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之重构

居然是这种位置……

每一个角落皆是威胁，但天使没有犹豫，连自身的脚步都未曾停下来过一分一毫，诡雷响起，早已经有预料的天使并没有被波及到，顶着浓浓的烟雾直追出去，一辆因为刚刚爆炸而被撼动的叉车正好滑落了下来，但就算被其撞倒天使也没有放弃、挺身再上，然而身穿白袍的308已经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头。

太迟了，那是清晰可闻的悲叹、MR308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附有漆黑印记的鹿弹，那是M1887交给她的信物，将这枚特别的霰弹塞进别在自己大腿上的霰弹枪枪管遥遥对准曾经那个羞涩的小天使。

那两个人之间的战斗，没有过多的辞藻可以形容，如同西式快枪手一般的决斗，两人都是实力绝对的狙击手，各自在这种狭小没有掩体的空间里都不可能打空，天使锁定了目标却迟迟不肯开枪，二人就像是在等一个信号一般，不断试探般的走进。

只是一步，就有可能踩进下方的深渊，水在不断灌进走廊里，强力的水流是那么恼人，只是一个不稳那就再也不会有然后，师父为何还不开枪，小天使不开枪是因为她知道师父手臂上有一个棘手的护盾，唯有等自己师父抬起枪口的那一瞬间才有她的机会……

但是不能继续靠近了。

随着「终结一击」，被弹丸击中的爆炸物连带着整个大厅都送上了天，这枚弹丸的威力之大完全出乎了308的意料，哪怕曾经她曾待在过M1887身边看过许多次，但和自己亲自上手射击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烟火和破片划过了脸颊，手中的霰弹枪枪管冒着黑烟，其枪口的前段因为抵不住这般压力而开了瓢，如今MR308手中这把1887是和自己的故友交换过来的，真想不到她的最后一发竟是1887给自己唯一一发。

308低头看着那把已经彻底坏掉的霰弹枪，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她最终还是没有把那把霰弹枪丢掉，尽管现在继续携带在身上不过是徒增重量，但有些东西是不能舍弃的，将坏掉的1887继续别在自己的大腿上，心怀千秋。

“目标发现！是疑似帕拉蒂斯的单位，将其消灭。”

啊呀，要是不出现的话我都快要忘了这里还有军方的势力了，第一时间低头，如今的308已经不再是那个第一次和军队见面时的自己了，端起步枪突进，随着身体从枪林弹雨中窜去，就是军方这样训练有素的密集火力，如今的308穿梭起来也没有一点压力，究竟是自己太强了还是失去指挥官的对方变得太迟钝了呢？

战斗开始专注的MR308没有再多余力去思考这种事，

只是一枪又一枪开后收割着人的性命，就算是曾经给308带来许多麻烦的军方自行人偶「独眼巨人」如今已经摸透他们行动方式的308也将他们视若无物，

“别！别着急！对方只有一个人！集中火力压缩她的空间！手雷什么的也一齐甩过去，不要有任何吝啬！”

就是你了，308注意到了那个说话的军官，噹噹两枪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下来那个试图带大家重整旗鼓的人，剩下的士兵虽说还有战意，不过也就维持在最基本不会逃跑的底线上了吧。

换弹匣，将对人型用的穿甲弹换成普通的突击弹，相对于人类而言能够造成更强空腔效应的突击弹比起直接穿过去的穿甲弹威力来的更大，将自己的枪械持平，保持专注哒哒、哒哒这样的两发短点射，每一击都先发制人，每一击都射向将枪口转向自己的人，面对军方两个排的火力，现在的308甚至能够一个人反过来压制。

只用一把枪、和超乎寻常的精准度，人类和人形不一样，人类是没有办法用肉眼捕捉到子弹然后用强大身体素质将射过来的子弹躲过去的。

而且士兵也会感觉到恐惧，他们也会害怕，只是现在迟疑一秒自己身边的队友频频倒下又会再迟疑一秒，等到明白轮到自己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白色的过膝靴踩在满是粘稠血液的金属地板上，有一些还没有死亡只是因为中弹而倒在地上的士兵因为防护服的破损而出现感染初期现象，这个时候他们大多数人做的选择不是用最后的力气用副枪给308一枪，而是给自己来一枪。

