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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御天下

第三十二 相结

黄射转忧为喜道:“那哪能?仲宣兄可是建安七子之首啊!天下能比你有才学,比你有智慧的人,屈指可数!”

王粲疑惑道:“何为建安七子之首?”

黄射愣了下,知道自己失言,连忙作揖道歉:“是愚弟一时口不择言,这两日与钟公、贾公、元直议事,实乃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人头不保啊!”

光说这几天,宣义将军贾诩、黄门侍郎钟繇,还有幕僚徐庶就频频出入宾馆,几人还时常单独窃窃私语。而自己身为使团副使,更是天子亲封的仆射,居然没有权利知道?

这日清晨,王粲终于抓住黄射单独的时候了。

黄射身穿暗海兰色方格兽纹锦衣,腰间配带家传宝玉石,足登漆黑翘头履,高束发髻,面带轻轻微笑,两眼炯炯有神,当真是英俊不凡。

黄射探头,看左右无人,稍微低腰,附在王粲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王粲大吃一惊道:“啊?要助天子东归洛阳?”

黄射吓了一跳,急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王粲捂住嘴巴,看四下无人,才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李、郭二人能有今日之权势,全仗天子之名。如今天子就像煮熟的鸭子,李、郭岂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他也是口不择言,一时慌张,把天子比作鸭子,这是大不敬之罪。

王粲偷看黄射一眼,又补充道:“尔等这番行为,好有一比。”

“何比?”

“堪比火中取栗,虎口夺食!”

黄射一脸赞同,拍拍王粲的肩膀道:“确实,这就愚弟不敢轻易将此事告诉仲宣兄的原因啊!愚弟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又怎能牵连到仲宣兄?”

王粲心下稍暖,感觉到了黄射的“推心置腹”。

殊不知,黄射不愿告诉王粲真实想法的原因,主要是担心王粲胆小,人多嘴杂。

王粲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皱眉道:“长安的西凉军号称十万之众,虽然是拖家带口,可取其精壮,三、四万的人马还是有的,我们满打满算,可战之兵也才两千多人。”

黄射摸了摸涨了一点点的胡须的下巴,说道:“不错,所以最坏的打算,才是武斗。我这几日与几位先生议的就是如何智取。”

“智取?”王粲来了精神,追问道:“如何智取?”

黄射笑嘻嘻的问道:“仲宣兄,那你可还要当你的仆射吗?如果天子真的回到了洛阳,兄必可大展宏图,大有作为!”

王粲连忙罢罢手,道:“西京虽乱,好歹也有生人,东京虽好,可如今只有死人。想在洛阳重建朝廷,夸夸其谈罢了。”

董卓迁都长安时候,一把大火烧了洛阳,人口、钱财,全都被迫迁移长安。如今的洛阳,恐怕只剩下残垣断壁,一座废墟。

黄射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助天子东归,匡扶汉室,乃我辈夙愿!当下保护陛下脱离李、郭的魔抓,才是首要之事!愚弟深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王粲咀嚼这这句话,忽然诡笑道:“德育,你该不会是想效仿吕不韦,想‘奇货可居’吧?”

黄射一愣,之前恭维王粲的话,多是赞扬王粲文学上的造诣。没想到王粲这句“奇货可居”却直接说中了黄射内心的想法,这可是连钟繇和贾诩都没有看破的!

黄射郑重的面相王粲,双目有神,认真道:“昔日陈胜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桓、灵二帝,昏庸无道,奸臣当权,致使百姓民不聊生,人如刍狗,方才有黄巾之祸、董卓之乱。如今,汉失其鹿,群雄逐鹿,祸乱从生,朝不保夕。射不才,愿为了天下百姓求得有个太平盛世!不求能‘奉天子,以令不臣’,但求“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此,才不至于碌碌无为,任人宰割,不负七尺男儿之身!”

这番话黄射说的句句铿锵,真情流露。这也是黄射自穿越以来,结合将几年来的思索,说出目前他心中的抱负。

王粲愣住,随即苦笑道:“你这孺子,当真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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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射也苦笑道:“那仲宣兄,可否愿跟愚弟一起,胆大包天?”

王粲叹口长气,说道:“在来长安前,为兄作了一首《七哀诗》,想必你已知晓。粲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摆弄笔头!空有一腔诗文,却是如今最无用的东西!”他憨笑道:“我看你小子,真非凡人!我想跟你一起看看,一起见证天下英雄!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是自己人吗?既然是自己人,那自然要一起!”

看着眼前这个随时像被风吹走的瘦小儒生,黄射被他的答复所感动,不由的眼圈泛了红,没有再说什么,却更是握紧了王粲的双手。

王粲刚与黄射“结为同道”,也是感慨万千。

稍微平复心情,他又道:“德育,你还记得在江夏时,和我说想寻找蔡中郎的遗女吗?”

