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满身大汉不知所措
一次比一次用力, 拍得地面凹陷, 拍得罗判脚踝都陷入大地，活像个人形钉子。
扛了几下，罗判的肩膀实在是扛不住了, 龇牙咧嘴地讨饶道：“老师，收了神通吧, 我的身板还没到日穿钢板的程度。”
“能让艾恩无功而返, 应该不止这种程度吧。”泽法咧嘴一笑, 露出几颗大白牙，蒲扇大的巴掌又一次举了起来。
一位和英雄卡普同样走猛男路线的猛爷。
现年71岁。
14岁时加入海军，与时年18岁的卡普，19岁的战国，17岁的鹤同期，与他们一样，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牌强者。
“别这么说嘛, 老师。毒这玩意虽然名声不太好, 实际上比刀剑子弹更安全，可以瞬间杀人, 也可以快速让人无力化，后遗症还小。除了前期需要时间和资源，其实没啥缺点。
不是我自夸, 除非判决完死刑立即执行，且没有其他执行人, 我没有亲手杀死过一个罪犯——和您过去做的一样，已经有人称我为‘不杀二世’！”
老一辈的传奇人物不止有一个外号, 比如战国的“佛之战国”“智将”，卡普的“铁拳卡普”“英雄卡普”。
泽法也一样, 海军内部的正式称号为“黑腕”，最广为人知的却是“不杀”，因为他一生当中讨伐无数海贼，却从没杀死过任何一个敌人。
要知道海贼世界可不比和平的种花家，没有少杀慎杀的土壤。
甚至比不过自由美利坚——后者对于警察的要求是自保第一，觉得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空弹夹，击毙嫌疑人也是常有的事。
即便如此，泽法仍能做到不杀，其中有多么不易可想而知。
罗判以他为荣，以此为傲，陪在一旁的艾恩却是变了脸色，轻喝道：“罗判，别说了。”
“你觉得我说错了吗，师姐？”罗判没有退让，笑容仍在，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
泽法大手挥落，挡在两人之间：“好了，都少说两句。艾恩有艾恩的想法，罗判也一样，我不会说谁对谁错，只是希望你们不会因此后悔。”
“是。”
“好的，老师。”
老师发话，学生乖乖收手。
只不过艾恩有些不情不愿，罗判却是诚心诚意。
这一点，泽法也看出来了, 手掌虚按，安抚艾恩的情绪，口中对罗判说道：“小子, 虽然你以前就说过，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想要彰显司法的公正，赢得民心，程序的正义是必要的。”
罗判的骨子里仍是种花家的热血青年，哪怕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年的时光，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
“不过请您放心，我最会审时度势了。有能力，有把握才会追求‘不杀’，做不到，或者敌人是在不当人，该下手的时候我也不会故意自找麻烦。
毕竟，执法者也是人，虽然并不高贵，但也绝不会低人一等。所以，‘不杀二世’其实不够准确，我的绰号应该是‘慎杀’。”
“你总是有你的道理。”
“您看重我的不就是这点？”
师徒二人相视而笑。
罗判之所以能得到泽法的认可，泽法之所以让罗判如此尊敬，就在于相似的价值观。
中年前的泽法其实还有些天真，哪怕升到大将，都认为生命是宝贵的，不该随意剥夺。不少时候，就算是自讨苦吃，也要坚守新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42岁，那一年，他遭遇了一场重大变故——他的妻子和孩子死于一场海贼袭击之中。
我珍惜海贼的生命，他们却杀了我的家人。
何等讽刺，何等可笑！
气急攻心的他彻底恨上了海贼，直接提出要辞职，以自由身去向海贼复仇。时任海军元帅空极力挽留，才说服他保留军衔，转去培养新生代。
这些事，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艾恩之所以呵斥罗判，也是因为这点。既怕戳到老师的伤痛，也怕罗判犯傻。
只是艾恩没有意识到，泽法其实仍然没有放下坚守，始终没有破“不杀”之戒。
别忘了，他的大将军衔可是被保留了很多年，直到新生代成长起来才交出去，就算在后方当教官，也不可能没有杀海贼的机会。
他不杀，只是内心深处不想杀而已。
或许对外说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本质上他一直都是那个有些天真的好人，以弱者的边界作为自己的边界，相信着这样能让世界更好一些。
