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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梦人

韦正

韦恩头也没抬调弄着ipad,翻了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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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是长时间的静谧。韦恩惊异地转过身,发现老妈收拾散落的书的手停在半空中,箱子里露出的影集一角让她钉在那里。韦恩尴尬地收拾起来,假装漫不经心地插在一堆旧书之间。

翻看着韦正的记事本,字里行间韦正都在无限接近着“致梦人”这个群体。“诡异的梦境”、“重复梦到的一群人”、“连续的梦境”等等,韦正甚至怀疑过所谓的鬼压床不过是“有人刻意不让你醒来”,这种想法显然已经在怀疑有一种力量能控制人的梦境。更让韦恩脊背发凉的是:在几年前的日历上的缝隙里详细记录了韦正曾感觉“眼前的事情似曾相识,好像从前发生过”!韦恩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事到如作为“致梦人”仍然没法解释。

日期、时间、缘由,都被韦正详细记录在案,不管是早些年的记录本,还是写在日历夹缝中的备忘录,都能找到记录着有关梦境世界的只言片语,反而在最近三两年却鲜见那类描述,更多的是对时间的单调累述。

一个很简单的细节引起了韦恩得注意:一向划日历的父亲大约在半年前停止了这个坚持了半辈子的习惯。韦恩赶忙翻找前纪念的日历,每一个方格都被一道简单的斜线划掉,即便有几日笔画或重叠、或仓促,有的也能看出是一连补了几天的,却没有一格遗落。韦恩心中萌生了一丝疑惑,12月16日,是最后一天被划掉的日子。到父亲离世,之间间隔了3个月。

“诺,弄好了。没事别乱设置。”见妈妈没走的意思,韦恩生硬地将她敷衍出房门:“我那些衣服还得穿呢!那是我一会儿用的盘,你都给我弄乱了!”

韦恩坐在书桌前发呆。又能说什么呢?原来自己和韦慈的性格真实一模一样,浓郁的亲情到嘴边时便会显得矫情,任何言辞只会让双方都觉得害羞,大家默契地回避令人尴尬的不自在,韦恩如此,韦慈如此,母亲亦是如此。甚至死去的韦正,那个父亲,也宁可在梦中做一个美梦也不想坦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哪怕是梦中幸福时的表情,都要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内心像是混凝土浇筑的空心球,心底的脆弱紧紧地禁锢其中,一汪心绪,连荡起涟漪时发出的声响都羞于被别人听到。母亲现在一定也像自己一样羞于承认方才的脆弱吧。

躺在床上,韦恩迟迟无法入眠。这本影集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而这篇梦境应该不是父亲唯一制作的梦境。韦正究竟在那个层次,是否是偶然中制作了梦境?有没有接触过致梦人或蛊人?如此精巧的梦境,应该是和妄一样对空间有着强大的控制力,才能在这方面如此出色。而梦境中的梦境,这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技巧。

难道龙为人称道的强大精神力量是源自韦正?听简说长老会也以家族传承,精神力也会遗传给后代?

韦恩脑海中突然想到韦慈。她是否是看懂了相册中隐藏的信息,才交给自己的呢?韦恩接着使劲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即使韦慈读得懂,她怎么能知道我是致梦人呢。等等!她当然能知道自己是致梦人!

韦恩一身冷汗,将空调关掉,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看向窗外,今晚月色皎洁,穿过阳台还能在卧室的床前映出一尺宽白绸般的光影。韦恩将手伸到那段白绸上,月光打在手上,似有一股凉意,又清爽无比。投射的影子轮廓分明,黑白剪影下,瘦肖的手指显得更加瘦骨嶙峋。

若黑白真假、梦境现实,也如这光和影一般分明就好了。

(本章完)

.