ELID，这是全人类最痛恨的病毒和感染，正是这种东西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幅员辽阔的星球，就连那个「威廉」应该也是因为讨厌这个才研究这个的吧，那一句“他们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过在一百年前我们可以生活的范围是那么大。”如今才深入308内心。

作为人形，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去感受ELID这种辐射对于人类的危害，然而确实啊，就算全人类拥有ELID这种大敌当前，这些士兵过来抢夺海星也不过是为了胁迫自己的国家交出政权罢了，也还是在互相攻击。

这个时候308才知道威廉想做什么，用一种极端的手法去对抗这个极端病态的世界。

「真是可悲。」也就在此时，顶着年轻时候脸的威廉说话了。

「像虫子一般毫无尊严和意义的死去，简直愚蠢的让人想要大声放笑。」

好吧……或许他并不是抱着偏激救世的心情去向人类剩下没有污染辐射区域丢脏弹的，也可能只是图一时爽快。

不过这又和308有什么关系呢？

人类对于坍塌感染的痛苦，抛弃所有虚伪的说法，她其实完全不能感同一丝一分，因为人形就是为了完成人类在辐射区完不成的工作才被开发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越过一个又一个尸体308才开始开口，沉静的嗓音并不低沉，平静的语气里面没有一点起伏：“现在变成OGAS的你不是可以直接通过网络回到基地里去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我这里。”

308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话实际上都是对自己心智里面那个威廉说的，他沉默了一会才有所回应。

「这一部分出于无论用什么方式培养身体，我都没有办法去培养一个完全空白的身体，诚然现在涅托的身体能够很好抵挡坍塌辐射的影响，不过就算将一个个体完完全全关进培养槽里完全封闭，只要她的大脑发育完全就会诞生出自己人格，而无论那个人格对于我来说有多麼幼小，OGAS侵占别人的身体终不是将对方抹除鸠占鹊巢，而是与对方融合为一体。」

「这种方式是我所不认同的，我思故我在，也就是说对于一个人类来说如何思考是最重要的，就好比我现在认为所有人的人类都是狭隘的，肤浅的，如果此时我融合另一个人思想，哪怕她的思想对于我来说是不屑一顾的，哪怕就是一张白纸，哪怕日后也是我完完全全占领主导……」

「就算那样也不行……」

「我刚刚得出的结论都是靠着我原本的记忆和人生经验才得来的，若是我的人生经验里面但凡参杂进了一点点不属于我的经验，不属于我的记忆，那我的思维方式就会发生改变，那那个时候我还是我嘛？」

「那个时候我就不是我了，所以我才说人形和人类才是最好的组合，我们在思维上不会互相干扰，至少不是源于最底层的互相干扰，简单的一个例子，就算我因为你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发生了一些改变，我变优柔了还是更果断了，都只不过是我人生中必将得到的改变，我还是我，我的记忆里依然没有任何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听青年版的威廉说了这么多，308也差不多要跑出了基地，虽然威廉说的东西她听不太懂，但记忆是最重要的东西308她听明白了，不想要自己宝贵的记忆出现别的东西，这种事情是308多少能够理解的。

“那人形，为什么不干脆找一副空白的素体呢。”终于站在基地的门口，有流火的流星划过碎片，那是军方战斗轰炸机的残骸，天空中正在进行着一场剧烈的对天空权争夺，无数战斗机飞行员在这片基地上的夜空中溺死，就如同刚刚展出羽翼的雏鸟一样。

适应这片天空，但也不过一瞬而逝。

“天空一号呼叫圣女，正在抢夺制空权，没有空隙降落。”

不需要在天上的飞行员汇报，只是在地面上看就已经足够震撼了，我方战机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不利，然而对方就像是飞翔在天空中梭鱼，与在天空会溺死的鱼不同，帕拉蒂斯的战机是专门为天空而生的，不是为这肤浅的天空，而是为我们人类未曾触及的极限，宇宙。

