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尽浮华世

“大师，请到楼内一叙。”

“请。”

两人走进楼里，对立而坐，婢女端上了一壶上好的清茗树茶。

这个地方他之前来过，但是他自己是记不清这个地方了，他只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的。

今天早晨，天还没有完全亮，雾灰蒙蒙的。

一大清早，骆北王的嫡亲大臣兼王府主管白立皂早早地来到停安楼，大概是为了今天清远大师做法为王妃医病的事前准备。白立皂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紫金长袖，腰上围着一条白首玉带，头上戴着的是一个少见的乌彤纱帽。

“怎会不知啊，这世道是越来越难活命，就连百鸟门都活不下去了，天知道哪天就有人从天而降来取我的命。”浑诞道长不懂茶，只是刚才的事情让他口渴地大口喝着。喝完一杯又倒上一杯，“这几日来，怎么不见王爷？”

“王爷……”白立皂抿了一口，放下杯子“……不在。”

“不在！怎么？王爷有什么要紧事吗？”

“大师……”白立皂给他使一个眼色。

“贫道多嘴了，来喝茶，喝茶！”浑诞道长自觉说错了话，不敢久留“多谢白大人，贫道还要提前做些准备好为王妃施法祈命，就告辞了。”

“有劳大师了，代我向清远大师问安。”白立皂起身相送。

送至门外，白立皂就回去继续品着茶，口里讥笑着牛鼻子不懂茶，骂他是个粗人，给他喝浪费了好茶。

白立皂用小拇指点了点杯里的茶水，再放到嘴里用舌头舔尝着细细品味，神情盎然。清茗树茶是西北山上独有的好茶，几十年才能长出一棵真正的好茶树，是极为稀有、奢华的上等品，他把茶水泡了又泡，直至褪去了茶色……

要说这位白大人，那可称得上是骆北王的心腹，平生所追求的是极尽的享受荣华富贵，在西北六州有着享钱古老的称号。追求仕途的学子官道都知道白大人爱钱，没少往他那里送过宝贝，为了讨好骆北王，颐庄观每年送给白立皂不下百数两的黄金玉器，为的就是结交他这人，好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

可今日，却有着这样一件宝贝送到了他的手里，下人托着盘子送到他的眼前，说道“大人，外面有人相送此物，说是送给王爷的。”

“送给王爷？”白立皂迟疑片刻，掀开原先盖着的布条。

“卫枭人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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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在他的指挥调度下有条不紊地摆放果品，人人都是屏气敛声，不敢大声言语。唯独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惊得白立皂向楼外看去，只见的又有几个婢女跑了出来，看那样子慌慌张张，让他很是恼火，他打骂着他们都是一群下贱婊子，不懂礼数，在王府里是成何体统，又抓着一个婢女的手腕，责问道“不懂礼数，发生何事。”那婢女只是哭着指向门外的老松树，便没有再说什么。

白立皂自己也被这些人的反应给吓到，摸索悄悄地向老松树下移步，心里不免想到几日前传开的百鸟门惨案，据探子来报，神鹫峰上一个活人不见，峰顶阁上猫头鹰卫枭首级不在。那是怎样的世外高手才能做到的，又或是说是哪个戮力怪神在从中作祟，这不得而知。总之越想就越加剧白立皂的恐惧，他把步子放轻，一点一点接近。

就在两人谈笑风声时，天也渐渐地明晰起来。士兵们打扫着老松树下的血迹，那个可怜的女人被扔在猪槽里，在慢慢地失去作为人最后的尊严……也许在大部分人眼里太阳出现意味着天亮了，但在这里即使太阳每天准时地从地平线上爬出来，天也都没有亮过。

婢女们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离王妃祈命仪式还有三个时辰。

“拖去喂狗。”白立皂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转而又和浑诞道长说笑“大师可要小心啊，这府里的女子可都性烈。”

左罗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天之内能把一个人连杀两次，还是在同一个地方——骆北王府，停安楼前。

当他快要接近老松树时，他看见惊人的一幕，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如死寂的牲畜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那是王府里的婢女，是一个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浑身衣服被人扒净，白皙的躯体上多出了一道道血痕，丰腴的肌肤上印刻着大小不一的牙印，悲惨的眼角下还留着痛苦的泪痕……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是被侵犯折磨而死。而杀害她的罪魁祸首

浑诞道长看有人来，连忙穿好道袍起身赔笑道“原来是白大人，这么早就来忙活了。”

“哈哈，大人说笑了，王府里的女人再怎么烈，也比不上梳屋山的老尼姑。”

“怎么，大师还有这种趣味，连尼姑都不放过？”

“别说尼姑，我在观里憋的连男的都……”浑诞道长露出猥琐的表情，比出一个三的手势，白立皂心领神会，点头憋笑。

就倚在老松树下，口里卡着一口老痰咳嗽，气喘吁吁地吐着粗气。

“浑大师，您这是做什么？”白立皂紧皱的眉尖突然放松，笑言道。

“大师，可听说百鸟门之事？”白立皂端起一杯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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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为王妃医病，为王爷分忧，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还是要仰仗各位大师多多费心。”白立皂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外面的士兵“来人，把她拖出去。”

“大人……”士兵赶来，有点不知所措“……拖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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