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陨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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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就是这样，能不能稍微阳光一点。”艾薇嘟囔着，接着对传令骑士下令：“奉森流尔的命令，全团停脚休整，另外带我师傅去晒晒太阳，他老人家都被你们闷坏了。”

很快外面响起了传令骑士的马蹄声，森流尔长叹一声，便看到自己的侍者和艾薇一起拉着自己出车厢。而奥德修斯这才仔细的观察起这个名叫艾薇的少女。

“一种叫葡萄酒的好东西，你想尝尝看吗？”森流尔亲切的回答道。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当这个商人站在国家的角度看待问题的时候，便能意识到这个孩子的价值。

“不要，我记得酒是很辣的。”

这个叫做奥德修斯的孩子刚上车的时候还显得乖巧腼腆，但多乘坐了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坐不住了，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在发现身边的红眼睛大叔叔脾气很好后，便开始了长时间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一个吸血鬼劝她的吸血鬼师傅阳光一点多晒晒太阳。”拗不过自己的徒弟与侍者的森流尔一边摇头一边抱怨“真是的，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怎么总是发生在我的身上。”

“新华有一句谚语，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大人可以参考一下。”侍者回答。

“我知道这句话，你在骂我。”森流尔背靠马车躺在阴影处，懒懒地说：“我要绞死你，你现在可以回忆回忆西境宅府的门口，给自己提前挑一棵漂亮的树杈。”

“你们别吵啦。”艾薇打断主仆两人的争吵，目光转向了还坐在车厢里的奥德修斯。“这就是你从乌兰那里带来的神秘少年？和我一样是白头发唉，还挺可爱的。”

“是的就是他，也不知道那老家伙从哪里挖出来的。”森流尔挠挠头，接着对艾薇说“对了这孩子好像失去了记忆，言行举止礼仪不太熟练。等下你别骑马了，让他和你去最后面的车厢里。你教他一下。”

“不知道您是否考虑过现在车厢里的子爵，大人。”侍者问。

“让他骑艾薇的马不就好了。”森流尔想都没想答到。

“不可以不可以！”艾薇一听这话立刻摇头摆手：“我的伊利斯帕只能是我的坐骑，谁来都不行！”

“那就让那个子爵和他的车夫共骑一匹马。”森流尔一锤定音，结束了讨论。

无论最后那个倒霉的子爵心里有多难受。反正重新上路后，艾薇和奥德修斯是坐上了车厢。

这一架为子爵出行准备的马车并不如奥德修斯之前的宽敞，只有中间一张桌子和两侧的长椅。而艾薇此刻正横坐长椅，背靠厢壁上，静静地看着一本关于剑术的书。

好漂亮……

奥德修斯呆呆地看着她，虽然在乌兰的府中也有貌美的侍女，但是像艾薇这种美到令人窒息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弟弟，你在看我哦。”察觉到奥德修斯的目光，艾薇合上书，将脸凑向眼前的小男孩，“那你告诉姐姐，我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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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被艾薇吓了一跳的奥德修斯立刻移开目光，却迎来艾薇的追问：“那具体那里漂亮呢？”

哪都漂亮。虽然奥德修斯很想这么回答她，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样，于是游离的目光转了一圈后，锁定在了艾薇洁白的长发上。

“头发，姐姐的头发很好看。”

“唉，说起来，你也是白发唉，可惜发质没我的好看。”艾薇说着起身，坐到了奥德修斯身边，将一缕头发末梢塞到了少年的手里：“来摸摸看，是不是很舒服。”

感受着手心略带芬芳的头发，奥德修斯心中没来由的欢喜。随口问了一句：“姐姐，你多大了。”

谁知这一句话一出口，艾薇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过了好半天，才喃喃的低声说：“随意问女孩子年龄是很失礼的事情呢……我今年17岁……”

然后用极快且极轻的语气说了一句“零一千两百二十四个月。”

奥德修斯：？？？

见到奥德修斯费解的表情，艾薇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好吧好吧，我是吸血鬼啦，一百二十岁都不到很年轻的啦。你看我师傅，都三百多岁了。”

“不过吸血鬼的话，老爷说过，好像是一种不喜阳光，阴沉可怕的生物。”