这才是他留在海军任教多年的根本原因，也是他极力推荐罗判的原因。
罗判关于法律，关于断罪，关于程序正义的想法，都与他的期望不谋而合，如果这孩子能早生几十年，或许世界就不是现在的模样吧。
尽管在剧场版《最强之Z》他化作复仇恶鬼，企图毁灭世界，但那是因为海军和政府的一再妥协让他对海军彻底失望，也对他过往的人生彻底失望。
现在罗判来了，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不想少掉一位好老师，一位严父，一位难得的知己。
虽说已经用自己的行为和来自蓝星的法学理念稍稍改动了泽法的人生轨道，但这样还不够，不足以消除泽法心中的矛盾。
所以——
那个杀死众多海军，砍断老师手臂的海贼，我罗判会亲自将你绳之以法！
感受到罗判的眼神与意志，泽法满意地笑了。
自己没有看错人，虽然这个孩子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却比更强更有潜力。
至于不足之处，不是还有他这个老师嘛。
“你说得没错，‘不杀’是要实力支撑的，现在就让来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所有人集合，听我命令，一起攻击罗判。”
罗判来的时候，下午的训练即将开始，人员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正好被泽法抓个正着。
“卧槽，老师你来真的！”罗判一个激灵，头皮都要竖起来了。
“我从来不来假的，我带了这么多学生，没毕业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看到老爷子认真的表情，看着周围摩拳擦掌的一种青年猛男，罗判知道大概率是逃不掉了，索性豁出去了。
“行吧，就让你看看我天下第三的用——”
“——不许用毒，只许肉搏，你们也是。”
“不是吧……”
姜还是老的辣，泽法直接抢先一步，封上了罗判的取巧之道，让后者差点没背过气去。
下一秒，各路猛汉已经冲了过去，这可是基地最高长官泽法的命令。
罗判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别打脸”，便被人群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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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功勋卓著，38岁时升任海军大将。
不过仅过了4年就从前线上退了下来，转而担任教官，专心为海军培养后备力量。
“哦哦，来得很快嘛。”
自发刺猬头, 发型和装束都无比前卫的健壮老人连续拍着罗判的肩膀。
所以罗判敢调侃桃兔，敢和战国瞪眼，敢拔卡普的胡子，唯独不敢，也不会在泽法面前造次。
泽法。
现任海军三大将，赤犬、黄猿、青雉都是他的学生。
带路的艾恩，以及罗判本人当然也是。
好不夸张地说，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罗判。
在他心中，泽法既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长辈，严师如父。
严肃郑重的敬礼，恭恭敬敬地低头，发自内心地说上一句：
“老师，我回来了。”
是他，让被种花家保护的很好的温室里的花朵成为如今可以为他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也是他，亲自将罗判推荐给战国和鹤，不然区区一个没背景，没实力，只有脸长得好看的年轻人怎么可能频繁出入本部大楼，和海军的最高干部谈笑风生，甚至和卡普一起打战国宠物的歪主意。
罗判同样咧嘴, 不过没有老师的豪爽，而是多了几分阴险：“这不是用了毒嘛，师姐的剑术和能力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知道该怎么应付。”
“还是老样子, 喜欢依赖外物啊。”
或许，罗判还是可以凭着系统和自身的方法论崛起，却未必赶得上愈演愈烈的大海贼时代。
说不定罗判成长到不逊巅峰强者之时，新世代都到来了，剧情也早就过完，黄花菜都换了一茬。
是他，教会了刚刚大学毕业的法学生该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