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日已长

“李明飞你要死是吧！”

他也不甘示弱挖起一朵向日葵，正要甩过去，手腕一转，结结实实地呼在了李季的额角。

奶油的甜腻与少年特有的气息统统钻进李季的鼻腔，郭严明看着面前眼神躲闪的女孩，只觉得她比蛋糕还要柔软，令他移不开眼。

拖着拖着日子就到了五月，正是天气回暖草长莺飞，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模样，班级里的状态也逐渐变得和睦了不少，就连一向对学习不上心的郭严明今天也像有毛病似的非要拉着窦雅留下来上晚自习，还美其名曰：我这是为了提高成绩。

如果到处串座随意聊天真的有助于学习的话。

而且上晚自习的都是住校生，人数也不是很多，为了便于管理都是一个年级的学生都放在一个教室，有不少人认识郭严明，起哄地调笑着他和李季，他也是眯着眼听着，没有丝毫反应。

“窦雅！”她连忙招呼，一边笑一边挤过去，还不忘伸手抹下额角处的花：“我有事和你说……”

倒是窦雅有些别扭：“我是真的想走，郭严明，你别这样。”

“那你说一说，你们到底闹了什么矛盾？”他倒也不避讳，直直盯着她的脸：“之前你们不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嘛？”

她说的诚恳又认真，就在十五根蜡烛被一口气吹灭时，下课铃声应声而起，惹得大家又是一阵惊呼，欢笑声不绝于耳。

有人直接上手从蛋糕上揩下一块奶油就冲李季招呼过去，却被郭严明眼疾手快地挡在前面，脸上瞬间长出了“白胡子”。

他说：“别看了快许愿，后边人快支不住了。”

打那天之后，窦雅就总是找借口推脱着，不是没时间就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去，次数多了，其他三人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李季也想过要道歉，可又总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真的做错什么，于是这件事就被她选择性地忽略着。

“那是王晓潭，不是我。”不说还好，这一说又勾起窦雅的各种猜测，尤其是过了这么久还不见李季道歉，心中更是烦闷：“快下课了，你就让我走吧。”

“就是因为快下课了更不能走。”

受到吸引的大家不由自主地顺着窗外看去——因为楼层不高，除了能看到亮着灯的校园就是一片乌漆嘛黑的拆迁区，横看竖看都没有任何美感可言，正要笑骂几句，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温暖且明亮的歌声。

那个蛋糕硕大无比，充满喜感地被人抬着，上面点缀满了金黄的向日葵，一朵又一朵挤得满满当当，像是所有的快乐都溢了出来，一如现在李季闪闪发亮的眼睛。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还是战战兢兢走上前许愿。

“我希望大家都快快乐乐，我们四个都好好的。”

班级陡然沸腾起来，大家笑成一片，目光纷纷投向李季，就在她还有些发蒙的时候，头顶的日光灯不知被谁关掉了，教室陷入了一片黑暗，尖叫声四起，听得出来都是十分欢愉。

混乱又热闹中，有一道身影溜出门外，人群中有人喊：“外边好好看啊！”

偏偏王晓潭这个时候又挖了一块奶油袭来，郭严明只得一边去挡一边招呼李季：“喂，今天专门叫了窦雅，你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啊！”

李季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再去看时，窦雅已经走向了门外。

唱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生日歌》。

烛光摇曳，昔日桀骜不驯的郭严明此刻却难得地温柔，就连扎眼的红卫衣也被染成了暖阳般的橘红。

郭严明看了一眼手机，吹出一声浅浅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