双方不在一个次元。

为了人类的未来，威廉也曾想过这世界之外的宇宙，为此构想搭建出来的大气层下飞机便是其中一部分。

若是坍塌辐射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是备选中的备选，之前休息的时候威廉曾是这么说的。

如今亲眼所看也依然震撼。

「因为我选中了你。」

“嗯？”308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威廉现在说的话是回应自己之前问他的问题。

「我说过了，我判定人形是人类日后发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了验证这一点，我必须亲自下场证明我的理论……所以你不要轻易就死了。」

极少见的，青年威廉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心话，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目标就要完成了吧，又或者是因为别的种种，而听到这句话的308只是淡然点点头。

“哦。”

威廉这个家伙满嘴的谎言和大饼，无论他怎么说308也就当作他是看中了自己实力，心里不经在意，踏上了回基地的路程。

俞是靠近，就愈多是选择，原本二人一开始的距离只有互相开火这个选择，而现在这个距离就已经多了如何突击这个抉择，自己需要做的预化随着每前进一步都在增加，天使几乎被自己脑海中那么多的可能压倒，以甚至让天使就想抱着随便的想法直接冲过去。

但是我要冷静，冷静……

没有理由知道，她只需要去阻止师父就对了。

也许是因为师父太强了，怕不是连上次败北是什么时候都忘了，像是这样出现在那边，也可能只是期望有个人能够打倒她，能够阻止她，身为最近和她待在一起最久的天使她清楚，于是在后面举起了枪，枪口不断在各种位置喷吐着火舌，面对这样的火力她毅然而然选择了另一条路径，跟着308过去的天使，来到了一个堆满了材料，叉车的未完工大厅。

「我绝对会变得比你更强！」天使摸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面具，曾经信誓旦旦的话语犹在耳旁，那些自己和她的种种好像还在昨天，说好了自己会打败她的，说好了自己会来阻止她的，但自己却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不算明亮的金属走道中，位于顶端的灯管也尽数趴落，就像是感慨这对师徒之间的战斗一般，巴不得距离地面近一些，再近一些才好看得清这场惊世的战斗。

将恐惧和压力克服，天使也开始大步将前，而正是她那下定决心的一步，引起了对方的射击，任何抱有侥幸的行为都瞒不过308的眼睛，成功与失败的距离是那么近，她就仿佛知道所有事一般抓住这种空隙，天使沉浸在自己刚刚克服恐惧的喜悦中，对于这种攻击反应慢了一拍，就算她已经经过了心智升级，慢了一拍躲避子弹也还是很吃力。

更不要说308射出去的不止止是一发子弹，颗颗都是奔着要害去的，尽管此时天使尽力闪避也是落得了个遍体鳞伤，被压制的下场。

一想到这，天使就被击倒了。

此时的她意识到这冰凉的地板不是最后归宿，站起来，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新生的婴儿刚刚获取身体一般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可是这个婴儿成长的很快，很快就有力气向着自己钦慕的对象快跑着追了上去。

等一下！

追到，追上了！又能够看到那个背影，记忆中那个灰色冲锋衣，如今只不过换成了一件更奢华的白袍，但里面的那个人没有变，天使知道她没有变，为什么师父会站在对面，为什么师父会在帕拉蒂斯那边她不知道。

压力会制造空隙，空隙会制造伤口，伤口会制造劣势，劣势会制造败北。

一开始没有抢到先机，天使只是这里做的没有那个人好而已，而就仅仅是这样，就已经再也赢不了了，就算继续靠着自己强化过身体的苟活，也总有一瞬会动不了，她的弹匣里有二十发子弹，天使真的能够硬吃下二十发子弹嘛？

送到这里就很好了。

轰！！

没有再迎来追击，她只是娴熟地换了一个弹匣，向她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漏给别人，现在不补刀也不过是看在过去的情分，听到后面的人开始追上来，那道越过自己时候轻轻一声「唉」唯独是那么清晰。

师父她很失望。

“唔！”这是天使鼓起勇气反击的一枪，自己吃下的这一枪就差之毫厘从核心擦过，然而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闪过，就算是天使这样的人形，将自己的心智运算全部投进闪避后也没有多的空间去做出那能够给对方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