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痞

待周少保走后，殷雄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和她们打个招呼，白素当先起身向他走来。

“雄哥，谈完了？”

白素虽然年龄比他要大，但是在他一再坚持下，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叫他雄哥。

殷雄也深有同感，周少保又道：“尤其是陛下确定，以后无论立下何等功劳，一律不得以土地做为赏物，真乃天人之法也！”

能从周少保口中得到如此评价，殷雄大感荣幸，不过他随后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新君初立，必先立威，能使人记忆深刻者，唯有血与火！”

殷雄警觉，立刻收起心猿意马，“罪过！”

白素展颜一笑，“有周太公辅佐，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殷雄点头，目光扫过亭中诸人，低声道，“素素，我有一个想法，把婷儿收做义妹，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就有了，然后你们再努努力，找一个有德行的人入赘周家。”

白素一愣，“你是这样想的？”

殷雄：“对啊！如此一来周家就可以延续香火了。”

白素道，“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给婷儿找赘婿，还不如给太公再续一房。”

殷雄眼前一亮，“对啊！老太公没有家人，无论是否延续香火，给他找个老伴都是正事啊！”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不太妥当。

周少保明显不太喜欢女色，否则以他的条件，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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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都没有问题。

白素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和其他几位妹妹商量好了，按婷儿的说法，太公对女子并不感兴趣，便由婷儿负责选些侍女，由我们作主送过去，太公看得上自然好，看不上也无所谓，总之是个陪伴。”

殷雄道，“好！就这么办。”

白素又道，“至于婷儿之事，你还是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比较好。”

殷雄道，“也好，找个机会和她聊聊终身大事。”

白素奇道，“怎么感觉你好象卸下什么大包袱一样？”

殷雄道，“那是自然！按你们之前的想法，如果周太公不愿意回朝，便从婷儿身上下手，如今不用了，当然轻松许多。”

白素笑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殷雄叹道：“我又不是种马，见一个爱一个。”

白素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

“你跟我来吧！”

白素把他带到亭中，商晴和云若惜等人纷纷起身，“雄哥，我们有事先走，婷儿有话要对你讲。”然后转身就走。

周漪婷大窘，“姐姐们等等我……”

白素把她推回来低语道，“我们可不当传声筒，你自己说去！”

亭中只剩两人，周漪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低着头脸红到脖子后面去了。

殷雄大感有趣，笑道，“婷儿，坐下吧！”

周漪婷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只在木橔上挨了半边，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殷雄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猛兽，你不用害怕。”

“我没……没害怕！”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去，“你这人……还一国之君呢，怎地如此……嘻皮笑脸！”

周漪婷也不想让气氛如此窘迫，可是眼前总是出现那个赤着上身为她的竹屋遮风挡雨，疏通水道的强健身影，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不已。

“这里还住得惯吧？”

“嗯！”

“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有！”

总得找几句话开场啊！

“婷儿，你相信天命吗？”

“啊？”

“我们南下寻你爷爷，结果一场大雨把我们推到你家，连句正经话都没说上就走了，最终我们还是再次相聚，你说是不是天意？”

周漪婷头垂得更低，“是！”

殷雄觉得铺垫够了，顿了顿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聊几句闲天果然有用，周漪婷已经不再过份紧张了，轻声问道，“什么？”

殷雄道，“我准备收你做……”他刚开了个头，周漪婷大窘，“我听几位姐姐的，你和她们说吧！”起身就要逃。

“婷儿！”殷雄忙把她拦住，“听我把话说完。”

周漪婷急道，“哪有当着女儿家说这种事的，你……你这人……脸皮真厚！”

殷雄心说只是认个义妹，有什么脸皮厚的？看她娇羞万分的模样，没准是误会了。

“婷儿，我的意思是收你做义妹，给你一个公主的身份，让素素她们为你寻一个好人家的才俊之士入赘周家……”

“你要说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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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漪婷脸色由红转白，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对啊！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我不愿意！”

周漪婷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转身往木橔上一坐，气乎乎地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不愿意也没关系！你仍然可以把我当做哥哥。”