黄射想起来,当时的确在劝王粲同来长安时提过要寻找蔡邕的女儿,以报蔡邕对王粲的赏识之恩。

他暗道一声“惭愧”,表面激动问道:“怎么?贤兄可以线索?”

王粲点头道:“这两日,愚兄也没闲着,见了几位昔日的同僚,听说伯喈公的长女蔡琰几年前下嫁河东卫仲道。可惜那卫仲道身体孱弱,不久就亡了。卫家认为是蔡琰克服,害死了卫仲道,对她很没有好脸色。蔡琰一介女流,没有娘家人,在卫家饱受欺辱。因此,前段时间就想回娘家。时间算算,差不多就是近期归家。如若方便,我想去拜访一下。”

“贤兄可知蔡府具体位置?”

“那是自然,兄于初平二年时,曾有幸亲临蔡府,那时伯喈公家车骑填巷,宾客盈坐,真是令人难忘!”

黄射知道这件事,想起来当时蔡邕知道王粲在蔡府门口时,倒履相迎,甚至说出:“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黄射爽快道:“伯喈公曾指点过钟公的书法,钟公又是我的恩师,我自然非常想见见伯喈公的后人,愚弟当随兄同去!”

黄射内心补了一句:“看看那蔡文姬是否当真如后世般吹嘘的美丽。”

二人主意已定,反正手头无事,择日不如撞日,当下便唤上周泰,挑选几个随从,一同前往蔡府。

有王粲指路,众人坐着马车,没多久就来到内城,内城居住的多是达官贵人。

蔡邕是陈留郡圉县人,本来在长安并没有府邸。但是他随董卓迁都长安后,董卓非常敬重蔡邕,赐了他一座很大的府邸。王粲当初来的就是这个蔡府。

众人按照王粲的指引,停在一所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口前。府邸门口立有两个侍卫,浑身穿戴甲胄,配有武器,戒卫森严。

王粲下车后,有些疑惑,试探性的问道:“此处可是蔡府?”

其中一个侍卫抽出佩剑,指着王粲说道:“什么蔡府?这里是‘五府’!尔等何人?”

王粲退后两步,抬头看,大门门梁上赫然写的是“五府”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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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恶首篇·李郭樊杨等传》:诩庶乎算无遗策,经达权变,有良、平之奇。圣君曾言:天下论智计并归贾诩,汉室再乱于贾诩,亦终于贾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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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杠精王粲都不得不暗赞一声:“臭小子好卖相,不知道能迷住多少大家闺秀。”

黄射这几天心情着实不错,助天子东归的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章程,不日便可实施。他看见王粲寻他,大概也猜到他的来意。

“哼!”王粲拂袖佯怒道:“既然是自己人,黄中郎这几日为何频频私会诸人,唯独不叫粲?莫不是,瞧不起粲的才学与智慧?”

黄射听明白了,这是王粲跟他闹小情绪,并不是真的想弃他去。

王粲只是叹气,并不接话。

在长安待了好多天了,王粲觉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感觉黄射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黄射宣声夺人,笑道:“王仆射,亲自来看小子啊?不知有何指教?”

王粲幽怨的看了黄射一眼,假意失落道:“德育,你就别笑话我了。若非你前番大力邀请我与你北上,我又焉能被陛下赐为一千石?只是。。”

王粲惆怅道:“难道不是吗?古人云‘天子召,不可逆’。粲一书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说罢,便把随身戴的江夏郡主薄的印绶掏了出来,递给黄射,道;“府君待我不薄,我却不能回去复命,无颜再回江夏,还请德育将印绶还于府君。他日若有机会,我必厚薄府君知遇之恩!”

黄射以为王粲真想效力于朝廷,他赶紧握起王粲的双手,急道:“仲宣兄,愚弟待兄如胞兄!愚弟见识短浅,还望兄不以弟粗鄙,可以时常教弟!”

王粲无语,被黄射的厚脸皮所折服,明知故问道:“照弟这么说,弟是把为兄当成自己人了?”

黄射脑袋点的像小鸡吃米似的,连忙道:“是极、是极,弟见兄第一面时,就觉得我们必定是自己人!”

王粲重叹一口气,更加失落道:“只是仆射的职责在意朝廷,我若遵循天子法度,那就不能跟你回江夏了。”

黄射一愣,下意识道:“仲宣兄想留在朝廷?”

王粲吃惊道:“何事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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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言辞诚恳,说话更咽的王粲,黄射一下不会了。

黄射不可置信道:“仲宣兄才华横溢,有不世出之才,如今朝廷局势混乱,便是位至三公者,也朝不保夕。如此龙潭虎穴之地,怎能久居?”

“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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