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锦鲤小娇娘

“不会有错。”顾行知笃定，“我按花名册一一确认过，只有这位二当家不知所踪。”

追查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三人千思百虑，一时无言。

顾行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他应该是事先有所察觉，趁机逃了。”

阳光从窗柩的缝隙挤入，明暗交界的房间十分冷清，小二正好在外面敲门。

“夫人，你醒了吗？”

虞芊芊不太清醒，蓬头垢面的下床开门。

“倒不是我凭空猜想。”顾行知喝茶润口，清清嗓子，“我昨晚连夜提审天南寨的人，其中有一个是二当家房里的下人，他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虞芊芊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脸部，心里隐约有了猜想。

果然。

安静的大堂只有顾行知迟疑的声音，“他说在行动的前一天，他无意中撞见了二当家在收拾包裹。”

照此看来，恐怕那时他就找好了后路。

所有线索串成一条线，苏慎言眼中暗藏懊恼。

“我想起来了。”抽丝剥茧，他想起这些日子蒙爷的不同寻常之处，“自从他将金条拿回来后，看我的神情就有些不对，我本不放在心里，是我糊涂了。”

此事本该万无一失，到底是他掉以轻心了。

这些事一环扣一环，虞芊芊还有一肚子疑问，“若他早察觉出不对，那他为何不揭穿我们？”

他和南山寨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时若及时阻止，本可以挽回一切。

“这也能解释。”顾行知朝探头探脑的小二招招手，“你过来说话。”

小二不敢耽误，麻溜靠近，“大人。”

一次牢狱之灾让他老实了许多，这时规规矩矩的弯着腰，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行知很是满意，直入主题的询问，“你们大当家为人如何？对二当家的如何？”

这些问题在小二的知晓范围里，他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大当家为人吝啬好财，对外人倒是大方，可对手下人就不免责难，尤其是二当家三当家。”

小二说的口渴，猛灌了一口茶后继续长篇大论，“我每年在寨子里的时间不长，却也总是听到一些消息。比如说大当家当众训斥二当家无能，把不合他心意的手下人关柴房不给饭吃啊，就连三当家也被他用马鞭打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还有，之前二当家有一个妾室，还被大当家强行收进了房中呢。”

虞芊芊:“……”

若当真是如此，她倒是能理解二当家为何冷眼旁观了。

“他既这般不堪，你们为何还要跟着他？”虞芊芊单手撑脸，“还不如回乡下置几亩田地，总好过看着人脸色过日子。”

这个问题似有深意。

小二精神一震，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

“哎呀，这不是没办法吗。”他不动声色拍马屁，“如今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幸好顾大人宽容仁慈，我定当洗心革面，绝不辜负大人的良苦用心。”

虞芊芊嗤之以鼻。

所谓土匪，不过是想以武力不劳而获罢了，又不是没手没脚。

无奈不过是借口。

顾行知倒是欣慰，“你明白就好。刚才你说的那些我记下了，你退下吧。”

目送小二离开，顾行知回头正色道，“现在能理解了？”

苏慎言淡淡的“嗯”了声。

有因有果，蒙爷早有察觉逃跑是不容辩驳的事实。好在只有他一个漏网之鱼，再也掀不起风波。

顾行知还有话说，欲言又止。

察觉出他的为难，虞芊芊贴心道:“大人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这般好心，自觉对不住她的顾行知越发愧疚。

早死早托生，他一咬牙一跺脚，一鼓作气道，“那位二当家走前，把你们用来做诱饵的金子也一并带走了！”

终于说出来了。

心头的大石头随着这家伙的宣之于口消失，本质问题却没有解决。

虞芊芊已经呆住。

“是我的问题。”顾行知唉声叹气，愁眉不展，“这笔钱我稍晚几天还给你们。”

这才是他今日来这里的主要用意。

虞芊芊:“……”

这个消息让她始料未及，理智知晓并非是顾行知的错，只得强忍着心头血摇头。

“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呢！”顾行知大义凛然，不愿让两人咽下这个闷头亏，“之前苏兄和我说过，这笔钱本是要用在夫人的店铺那的，夫人不必嘴硬了。”

掌中的茶已经凉去，苏慎言恍若未觉的一饮而尽，也抿唇道。

“若是为难，顾兄也不必还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或许是我们与这笔钱无缘。”

这笔钱的确重要，可他也不愿逼迫顾行知为此付出代价。

“有事？”

被扰了清梦，她的语气略显不耐，小二越发心惊胆战。

除了不知所踪的二当家，天南寨的人全部落网。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并不值得顾行知亲自来一趟。

虞芊芊知晓他要说的定不止这些，顺势接话，“大当家吩咐他时我就在旁边，绝不会有错，可是有什么误会？”

苏慎言让虞芊芊在生边坐下，自然的为她解释，“天南寨那边还有些事不清楚，顾兄过来确认。”

醒来时苏慎言不在身边。

他赶紧长话短说，“夫人，老爷吩咐我在这个时辰上来看你，午膳已经备好了。”

睡得太久，虞芊芊脑子难免昏沉，可有可无的“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两日客栈不揽客，偌大的大堂只坐着两个人。

虞芊芊了然一笑。

“我明白。”

“是。”顾行知适时接话，“据你们所说，天南寨二当家被派去了杨柳街那处，可是我派到那边的人并未抓到人。”

小二摸摸自己的鼻子，小跑到一楼回话。

温水泼到脸上，休息了一晚的大脑逐渐恢复清醒。虞芊芊慢吞吞的洗漱，过了半个时辰才楼。

苏慎言皱眉。

他脑中无端浮现分别时蒙爷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沉声问，“顾兄何出此言？”

一个是苏慎言，另一个竟然是理应忙得团团转的顾行知。

顾行知起身迎接，“夫人。”

然后干脆利落的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