“那是低级的吸血鬼啦，到了我和师傅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普通的吸血鬼啦，应该叫做血族。那些针对吸血鬼的约束对我们而言毫无作用。只不过世人对血族没什么概念，我们才依然以吸血鬼自居而已。”

“所以你们作为吸血鬼却可以接触阳光吗？”

“哈哈哈哈，”艾薇忽然笑了出来，车厢里充斥着银铃般的笑声。“听你这样问，肯定是还没见过师傅战斗时候的样子吧，到时候留心注意一下。希望不要重塑你的世界观。”

接下来的时间，艾薇和奥德修斯在愉快的聊天中度过，虽然基本上是艾薇说，奥德修斯听，不过对于白发少年来说，并不讨厌这样。

“我和你说，很久以前的吸血鬼可穷了，为了活下去只能偷鸡摸狗，偶尔还会猎杀人类，几乎是人人喊打的程度。直到罗素氏的吸血鬼担任大公爵后，吸血鬼才以暗夜贵族的形象出现在文学作品了，吸血鬼们真的要好好感谢师傅呢。”

“哇。”

“我和你说，我是八十年前被正在遛弯的师傅捡到的，那时候我被狼人袭击差点死掉，师傅正好路过。然后他就成为我师傅啦，虽然之后师傅又收了王国的一位公主做徒弟，不过就算是公主也只能喊我师姐哦。”

“哇。”

“我和你说，我的坐骑是窗外的那一匹白色马驹，漂亮吧！她叫伊利斯帕，在我的家乡中是‘希望’的意思。她只认我一个主人，除了我之外谁骑都不行哦。”

“哇。”

“我和你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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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酒是甜的，辛辣的是东方酒。”森流尔笑了笑。想起来乌兰和自己说过，这个少年是在森林里被找到的，而且没有之前的记忆，于是越发好奇。

“喂喂孩子，你今年多大了。”森流尔问。

“师傅，路程过半，要暂停歇脚吗？”一阵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森流尔的思考，森流尔正要回应。车厢的帘子却被从外面被拉开了，紧接着一个虎头虎脑的脑袋探了进来。

“啊，是艾薇啊。”森流尔挠挠眉毛，看了看外面烈日当空。“太阳太大了，等到暗处再说吧。”

将军！！？

“这是什么？”宽敞的使者车厢内，少年指着森流尔的酒杯问。

“我不知道……”奥德修斯两眼望向天花板，像是陷入了长长的思考。“我就是记得我在金牛森林睡觉，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没多久就见到了老爷。”

老爷是指乌兰·卡文迪什，奥德修斯一直这么叫他。森流尔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心里还在疑惑，乌兰为什么见到他第一眼便将他带到自己身边？此外奥德修斯醒来时的金牛森林离西境相距甚远，虽然乌兰对此的解释是他心血来潮想去遛弯，但是明显也站不住脚。

“这个……”奥德修斯艰难的思考起来，当时我刚刚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感觉老爷说的每一句话都挺不正常的。”

作为紫罗兰圣光教会的教皇，身份显赫的南境大公爵，辅佐过七代紫罗兰国王的乌兰·卡文迪什，居然对一个孩子尊称将军？

放眼全大陆，又有谁有资格让乌兰称呼一声“将军”。

森流尔大脑飞速运转，一个个假设被抛出，随之否决。然而半天过去，却依然没思考出什么答案。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之前未曾想过的切入点。

于是他伸出手摸了摸奥德修斯的白发，掌心却偷偷使用了帮助思考的血魔法：“那么，奥德修斯。乌兰·卡文迪什在见到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现在你看起来很不正常的话。”

她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纤细，长发及腰，身上穿着黑底红纹的紧身铠甲，骑着雪白的高头大马，容貌精致，肤白若纸。红色的瞳孔为漂亮的脸蛋更添一分俏丽，洁白的长发亦是柔顺且秀美，远远的可以闻到女孩子特有的香水味。

注意到奥德修斯在看她后，艾薇回敬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这一笑美的恰到好处，在奥德修斯的心中荡起了一丝涟漪。

思考越来越难，正当森流尔都准备收手放弃的时候，奥德修斯的眼中却忽然闪出一道光彩。

“老爷刚刚见到我的时候……”奥德修斯一字一顿地说：“对我的称呼是‘将军’。”

这个少年的身世有很多漏洞，而作为一个商人，森流尔最不喜欢自己的计划中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