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昧尽染

“既如此，大哥也在今日妹妹我大喜的日子少胡说几句罢。”萧昧染笑的毫无破绽。

大哥冷哼一声不再争辩。

“本王有要紧的公务在身，所以姗姗来迟，想必染染不会怪我。”

“……锦簇。”樱唇轻启，清冷冷的声线却十分悦耳。

锦簇抬头挨近轿窗，“小姐，奴在。”

“到哪里了？”

众人愣住。

“怎么？本王来迎亲，你们一个二个这么震惊？”他挑眉，英气十足。

萧祖父急忙领着一众人跪下行礼。

“免礼。”秦谨瑜摆手，“既然本王在此你们又如此拘束，我便在门外等着我的新娘子。”说罢回望萧昧染。

萧昧染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王爷，这怎么使得？”萧家老爷子惶恐道。

“无妨。”秦谨瑜收回视线，眼神变得淡淡的，“你们好好送送王妃。”

他大步流星，众人皆跪，“恭送御亲王。”

待王爷走后，在朝为官的二哥萧谦扶着祖父上前，祖父把手里的镯子戴在萧昧染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便让老邱扶着自己回去了。

萧谦道，“祖父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这些年也是有心无力……你且安心嫁了去，姑姑这边我会帮你照看着。”

萧昧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二哥拍了拍她的肩膀，帮她带好盖头，扶她上了花轿。

“小姐，到了。”

萧昧染回过神，在锦簇的搀扶下下了轿子。

瑜亲王爷的府邸确实比萧府大的多。

光是拜堂前的这些仪式，都走得萧昧染脚底发酸。

秦谨瑜许是察觉到她的异常，从锦簇手里接过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累了？”

萧昧染轻摇头。

“累了就跟本王说。”秦谨瑜攥紧她的手，“等今天拜过堂，本王就是你的靠山。”

“为什么。”她极小声。

“什么？”秦谨瑜又凑近了些。

“为什么，是我。”

早些时候，就有传闻太后娘娘宴请各位官家富家小姐共度元宵佳节是为了给这位御亲王挑选王妃了。可那次宴会三个月后的赐婚圣旨，着实惊到了她。虽说她在宴会上也尽力表现，可太后娘娘，又怎会看中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的孩子？

许是阴差阳错吧，她暗自思量。

秦谨瑜轻抚过她的手背，“染染，你以后会知道的。”

锦簇又向前望了望，咬咬唇压低声音，“回小姐，快到王府正门了。”

里面默默片刻，“……好。”

一听此言，本想奉承萧振的其余人等皆默不作声。

萧振脸色一变，“你，你休要胡说！”

临上花轿前，萧家一行人按规矩送亲。

红盖头恰巧遮在红唇之上，随着轿子的摇摇晃晃摆的让人眼花。

轿内，萧昧染伸出葱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红肿，缓缓闭上了眼。

就在两个时辰前，穿戴好凤冠的她被娘亲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娘，”萧昧染拂开锦簇，半跪在萧柔面前，握住娘亲的手，哄道，“这是赐婚，圣旨。准女儿进王府，是我们萧家的福气。女儿做了王妃，您就是王妃的母亲，从此不敢有人欺负了您去。”

一向对她们母女冷眼相待的大哥萧振此时更是不忘暗地里讥讽，“妹妹这是攀上高枝了，要去做凤凰了。不过妹妹的这位贵人夫君怎么都不亲自来迎亲呢，未免有些……”

周围人都嗤笑起来。

萧昧染微笑，“大哥从来都自诩人中龙凤，自是看不上妹妹寻了御亲王爷这处归宿的。不过御亲王爷身份如此尊贵，不愿纡尊降贵到咱们这穷酸地方来也是理所应当。哥哥啊，您还应该念着妹妹的好。若不是妹妹搭上了这位贵人，您的生意怕是没有那么好做吧。”

“娘。”萧昧染轻声道，“您消消气。”

萧柔早已摊倒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女儿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是悲痛，掩面抽泣道，“染儿，为何啊……你究竟为何要入那帝王家啊！”

秦谨瑜突然出现，萧昧染的表情有些许松动。

他这一身喜服倒是精致的很，大红色衬得他更俊美了。

萧柔满是疼惜的看着自己女儿这张近乎祸国殃民的脸蛋，“你不知道，娘亲就算被人整日欺负，也不愿你去那个王爷身边去挡明枪暗箭啊。”

萧昧染替她擦去泪痕，“……娘，您放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萧柔的那一巴掌打的她险些站不住，头上沉重的凤冠也倾斜着扯拽着她的青丝。她在锦簇的搀扶下堪堪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