而且，用{居合斩}杀人，秦明能够为妖刀村正赚取成长度。
1000成长度就能获得系统奖励。
现在刚好够了。
流沙组织由卫庄四人开创。
领头人是他们四位。
毕竟消息尚未传开。
但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具有更快更准确的消息渠道，都已经得知了有关‘大秦武道会’的事情，并且为之震动。
六国百姓都知晓了，只是没人太在意。
与此同时
组织里的核心骨干由卫庄提供，全是之前各个追随于卫庄或借用卫庄名气发展的小门小派成员。
人多力量大。
三晋之地距离秦国很近。
毕竟凉羌部族人口很少，都没法跟以前的义渠相比，被秦收服了也不会太受关注。
真正的大事是‘大秦武道会’。
六国的百姓乃至国君还不知道此事。
消息渠道广，搜集速度就快。
而且，
真正的核心吸引力，是下个月在咸阳举办的第一届‘大秦武道会’，居然以越王八剑之一的黑白玄翦双剑作为奖励。
这就是大问题了。
流沙组织在韩国新郑，不难打听到秦国的消息。
秦王收复凉羌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这些小门小派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胜在聚少成多，消息渠道也就变得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