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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故人归

第7章 故人归

空中再次传来那个声音,寒央听到了,瞬间泪崩,急忙站起身来目巡四周,呼喊着:“司青……司青……”

一个白衣身影从飞舞的血色蝴蝶里出现,缓缓向寒央走近。

寒央怔怔的望着那个忽然出现的人,一袭白衣在血色蝴蝶里让她恍惚了真假。

一袭白衣的司青突然出现在她跟前,对她道:“我送你回去吧!”

记忆犹新,故人却从未归。

“姑娘,雨势甚大,早些回去吧。”青黄衣女子将手里的雨伞递给了寒央,就同丫环小溪一起撑一把雨伞转身离开了。

寒央彻底崩了,向他扑去抱住他,痛哭了个彻彻底底:“司青,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我一个人幻想出来的痴梦……”

“对不起,寒央,我不该回来那么晚的,我该早些回来的。对不起,对不起寒央。”司青将寒央抱在怀里,满是愧疚和自责,他当初答应寒央会回来找她的,结果他却迟了那么多年,也害得她等了那么多年。

“司青,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寒央抱着司青哭的孤助的哀求着,她真的等不下去了,她真的怕等着等着就把他等忘了,也真的怕等着等着,等到最后却是一个她自己做的痴梦。

司青将寒央拥抱在怀里,整颗心颤颤巍巍,满是愧疚和自责道:“好,我答应你,再也不走了。”

纵使司青说不走了,寒央却还是抱着他哭的浑浑噩噩,她不敢放开他,她真的害怕她放了就成了一个幻想,成了一个她痴痴傻傻痴幻出现的痴梦。

司青将怀里的寒央安慰了许久才将她安慰好,而后,对她笑的眉眼柔情道:“寒央,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寒央,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这句话似有魔性一般,不仅回荡在寒央的脑海里,也回荡在整个天地间。

寒央刚准备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司青的脸时,他就不见了。

蓦然,血色蝴蝶骤停,天地一黑,寒央一下就往身后倒去,坠入了无边黑暗深渊里。

随着还有一声“扑通”声,哗的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水里。

很快,寒央就感觉呼吸不畅,整张脸都通红的快窒息了,她在水里拼命的挣扎,却是力不从心,恐惧更是由心而生。

她在心底呼喊着司青,她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他。

“司青!”寒央从梦魇中惊呼着醒来,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浑身湿汗淋淋。

她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床角无声痛哭,脑海里一遍遍的闪现梦里的一切,还有她遇见的那个白衣和尚,更是泣不成声。

忽然上楼到雅厢偏房的云逸,看见寒央醒了,却缩在床角,时不时的快来哭泣的声音。他顿了一下,走近床边问寒央:“寒央,你怎么了?”

寒央抱着自己,泪流成河的抬头看向云逸,哭诉道:“我梦到他回来了,但他不认识我了,他皈依了佛门,还要渡了我,他叫我妖孽,不再是叫我寒央……”

那个她等了三百年的人,等的都迷失了自己,仍是不甘心遗忘的人。如今却不认识她了,还一心一意的要渡了她。

“那只是个梦,并不是真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云逸坐在床沿上安慰寒央,这样的她他好像还没有见过,从认识她以来,她都是喜欢笑的,笑的邪魅和明媚,哭,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但我知道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到他真的回来找我了。”

“他若是真的回来找你了,不是很好吗?”

寒央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去望着云逸,一边摇头一边哭笑的很孤助道:“不好,一点都不好,他不是回来找我的,他是回来渡我的,他说他要渡了我。”明明是他自己说过会回来找她的,可他却是要渡她。

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楼雅厢的莲卿,站在雅厢偏房门口处听着寒央的话,浑身猛的一震,心底还没由来的一阵刺痛。

“寒央,你放心,他不会渡你的,他永远都不会渡你的。”云逸很揪心的安抚着寒央。

寒央哭的有些心力憔悴的连连摇头:“他是僧,我是妖,他又怎么可能不渡我!”

站在门口处的莲卿,望着寒央的身影,孤助的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在天地之间不知何处是归处,让人心疼。这还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她以为她该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只喜欢笑的人,原来,她也会哭。

寒央忽然停住哭泣,抬眸盯着云逸问:“云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门口处的莲卿心惊肉跳的望着云逸,似在等他的话,又害怕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其实这些时日以来,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即使他都已告诉了她。

云逸微笑着,不做多想道:“我说过,人生难遇知己。”虽然与她相处结识不是很长,他却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家人,就像妹妹一样。

“可是司青他却忘了。”

云逸看着哭的很伤心的寒央,动了动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在他的印象里,她本就没心没肺的喜欢笑,一袭血红衣更是肆虐张扬。如今看着这样一面的她,他有些束手无策了,又做不到放任她哭着不管,只得尽力的安慰好她。

