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奴牙郎

李白：“今日圣人有召，说是有要事宣布，宣文馆外院五品以上官员，要去议事堂候驾。你品阶虽低，但身为集贤学士，又是馆中甄官，自然也要出席。你现在多准备准备，等会圣人倘若询问，切莫生出岔子。”</P>

卢纶听说过李白的脾气。</P>

李白行事不循常理，不喜世间俗礼，所以对于那些一板一眼的人，反而会觉得无趣。</P>

宣文监分为外院和内院，外院的前身，就是早期的史馆，无论官员和文吏，都是男子；而内院的前身则是梨园，内里的办公人员，都是女子和内侍。</P>

这一特点，在大唐朝廷的组织架构之中，算是独有的一份，历朝历代也从未有过。</P>

卢纶拿着官身告书，眼下就站在外院的大门前。</P>

在议事堂中，卢纶思虑，等会见到皇上，如果后者问起文道之事，应该如何回答。</P>

半个时辰之后，门外传来一声内侍的告声，说是陛下驾到。</P>

卢纶一惊，赶忙跟随其他官员，跪伏在地，口中又呼道万岁。</P>

一身皇袍的周钧，带着礼部尚书杜甫，入了堂中。</P>

坐上最里侧的座位，周钧说了声平身。</P>

杜甫向周钧行了礼，接着下令，让随行的礼部官员，取上来不少书籍，又放在了堂中的案台上。</P>

宣文馆的众多官员，不知皇帝此举的目的，不由面面相觑。</P>

周钧：“谈正事之前，朕有一问。”</P>

看着头顶的匾额，又看了眼幽幽深邃的院门，卢纶鼓足勇气，走了进去。</P>

与寻常朝廷部门不同，宣文馆与其说是官所，倒更像是文人雅士集会的文社。</P>

李白：“诗作好便是好，哪来的见笑？武艺不畏强，文道不言弱，年轻人还未开口，气势就先矮了三分，此乃从文大忌。”</P>

卢纶听见李白的责备，额头微微有冷汗析出，说了一声受教。</P>

那老者身着襦衫，须发皆白，腰间挂着一个酒壶，手中还拿着一部诗集，与周遭的文人谈笑风生，颇有仙风之相。</P>

宣文馆早先由史馆和梨园合并而来，后来经过数次扩建，更名为宣文监，如今已经成了司掌大唐文道的部门。</P>

大门不设侍卫，也无岗哨盘查。</P>

馆中到处都是假山和湖榭，幽静的长廊和堂间之中，挂着无数名人的诗词画作。</P>

与一众文吏闲聊了一番，卢纶得知了外院主官的位置。</P>

卢纶认出老者的身份，心绪激动，快步来到院中，朝后者躬身说道：“卢某仰慕谪仙已久，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P>

李白放下诗集，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卢纶：“东风吹雨过青山，却望千门草色闲？”</P>

卢纶听见李白念出此诗，面露喜色，口中谦虚道：“某才疏学浅，让您见笑了。”</P>

最让他啧啧称奇的是，宣文馆从不点卯，官员倘若有公务，可自行来馆中职事，其余时间里，可以出去采风踏青，美其名曰——以文务职。</P>

卢纶天生喜好交友，又不愿被官职束缚，对他来说，宣文馆好似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去处。</P>

这般看起来，卢纶第一天上任，就没给李白留下什么好印象。</P>

卢纶心中有些不安，跟在李白的身后，向着议事堂走去。</P>

穿过一片石林，又走过一条鹅卵石的小道，卢纶终于来到了一处别苑的门口。</P>

探着脑袋，朝内张望了一番，卢纶一眼就看见了一位老者。</P>

卢纶站在场院之中，闭上眼睛，隐隐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吟诗作对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