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故人归

寒央笑的明媚道：“我叫寒央啊，刚刚同你说过的。”她总不可能告诉她，她就是个噬人灵魂的血噬蝶妖吧。

虽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关于她的传说，但是为了避免有人找她做交易，她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未灼盯着寒央狐疑道：“难道不是那些修仙之道，专除魔诛妖的人。”

寒央看了看四周的桃花树，又看向未灼：“你是这片桃花树林里的桃花妖？”

未灼很讶异的看向寒央：“你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她从未隐瞒过自己是妖的事实，可她却从未同谁说过她是桃花妖，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寒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因为你这么晚了都还在这里，还和我说你是妖。”

片刻，她余光看见寒央手里有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幽红光，移目去看，是一个红的如血的圆形坠子，不禁问：“你手里的是什么，红的如血，好惊目！”

寒央拿起血魂，道：“这个，它叫魅煞。”

“魅煞！这名字和这坠子真配。”未灼又道：“这个坠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别人给的。”

天逐渐亮，声声鸟鸣在清晨的清风里，悦耳动听，寥寥桃花瓣缓缓飘落，在清晨的微风里纷纷扬扬。

寒央坐在桃花树下，看着日出，比夕阳红惊目。

未灼陪着寒央坐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

日悬半天，寒央离开桃花林，准备去城西看梨花，途中，她看见了一个茶棚下坐着的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底一阵灼痛油然而生，愤恨不平的走过去，直接坐在他的对面，笑的异样明媚道：“妖僧，我还以为你已经升天了，我还以为此生此世都不会再遇见你了，原来你还没有升天，你是因为舍不得我吗？”

空望着突然坐在对面的人，来不及一愣就被那明媚的笑惊住了。

寒央看着空，依然笑的明媚道：“妖僧，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我以为你已经升天不再属于人界了。”

空闻言，看着寒央默了默，黯下眼眸道：“僧妖殊途，你找贫僧作何？”

寒央听了这话，痛恨的站起身来伸出双手狠拍在桌子上，吓的周围的人一个冷激灵，她却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凑到空的面前质问：“僧妖殊途！司青，你让我成了一个妖，到头来却嫌弃我是一个妖！”我曾经都不曾嫌弃过你，你却嫌弃我。

“贫僧说过，你认错人了。”

“我也说过，我没有认错人。”寒央见他不再说话，突然凑近他，笑的明媚的一字一顿道：“妖僧，我突然发现，你的灵魂比那些至情至善之人的灵魂更好，我……想要你的灵魂。”

空蓦然一怔。

寒央又凑近空，在他耳边道：“因为这是你该我的，也是你迟早要还的。”

“你……”空如同看着鬼魅一般看着寒央，急忙站起来退后几步，他的过激反应引的四周人看见，纷纷看着他们。

他看了看那些看着他们的人，顿了顿又看向寒央，半天说不出话来。

寒央不管周围的人是什么反应，反是好笑的盯着空质问：“怎么，你不想还！”

空看了一眼寒央，不再言语，转身就走了。

寒央不甘心的跟上去。

半晌后，空突然停下，向身后看去，顿了顿：“你当真要贫僧的灵魂！”

寒央盯着他不言不语。

空沉思了一会，眼眸伤然的看着寒央：“若是贫僧将灵魂给你，……你能收手不再害那些无辜之人吗？”若是能够用他的灵魂换得所有人的安然，他甘愿给她就是。

寒央闻言，浑身一震，不觉想笑，他就不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说的是心底的痛恨与愤怒吗？他连愿用自己的灵魂来换那些人的灵魂，也不愿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吗？

空见寒央不说话，又道：“血噬蝶妖，你不是在做交易吗？你不是说贫僧的灵魂比那些至情至善之人的灵魂还要好吗，那贫僧就用自己的灵魂和你做交易，放过那些无辜之人，从今而后不许再噬人灵魂，与任何一个人做交易。”

寒央忽然笑了，笑的满心痛伤：“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来规定我做交易的内容！”

空望着寒央，黯下眼眸略微自嘲的咧了咧嘴，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规定她做交易的内容！好像……什么资格都没有。

寒央突然不再强势，而是很卑微的对着空哀求道：“空和尚，难道你就真的不希望我留在你的身边吗？”鼻子忽然一酸，心里一难受，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我根本就没有骗你，从答应你不再噬人灵魂的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与人做交易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空一顿，面对现在的寒央，他心里灼痛着不是滋味，心底苍白一切，良久才道：“那日在树林里的那个人难道不是找你的？”他望着她，内心竟然很希望她说不是，那个人只是一个问路的人，不是找她的。

寒央如实道：“他是来找我的，但是我没有答应他，那日你看见了根本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了，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空还是将信将疑的看着她，内心很期望她是真的没有欺骗自己，也没有对自己说谎，他道：“你……真的没有欺骗贫僧？”