莲卿站在房门外静静的看着云逸安慰寒央,黯然着眼眸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在难过,还是在心疼寒央。只是看着一心安慰寒央的云逸,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但是看着很伤心的寒央,心里又不是滋味。

房间里,云逸安慰了很久才让寒央安静下来不再伤心难过,只听她说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时,他就只好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就看见站在门口处的莲卿。

他微愣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走出去和莲卿一起下楼去了。

寒央下床走去窗边坐着,面无悲喜的望着窗外发愣,心底诸多质疑困惑,使得她不知道司青是不是真的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她再次做的一个几乎真实的梦。

她一边期盼着他是真的回来了,一边又很害怕,若他真的回来了,是不是如他所说要渡了她。她又一边提醒自己,那只是一个醉酒昏睡过去做的一个很长的梦,那是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痴梦。

因为三百年来,那个说过会回来找她的人,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从来都没有。

窗外的天,原本连着下了一个晚上的雨,在清晨天微亮时就停下了,现在又开始下起了小雨,一连好几日,总是时大时小,停停下下。

也在这几日,整个曰城传遍了城主御庭轩和血噬蝶妖做了灵魂交易,他娘好了,他却成了一个痴傻呆儿,而他娘看着痴傻呆儿的他时,痛心疾首的生生哭晕过去。

许多人除了惋惜就是摇头叹息,说什么都是苍白无言,只得道御庭轩是个大孝子,为了急病的娘甘愿成为一个痴痴傻傻的呆儿。

虽然他愧为一城之主,却无愧身为子女。

“寒央,你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进食了,下去吃点东西吧。”到雅厢偏房来的莲卿,走近窗边对寒央道,也不知道几日前她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冒着大雨回来就在窗边趴着睡着了,一觉醒来又哭着说那些话,现在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哪里也不去。

“没胃口。”

“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莲卿看着不再说话的寒央,顿了顿,有些心疼道:“不然我陪你去外面走走?”

“不想去。”寒央呆滞着眼眸望着窗外,整个人如失魂一般。

莲卿看着她,又劝说了几句,见她终是不听便不再劝说什么,而是坐在她身边默默的陪了她一会才起身离开下楼去忙活。

寒央依然是呆滞着眼眸望着窗外,闷在房间里好几日才离开走出聚酒楼,一路走在街上心不在焉的想着之前遇见的那个白衣和尚,惨白的一颗心不知该期待还是期待。

她四处转了转,碰见了在大雨里送她雨伞的人,两人寒暄几句知道了彼此姓名。

寒央看着她,突然想起在说书楼里听他们说的轻风喜欢的那个钟家大小姐钟予,居然是她。

钟予带着丫环小溪邀请寒央去说书楼坐一坐。

寒央顿了顿就随钟予去了说书楼。

她们到说书楼时,楼里只有几个人缠着轻风给他们讲故事听。

那几个人看见钟予来了,都识趣的回去了。

寒央手撑着青黄衣女子送自己的雨伞,目送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许久,她站起身来,无力撑伞,伞落地,躺在雨里,身影却在雨里失魂落魄的渐行渐远。

突然,空中传来一个听不真切的声音,使寒央恍惚了。

“寒央……”

“司青,你到底在哪里?”寒央蹲在地上,痛哭的浑浑噩噩,心底的绝望是那么多年来的无望。

暮色黄昏后的夜晚,她蹲在木府外的一处墙角下,犹如乞丐流浪儿一样可怜兮兮的不知归处。

寒央不知归处,却走到了聚酒楼。

她停在聚酒楼外面,茫然的抬头望着聚酒楼正门上的三个大字恍神。

风轻轻吹,不知是哪里飞来的血色蝴蝶,漫天飞舞,似要将整个天地笼罩。

她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司青,才能再见到他。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寒央……”

寒央没有回,而是收回目光,在小记的撑伞遮雨下走进了聚酒楼,又径直上楼去了雅厢,趴在窗户上呆滞着眼神盯着窗外的大雨,不一会就睡着了。

“司青——司青——”

她瞧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心底颤颤巍巍,泪目的伸手捂着嘴,强忍着泪水滚出来模糊了那个人的模样。

那个人走到寒央面前,笑的明眸善睐道:“寒央,我回来了。”

一袭血红衣肆虐在血色蝴蝶的世界里寻找着一个人,没有昼夜,没有岁月,却是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曾说过会回来找她的人。

她痛苦,孤助,绝望,怨恨,全都不及一颗斑驳的心灼烧着痛伤。

不一会,小记从楼里出来,瞧见站在大雨里的寒央,顿时震惊,急忙回身去取了一把油纸伞撑着跑出去给她遮雨:“寒央姑娘,你怎么站在这大雨里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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