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拾忠勤伯爵府老夫人
与此同时，莺莺袅袅的歌声悠悠轻吟着钻入人心——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金明芝看着他的清贵温润的脸，瞬间反应过来，可还是面色粉红。
“擦干了。”李元雍淡淡提醒。
“哦，好。”
几乎神胆具破。
忙不迭地走出内室，连脚上的鞋都只踩了一只。
惊愕震颤：“谁！谁在外面？”
歌声仍在唱，依旧是那般，调子悠长，带着极重的悲怨之气。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内心接近崩溃。
这曲子，是贵妃娘娘最爱的曲子，是专为她和陛下作的。
她大声的喊叫奴仆。
可没一个人来。
浓重的烟雾中，她只瞧见了一个如鬼一般的影子，身着红色，似是艳鬼，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类仙像妖，如魂似魄。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吓得心肝乱颤。
对方愈发的靠近，她就愈发的抓狂要疯。
害怕的本能让她不住地咬牙、狠声质问，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她内心的恐惧——
“你是谁？你是谁？！”
“你说呢……”
空灵清透的嗓音如从远处飘来的圣音。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吓得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尤其——
那双美得天下无双的眸子……
夜色下，阴冷幽暗中，更显妖艳了些，眼尾殷红，带着几分狂肆幽冷，寒的彻骨。
她心脏都被吓得不跳了。
四周阴森森的寂然，润物细无声般，内心的恐惧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
对方逐步逼近她，影子被拉长，入骨的森冷清醒的刺激着神经。
贵妃娘娘……怎么可能这么高？
这就是鬼！
是鬼！！
她被重新逼回屋内，明明暗暗的光透过窗棂切割着对方的脸，吓得她几乎瞳孔震碎。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温凉的声音轻砸耳膜：“当然，是鬼了。”
“啊啊啊啊啊……！！！！！！”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半晌后。
她尖叫发疯完，似乎冷静了些。
舌头打着结，颤抖着，极其艰难的道：“贵，贵妃娘娘……”
红纱被风吹得肆意张狂，银白的月色漏进来，在地上扭曲成各种鬼魅的形态，周遭景象也在急剧变幻着，抽象恐怖。
在她惊惧的目光下，那人不疾不徐的走到她面前。
地上的影子修长纤细。
琵琶就那么被随意的拖在地上，摩擦声格外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瑟缩的往后退，不小心一个踉跄，直接坐在地上，双腿不住地颤抖，双手挡着脸，抱着头，整个人瑟瑟发抖：“别！别杀我……”
“是，当年皇后跟您争宠，是我害死了你第一个孩子……”
“我对不起您！”
“您是那么的良善，跟我也无冤无仇，可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啊！身家性命全系于此……”
“您拥有那么多，失去这一件又有何妨？娘娘向来大度，定会理解我的苦衷……”
“是吗？”
淡淡的两个字，冷硬得仿佛看她如死物。
琵琶又往前拖了两步，刺耳声就像是在催她的命！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吓得将当年的事儿全给抖搂出来了，“要怪也该怪皇后！是她逼我下得手！我不过是个执行命令的！我，我当时命如草芥，我什么也不是啊……”
“您如今都已经去了，何必又回来找我麻烦呢，您早些安息吧……”
那如出一辙的眼睛，眼尾的色泽更加殷红了。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
“……”
良久的死寂之后。
“好啊。”
那人声音极淡：“我准你活着。”
“马上你就会知道，活着是比死，痛苦千万倍的事情。”
修长的指节轻轻一弹。
琵琶弦断。
迅速飞出，在夜色下划出一道光。
飞射的血液紧随而至。
“啊啊啊啊啊……！！！！！”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痛苦的捂着嘴巴，再也叫不出更大的声来。
她惊恐地在地上满地打滚，然后彻底晕死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贵妃娘娘回来了的事情开始在恒安城中流传。
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在宫内欺负了六皇子，贵妃娘娘生气了，于是昨晚回来，怒割了她的舌头！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大清早的，茶楼说书的就摆上了。
说贵妃娘娘回来时，穿着红色霓裳，指甲修长，染着蔻丹，亦如当年一样美丽。
还说六皇子回来了，这是把贵妃娘娘的魂魄也招回来了……
……
京兆尹的消息也没金府快。
金坤是最不信这些的，叫来昨日看守的暗卫，问到底怎么回事儿，直接点名了六皇子。
“这个……”暗卫挠挠头，略有些尴尬，“昨日我们还以为四娘子想要霸王硬上弓，就把小郎君们都带走了，没继续看。”
金坤虎目圆瞪：！！！
后冷静了下，又道：“你们做得很好。”
暗卫：“……”
金明芝脸红的披着衣服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快走，“今晚打扰了。”
她的背影，像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
未见其人，空灵清透的琵琶声先穿入宅院。
调子很慢，明明是春光明媚的缠绵曲，因刻意改变了节奏而变成了丧声。
深夜的宅子，透着股阴森的气息，空荡荡的令人胆寒。
哦，他说的是药包。
李元雍不自觉的勾唇淡笑。
低头，白皙的手掌上多了一枚粉色芙蓉耳坠，玉质莹润的光泽，如她的人一般。
轰隆隆——！
狂风乱作，似要颠倒这尘世。
“吱吖……”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一股浓郁奇异的香气猛然灌进来，守夜的门人直接晕晕乎乎的躺倒了。
……
子时刚过，恒安城似是被妖风席卷，电闪雷鸣。
“……”
忠勤伯爵府老夫人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她，刚披上衣服，就听见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歌声。
震得熟睡的孩童被吓醒，嚎啕声撕心裂肺，墨绿电光凌厉劈下，天色骤然大亮，使得庄重古朴的大宅更添鬼魅妖气。
忠勤伯爵府。
温凉的眸色中多了抹难以揣测的湛湛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