寒央坚韧着目光望着空：“我答应过你的从未食言过，也从未欺骗过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空望着目光坚韧的寒央，从将信将疑到相信她，也默许了她跟着自己。

寒央知道空终于相信了自己，也默许自己跟着，就欣喜不已，只要能跟着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突然想到了城西的梨花林，笑的明媚的对着空道：“空和尚，你能陪我去城西看梨花吗？”

空看着眼前笑的阳光明媚的寒央，与刚刚那个笑的又梨花带泪，很伤心的寒央就像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他望着她的笑，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也很开心，便笑着答应了陪着寒央去城西看梨花。

寒央满心欢喜的抱着空的手臂，却被空推开：“寒央，男女授受不亲。”

寒央抱着他的手臂不放，还笑着说：“我们都这么熟了，还什么管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是僧我是妖，我们根本就不算是男女授受不亲。”

空哭笑不得道：“这是什么歪理。”

寒央正词道：“这不是歪理，这是正理。”

空知道自己说不过寒央，便叫她放开，然而寒央就是不放，死死抱着还笑的很开心。

“寒央，快放开贫僧，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子对你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好。”空很为难的推开寒央，不想她死死地抱着不松手。

寒央突然笑的明媚的盯着空道：“难道空哥哥是想寒央在没有人的时候才可以抱着你。”

空顿时就恼羞成怒道：“寒央，你又戏弄贫僧！”

寒央很无辜道：“人家才没有戏弄空哥哥，空哥哥为何就是要冤枉人家。”

“你！”空被寒央说的气结，最后干脆不再说话。

寒央将空的一切情绪看在眼里，笑的安慰道：“空和尚，不要生气了嘛，我们去看梨花海。”似想起了什么，又笑的很开心道：“空和尚，你知道吗，以前我和你在繁花城一起去看的那片花海，一望无际，白茫茫的没有尽头，还是你带着我飞在空中才看见了它的尽头。”

空又见寒央把自己当做了别人，便开口道：“寒央，贫僧……”忽然，他顿觉，好像不管他如何与寒央说他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她都是不会听的，便放弃了争辩不再说了。

寒央望着空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空笑的涩涩的摇头道：“你是几时到的未灼其凉城，怎还知道这里有一片梨花林？”

寒央忽然很骄傲的滔滔不绝道：“我不仅知道未灼其凉城有一片梨花林，我还知道未灼其凉城一分为二，一边是桃花未灼，一边是梨花其凉……”似想到了什么，看向空：“你不知道吗，难道你是刚到未灼其凉城？”

空点头道：“贫僧刚刚路过此处，便进来歇歇脚。”

未灼看着寒央，突然笑了一下：“你就真的不怕我吗？”

寒央盯着她笑的明媚道：“我为什么要怕呢？”连司青都不怕，她为什么要怕她。

寒央随口一说：“我就问问，好奇。”

未灼突然盯着寒央，皱眉困惑：“你对什么都好奇吗？你知道了我们是谁，是不是也该说说你又是谁？”

寒央看着四周的桃花，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城西那片梨花林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梨花妖吗？”

未灼不敢去看寒央的笑，移开视线看着别处笑道：“这有什么怕的，今日白天你也看见了，他们都认为我是仙女，就算我和他们说我是妖，他们也不会相信，反倒认为我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世人都是这样，凡长得好看的他们都会说是神仙，而长的不好看的，他们就会说那是妖怪。

未灼又是一怔，心底更是困惑，不知道寒央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笑的邪魅的同时，还可以笑的那样明媚，明媚的很干净很温暖，就如三月的暖阳温暖入心。

即使困惑，未灼还是微笑着对寒央道：“我叫未灼，桃花未灼其华的未灼，你叫什么？”

未灼笑了笑，不回反道：“以前在未灼其凉城没有见过你，你是哪里人？”

未灼闻言，笑了：“她叫未凉，和我一样都是修炼两百年的妖，只是她是梨花妖，而我是桃花妖。”

寒央有些好奇的问：“梨花妖是男是女？”

未灼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寒央：“你问这个做什么？”

未灼盯着寒央皱眉不解道：“为什么你的名字这样冷，明明你那样爱笑？”

寒央笑看着她道：“桃花本是灼灼其华，为何你的却是未灼。”

寒央笑的邪魅的看着未灼道：“若我是除魔诛妖的人，你认为你还会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

未灼又看见寒央那邪魅的笑，一阵惧怕油然而生，急忙移开视线不看。

寒央道：“其他地方的人。”

未灼闻言一脸不解，知她不肯说，也不再问。

寒央笑道：“寒央，孤夜寒夜未央的寒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