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御天下

蔡瑁摇头道：“只是黄射一人，的确不足为虑。可现在黄射代表的是荆州的颜面，若被自己的部队绞杀，主公岂会允许？”

蔡瑁叹口气，继续道：“我蔡氏日渐盛威，主公也不想蔡氏一家独大。如果此事败露了，主公纵然放过我，也会借此削弱蔡氏权柄。”

刘琮似懂非懂，问道：“那事情不败露了，是不是就可以了吗？把使队杀个干净，不留活口！”

此时已快入夜，蔡瑁搂着一名爱妾调笑，正在上下其手。

突然听到一声惊呼：“舅父，你可得帮我出气啊！”

蔡瑁一个颤栗，掐到了美妾的丰满之处，美妾低声声“哎呀”，也不敢露出不满。

蔡瑁起身，在堂内踱步，突然道：“你可听闻过张武、陈孙？”

“可是江夏贼张武、陈孙？”

刘琮年纪虽然不大，但却被刘表当接班人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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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荆州之事他都有所耳闻。前不久听到张武、陈孙又在南阳郡作乱，故知道他二人。

“不错，张武、陈孙二人俱是江夏人，在江夏郡聚众为寇。黄祖麾下蒋钦曾数次剿灭二贼，不过二贼熟悉荆州地利，每次都得以逃亡。此次又席卷南阳郡数个县城，掠夺不少百姓为寇，已有数千之众。数剿而不灭，也算有些本事，主公便想劝降他们。”

刘琮也是聪慧，一点既透，高兴道：“舅父莫不是想让张武、陈孙伏杀黄射一行？”

蔡瑁“孺子可教”般的点点头，对刘琮道：“不错，因为要劝降张、孙二人，故我已知晓他二人的寨子的方位。此次，我仅需派一名心腹之人，告诉他们黄射的路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二贼必定不会无动于衷。”

刘琮立刻拍马道：“不愧是舅父，此借刀杀人之计着实了得。那黄射，最好被贼寇一刀杀了了事，以解我心头之恨。就算黄射逃了回去，那黄祖为黄射请了一个使者的差事，却连荆州的地界都没出就灭了，实在让人笑掉大牙。黄氏又怎么能再与蔡氏叫板？舅父此策甚妙，真乃一箭双雕。”

蔡瑁哈哈大笑道：“何止一箭双雕！届时我再派遣一路兵马，等黄射大败而归之时，张、陈二人必定放松警惕，贪图钱财。此时那路兵马突然出击，张、陈二人一战可擒！如此这边，解了主公心头之忧，看谁还能撼动蔡氏在荆州的地位！”

刘琮心想，原来是拿黄射当诱饵呢，不由的佩服道：“高！实在是高！”

蔡瑁又与刘琮低声言语了几句，最终刘琮兴高采烈的离去。

刘琮离开后，蔡瑁坐在诺大的堂中沉思片刻，唤管家进来，吩咐道：“你去将史阿三唤来，就说我有要事相托。”

一炷香的功夫，一个身材修长，却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来到蔡瑁面前。

那人看到蔡瑁，立刻下跪拜倒，恭敬道：“蔡君唤小人过来何事？”

蔡瑁看了眼前那人一眼，说道：“阿三啊，之前交代你那几件事办的不错。”

史阿三立刻谄媚道：“小事一桩，城外那几个刁民听说蔡君要来征地，知道蔡君乃荆州的擎天之柱，便立刻就将地契献出。全赖蔡君的名望，小人着实没什么功劳。”

蔡瑁满意道：“今天还有件事情，要交代给你，你要做好了，回头安排个二百石的肥差给你做。”

史阿三大喜过望，磕头如捣蒜，表忠心道：“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在所不辞，蔡君尽管吩咐便是。”

这个史阿三是当地的有名混混，也就是轻侠之流，自号为“襄阳大侠”。蔡瑁尽管执掌襄阳大权，可也不好正大光明的欺男霸女，强占田地。于是便纳史阿三为爪牙，专门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史阿三也的确不是无能之人，蔡瑁交代的事情办起来干净利索，很受蔡瑁器重。于是蔡瑁便想让他去张武、陈孙二人通风报信。

蔡瑁低头吩咐了几句。

史阿三低声惊呼道：“啊？让我去江夏贼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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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敢了？”蔡瑁双眉一扬，目露精光。

史阿三咬牙道：“蔡君吩咐，小人誓死办到，必不负蔡君之托。”内心却想：“班超曾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如今我史大侠骑虎难下，不得不做。”