殷雄坐到她对面，“你看上谁家公子少爷，只需对雄哥说一声，雄哥立即给你办。”

周漪婷大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叫你雄哥，你敢答应吗？”

殷雄哈哈一笑，“我已经有五个妹妹了，再多一个自然更好。”

周漪婷脸一红扭过头去，“不要脸！”

殷雄笑道，“你应该感到庆幸。”

“庆幸什么？”

“如果太公不愿意回朝，你就要遭殃了。”

周漪婷显然已经知道了她们的谋划，撇嘴道，“你以为我会上当？”

“不会吗？”

殷雄站起身来，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不够魅力？”

周漪婷愣了一下，随即掩口笑道，“你这人……不但脸皮厚，还喜欢臭美！”

殷雄并不在意她如何评价自己，坐回原位长出一口气，“对一个女孩子耍阴谋诡计，不是大丈夫所为，好在现在用不上了。”

周漪婷转过脸来看着他，“如果爷爷不肯来，你准备怎么对我？”

殷雄道，“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拐走，你爷爷把你当成心肝宝贝，还不乖乖跟来？”

周漪婷轻哼一声，“我周漪婷如果是那种容易哄骗之人，早就不在这里了。况且……你就算囚禁了我，我爷爷也不会真心为你出谋划策。”

殷雄连连摆手，“囚禁是万万不能的，大不了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只要你肯留下，老太公自然也会留下。”

周漪婷沉思片刻，“我若是什么都不想要呢？”

殷雄道，“那也是天意。如果留不住你，也只能说我大商德行浅薄，留不下人才。你们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就是。”

周漪婷忽然诡异一笑，“我现在也可以让我爷爷随时回去。”

殷雄呵呵笑道，“太公已然答应我，不可能反悔。”

周漪婷：“要不要试一试？”

殷雄无语……

两人对视良久，确定她是认真的，殷雄急忙换上一副笑脸，“婷儿，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周漪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还没想好。总之我心情不好，或是不高兴了，或是被某人欺负了，我就拉着爷爷回岭南去！”

这叫什么条件？

殷雄注视她良久，阴阴道，“你在要胁我！”

周漪婷不服输地和他对视，“是你和你的娇妻们对我有恶意在先！”

那也叫恶意？

“不是没那样做嘛！”

“那也不行！”

……

“好吧！你划条道出来，要怎样你才能不耍脾气？”

“想好了告诉你！”

周漪婷起身就走。

看着她两手背在身后，一步三摇的得意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她踹到桥下的河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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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他说的有问题，却又无法反驳，只能一笑略过。

“太公，关于刑罚，我的意思是取消那些对身体有损害的侮辱性条款，比如割鼻断脚之类，可行否？”

周少保笑了笑没有说话。

“陛下，老臣去准备明日返京事宜，先行告退！”

从房中走出，他发现白素等人正和周漪婷团团围坐在凉亭中，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周少保兴奋得两眼放光，“只要以陛下所推行土地全部收归朝廷之策，再以井田之法租赁之，百姓只可耕种，不许买卖，则一切后忧可消矣！”

虽然他曾经态度坚决地发布诏令取缔，可是在这位周太公面前，他又少了些自信。

“必须取缔！”

同样的话，周少保说出来，和从杨旬口中听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不忍打扰，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周少保也走出来站在他身后。

“婷儿大了。”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殷雄愣了一下，笑道，“太公放心，有她们在，定能给婷儿寻一品才兼优者入赘，将来为你周家开枝散叶。”

“老臣当初还在朝堂时就曾力主废除此等恶法，法之所以为法者，惩戒只为其一，劝善更为重要。驭民如使牲畜者，人恒厌之！”

殷雄听他这样一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谈完了，这个老头儿真是个宝贝！”

殷雄得意地说道，下意识地伸手拉她入怀，白素脸一红嗔道，“她们在呢！再说了，老师居丧期间，我们这些人你谁都不能碰。”

周少保的立论稳重扎实，没有任何动摇之意，可是杨旬的话……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周少何的回答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