12月16日,在那一天难道发生了什么吗?以韦恩对父亲的了解,近乎偏执的父亲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一习惯。韦恩可以寻找起今年的台历,没有什么特别,甚至牌子、制式都是韦正习惯的样子,甚至有几页有钢笔的墨迹——韦正习惯握着笔的时候翻台历。与以往没有丝毫异样,唯独再也没有再划掉过完的那天。

韦恩百无聊赖地翻起箱子里其他物件,都是诸如领带夹、方印此类的杂物。恍惚之间,最后韦恩大概是在翻看父亲留下的相册的时候睡着的。

“什么事?进来吧。”

“你没开电脑啊?你看看我这ipad怎么上不去网了?趴桌子上睡着了吧?看你额头上压的,要睡上床上睡去……看你屋里乱的,说你多少次了看完了的书放回书架上……”

或许第二个梦境是父亲想象出来的,他已经再也梦不到其后的场景,就给自己在梦中想象了一个梦境。韦正留恋第二个梦境中,却只能在第一个梦境中找到入口。反差如此之大,简直是在打自己耳光,难道那个旧宅,是你最痛、最怀念的地方吗?

韦恩隐约感觉到,自己能成为致梦人并不是机缘巧合。

梦中的龙惊讶地发现在这个梦境里,自己的意志竟然有些模糊,倒是像曾经在简的梦境中那般身不由己。自从觉醒为“致梦人”之后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难道这里是什么人滞留在相册中的梦境吗?龙绷紧了身子,影集中居然留下了梦境,而且这股气息,更像是蛊人!难道韦正曾经遭到蛊人的袭击?!

龙环顾四周,这是老家的旧房子,地面还是铺的劣质的仿花岗岩,在背阴面的客厅里,母亲这里曾经别出心裁的开辟出了一片土地,种着爬墙虎、龟背竹、一叶兰,简单易成活,是不善于养花的母亲的最爱。虽然不是名贵花卉,却都被精心地裁剪过,别致得像是一件艺术品,在这个梦境之中越发晶莹剔透,如同件件翡翠雕工艺术品一般,在盛夏的日子里透着沁人的凉意。令人诡异的是,置身这个梦境的

周围的色调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一扫阴郁,亮白的墙壁反射着落日的余晖。窗前也一片生机,将靠近窗台的天花板都染上了一抹绿肥红瘦。窗前,光晕之后是一片笑语,两个孩子在绿叶中嬉戏,小女孩把更小的孩子挂在粗壮的枝条上轻轻地荡着,男婴不停地伸手试图抓住挂在枝条上的风铃,忽近忽远地荡着,乐此不疲。

这是韦正给自己做出来的“做梦”的地方。“可笑。”龙轻蔑地哼了一声,一挥手退出了梦境。滞留在梦中,最终的结局只有积重难返,总有一天永远都不想醒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妈在叫自己。退出梦境韦恩草草收拾了桌面。

“叫你好几声了,我进去了啊!”每个面对适龄少年的母亲都多少有些不自觉。

中央,四面全是窗户。被爬墙虎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苍翠之中却没有丝毫生气,蜿蜒的藤蔓在惨绿的叶片下像老朽手臂上的筋络,触目惊心。龙环顾四周,萧索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旧居,翠绿的新叶诡异地飘落,铺满了整个房间,无风自舞,死气沉沉。任何一个细节都有违常识,都在试图将人逐出梦境。龙有些诧异,这个梦境在刻意营造不适感,却又完全不像是蛊人用来乱人心志的梦境。龙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小时候记忆中父亲经常坐的沙发上,黑色,仿皮,因为大梁断裂塌陷反而很契合低矮的茶几,吃饭也不会显得太高。龙内心一紧:这些细节只有韦正知道。龙能感觉到,所有的场景都以这个沙发发散开来,这是梦境的中心。这难道是韦正制作的梦境?!

龙平复了一下,龙不自觉地地走近沙发,摩挲着暖色的布色,不由自主地做在了上面。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是你姐给你的吗?这孩子……”,母亲埋头收拾起乱作一团的衣柜。“你咋没叫他会来吃饭?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都是跟外国人学的,说离就离了!”一件一件机械重复着,“小慈这孩子,就是爱逞强,打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就是不松口说回家的事,你一提她就跟你扯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咽成一团,全是道不出的酸楚与心疼。

那是曾经的韦慈和韦恩。龙目光无焦点地在视线所及的每一个角落游离。爱干净的母亲从来不会斥责玩花土的自己,开饭前待孩子们狼吞虎咽间她总是再耐心地将摆弄出来的花泥填回去,打扫干净地面。即使那时年幼并无记忆,但那笑意间的盛夏在韦恩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替代的烙印。

这是另一个梦。梦境中的梦,龙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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