史阿三读过几年书，知道班超的故事，也有些口才，勉强算是“能文能武”，因此被蔡瑁认为可以做这件事。

史阿三离开蔡府后，径直回到家，立马收拾行装。蔡瑁给了他匹快马，史阿三有蔡瑁给的通行令牌，连夜出城奔向南阳的方向。

翌日晌午便到了南阳郡的复阳县附近，按照蔡瑁交代的位置，果然看到一个寨子模样的军营驻扎在此。还未等靠近，林间便有几个布衣百姓窜出，为首两人手持长枪，其他手持农具。

那两个为首的人枪指着史阿三，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史阿三双手举过头顶，示意手中并无武器，嚷嚷道：“我乃襄阳大侠史阿三，有要事要与你们当家禀告。”

一个身着皮甲的健硕之人从林中出来，其他诸人稍微退散。

那健硕之人问道：“有何要事，可先与我说。”

史阿三仰起头道：“我只说与张武、陈孙两位当家听，只怕你不配。”

那健硕之人笑道：“我便是陈孙。”

史阿三叹道：“原来陈当家，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此事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陈孙点头便要靠近史阿三。

其他诸人急道：“二当家不可，小心有诈。”

陈孙笑道：“襄阳大侠的名号我略有耳闻，早就有了结交之心。”

史阿三奇道：“原来二当家听过我的名号。”于是低头附耳在陈孙耳边嘀咕一阵子，陈孙不可置信道：“此事当真？”

史阿三郑重点头道：“千真万确。”

陈孙寻思一下，说道：“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带你去大当家，大当家自有定夺。”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流寇虽然不是正规军，但看起来有模有样，和真正的汉军比起来，差的大概就是武器和铠甲吧？史阿三如是想。

经过通报，陈孙带史阿三走进中营最大的帐篷内。座位最上方坐的一彪形大汉，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勇猛之人，正是张武。

座位下首有几个小头目，面黄肌瘦，无精打采。

陈孙不理史阿三，径直走向张武，在张武耳边低语几句。

张武抬头望向史阿三，询问道：“你可说几日后就有荆州的使者团向长安进贡，所以想让我等在新野野郊埋伏？”

史阿三傲然颔首头，道：“不错，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当家理应当。。。”

“来人，拖下去，给我斩了！”张武不耐烦的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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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记·恶首篇·蔡瑁传》：兴平三年初，瑁遣细作诱江夏贼张虎、陈孙，密相勾结，欲害圣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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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看刘琮没有禀报就进来，面带不悦。拍了拍美妾的屁股，让她先行离去。

刘琮目光从那美妾妖娆离去的身上收回来，略微不好意思得道：“打扰舅父的好事，实为迫不得已。”

蔡瑁确认无人偷听，对刘琮怒道：“琮儿，你怎如此糊涂？出兵只事岂是儿戏？人多眼杂，稍微不慎便被他人知晓。况且主公绝对不可纵容此事！那时，荆州将无你我都无容身之地！”

刘琮不可置信道：“舅父你有拥立之功，我又是父亲最爱的儿子。不过一区区黄射，又怎能与你我相提并论？”

刘琮立刻静若寒蝉。

刘琮气喘吁吁的闯进蔡府，门卫知道琮公子是主人蔡瑁的外甥，不敢阻拦。

蔡瑁咳嗽一声，问道：“无妨，琮儿，何事如此惊慌？”

刘琮瞬间转羞为怒，道：“舅父可知晓黄射出使长安，给天子进贡？”

蔡瑁老谋深算，自然觉得刘琮的想法幼稚。

听到动静，立刻又侍女前来收拾。

蔡瑁对侍女道：“看住门外，没我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侍女低声曰“诺”，恭谨退下。

刘琮便将今日想定罪黄射一事托盘告出。

蔡瑁皱眉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要将那小儿治罪，理由未免不足。”

蔡瑁气急反笑：“听闻黄祖把集江夏精锐于一起，调给黄射当保护部队。共有两千余人，便是两千头诸，也未必能杀的干干净净！若要全歼这两千余人，至少要出动五千精骑，以防逃窜。出动兵力太多，定会被人察觉，可若兵力不足，又不可成事。”

刘琮失望道：“那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刘琮面露凶狠，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献计道：“既然我父不治黄射，不如舅父出兵，佯作为贼寇，半路伏杀使队，就算杀不了黄射，也能让。。。”

“住口！”蔡瑁一拍案几，“哐铛”一声茶杯掉落，茶水洒满地上。

蔡瑁点头。此等要事，他身位荆州第一权臣自然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