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冬寒小雪
打印了网络2020年5月份老巴的资料,折腾了一番打印机的设置,浪费了35页纸头和墨,扫了一眼蠕虫一样昏昏奄然的曲线,卷起背包游泳去了。公园外一路骑行,园艺环卫工人忙着清扫落叶,堆积成山成片的法国梧桐的落叶。
冬寒小雪的第一天,叶落知冬了。啥时候错过的漫天梧桐雨飘飞的浪漫呢?上周还结结实实地在枝头吟唱着秋叶和鸣、天蓝风醉的依恋之歌呢。许是昨晚,寒潮悄然,叶先知了。
风,一路翻卷沿途间隔堆积的青黄的小叶山丘。散兵们被撩拨着翻飞,滚动。转个弯,聪明的环卫工将小丘打包进一个个巨大的漆黑的塑料袋里,鼓鼓囊囊,蓬松得像柔软的新打的棉花被。自从它们聚成团,有了重量之后,就可以避开风的撩拨。
烦恼,也该像落叶一样打包吧。
小和尚试图一朝扫尽千秋叶,老禅师指点道,今天扫了,明日还有;现在扫了,风过还有。
晴朗而锋利的冬日清晨,锐利而清冽。相机里的裁剪杂乱和点缀映衬,非得经用工具才能还原出来。毕竟相机的过滤与人眼的拣选和感受,迥异。
那就不扫了吗?
扫。见了就扫,将来的烦劳留待将来。
可惜,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种植产业的发展出口,工厂的建立,产品运输道路的铺设,小楼林立,人们富裕了,只是童年的小山果,小野花,全都变成了奢侈品,通通移到了大城市里,包装精美,价格不菲;或是进了豪华高档的别墅区,园林观赏区。像极了当年驯养圈养马犬牛猪羊,山间小美,纷纷改头换面,华贵庄重起来,换了水泥森林里专门开辟的尊贵场地,也依然摇曳生姿,美得不可方物,丝毫不逊色当年在乡间。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回程刻意去看了我毛虫果,红甸甸的,可以带相机来了。好几个深秋初冬的时候,来回味儿时暖阳的山坡,酸甜的红果,美女姐姐的呵护,还有姐姐借给我的、洒满阳光的初中语文课本里朱自清的背影,贾平凹的小桃树。
我深刻地怀疑,这里的园艺匠人,也有一个回不去的梦,才在这里造了一个繁茂的家园,精心打理,年年不休。也顺带给了我一丝梦回故里的安慰。
所以,过去的沉渣旧事,若非寻迹图鉴,就让它沉淀澄清,不必再度搅浑了水,再扬积尘,留了清明的心和空间,去容纳今日和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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