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媛往事
“呀！”我连忙揉着脑袋和书生隔开一段距离。
“姑娘，你一路跟着小生作甚？”他疑惑地皱眉问道。
“我、我…我还没谢谢你呢。”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说道。
怀揣着这样的梦想，我收拾好行装下山来到了一座城镇中——
“卖冰糖葫芦咯！卖冰糖葫芦咯！不好吃不要钱！小姑娘，来一串？”穿着破布衫的驼背老汉从糖葫芦架上摘下一串糖葫芦，递到了我面前。
“啊？我？”正构思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我，并没有听见那老汉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他把冰糖葫芦递到了我面前。
书生停下来看着我：“姑娘请讲。”
“我身上没钱，也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收留我啊？”我两只手捏着裙子，紧张地看着他问道。
“——啊？”
……
后来在我的百般哀求之下，那位书生真的收留了我，把我安置到了他母亲病逝以前住的房间。
在和他交流的过程中，我得知他的名字叫沈鹤，是一个不得志的书生，科举屡试不中。所幸他擅长书画，便在街边摆了一个摊子，专门替那些有闲钱的人家工作，给他们写字作画。
既然沈鹤收留了我，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必须帮忙做点事回报他才行。于是，在他白天去摆摊作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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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我就在家里替他洗衣做饭。直到半个月后，他终于忍不住将碗朝桌上重重一放——
“陈姑娘，你炒的饭菜实在是令人难以下咽！”被这么说了以后，他重新夺回了厨房的控制权，炒了两个好菜端出来。
在那个年代，男人一般是不下厨的，而他不但经常下厨，还做得一手好菜。
既然做饭的工作被抢了，我总不能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吧，于是我提出要跟着他去摆摊，替他研墨叠纸。
就这样，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两年半。朝夕相处的我和他感情日渐升温，不知不觉中坠入了爱河。
一直到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放榜的日子，沈鹤又一次落选了，三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那晚，他彻夜未眠。
还未从科举的失意中走出来，他又重新投入了工作，我也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当时的我还沉浸在微小的幸福中，殊不知在前方迎接我的是一片灰暗。
“沈先生，我们家老爷请您屈尊到寒舍写词。”那一天，两名侍卫打扮的男人把我们带到了江府。
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应邀来江府了，江员外出手阔绰，上次他让沈鹤给他画了一副花鸟图，给的赏钱足够我和沈鹤三个月的口粮。
江家是从商的，经营的范围很广，粮食、布帛、玉器等等都有涉猎，是城里最大的富绅。
“江员外。”江家客堂上，沈鹤恭敬地向江员外行了一礼。
“沈先生多礼了，今天我请您来是想让你替我写一首词，就以‘绝色佳人’为题。如果写得好，这些银两就都是你的。”江员外拍了拍手，便有下人端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
江员外将红布揭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两。
看着眼前堆成小土坡一般的银两，我和沈鹤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沈鹤整整花了将近三个时辰，一直写到了明月东升，仔细斟酌核对之后，将写好的词交给了江员外。
“好，很好！沈先生，这些银两你可以拿走了。”江员外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便露出满意的笑容挥手说道。
“那就多谢江员外了。”
沈鹤欣喜地告谢，正准备去拿银两，却看到江员外笔直地向我走来，忽然拉起我的手，另一只手端着我的下巴，用不加掩饰的贪婪目光看着我说道：“美人儿，这首词是我买来送给你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第二十六房妾室了。”
“江员外，请自重，小女子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我连忙挣脱了江员外的手，压抑着心中的不悦说道。
“江员外，您这是何意？”沈鹤皱着眉头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怒视着江员外。
“沈先生，这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用这些银两，从你手中把陈媛姑娘买下来收做妾室了，我敬你是个文化人，本不想把话说那么通透的。”江员外转着手中的玉扳指说道。
“江员外，对不起，贱内不是货物，概不出售。这些银两小生不要了，词作就免费赠予江员外吧，告辞。”沈鹤朝江员外一拱手，拉着我便朝客堂外走去。
沈鹤刚迈出脚步，立刻有四名侍卫上前，组成人墙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沈鹤转头看向江员外说道：“江员外，请您高抬贵手，放小生和贱内离开。”
“你，可以走，但她必须留下。”江员外指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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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员外，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沈鹤高声说道。
“呵，强抢民女？这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你们，把他弄走。”
江员外话一说完，那四名侍卫就上前把沈鹤架住，将他往宅邸大门外拖去。
“放开我，江广财！”沈鹤拼命挣扎大喊着，但他瘦弱的身板又怎能挣脱四名孔武有力的侍卫。
其中一名侍卫在江员外——江广财的眼神授意下，狠狠一拳捣在了沈鹤的腹部，沈鹤闷哼一声，若不是双臂被侍卫架住，恐怕就要跪倒在地。
“你们快把我夫君放开！”看到夫君被打，我一下子急了，冲上前去想把那些侍卫拉开。
就在这时，江广财忽然伸手揽过我的腰，把我搂在怀里：“美人儿，你要到哪儿去？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小妾了。”
“啪！”愤怒之下，我一巴掌朝江广财脸上扇去。
“好，性子够烈，我喜欢。给我狠狠地打他！”江广财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朝沈鹤一指，那四名侍卫立即对沈鹤拳脚相加。
“啊！啊！啊！”沈鹤痛得大叫出声，身体蜷缩在地面上翻来覆去。
“别打了！别打了！放开他！”看到沈鹤痛苦的样子，我的眼睛立刻红了，就要扑上去将沈鹤护住，却被江广财一把拽住了手腕。
“你给我松手！”情急之下，我一脚踹向了江广财的下体。
“嗷——！”江员外嚎叫一声，捂着裆部退回到座位上，那四名侍卫见状，立马分出来两人，一人扣住我一条手臂，让我无法动弹。
“放开我！松手！”我拼命地挣扎嘶吼，却无济于事。
好久才缓过劲来的江广财瞪着我说道：“美人儿，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征服你了。”
说完，江广财抽出挂在腰间的匕首，扔到一名侍卫附近：“把沈鹤给我拖出去阉了！”
那侍卫捡起匕首就要把沈鹤拖到庭院外去。
“姓江的你个王八蛋！快放了我夫君！”我愤怒地朝江广财吼道。
“等等！”江广财忽然挥手喊停那名侍卫，转而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向我，“你若答应做我小妾我就放了他，否则——”
江广财做了一个挥刀的手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夫人，不要听他的！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被这畜生侮辱！唔——！”沈鹤话没说完，就被制住他的侍卫拿了块抹布塞住了嘴。
“怎么样，美人儿？是要顺从我还是继续反抗？”江广财右手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脸颊，问道。
我厌恶地移开视线，却看见伤痕累累的沈鹤在拼命朝我摇头，我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紧紧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黑暗之中，我感觉到江广财用他肮脏的舌头将我的额头、睫毛、脸颊，一直到脖子全都舔舐了一遍。
“啊！”正当他要亲吻我的嘴唇时，突然惨叫一声，将我推开。
我睁开眼，看见左肋插着匕首的江广财，还有衣服上沾满鲜血的沈鹤，我立马明白过来，是沈鹤突然暴起夺走侍卫手中的匕首，捅了江广财的肋下一刀。
刺伤江广财以后，沈鹤冷汗淋漓地站在原地不停喘着粗气。就在这时，沈鹤身后的一名侍卫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向沈鹤胸口刺去！
“小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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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尝尝吧？可甜。”老汉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似的。
“谢谢老爷爷。”我欣喜地接过了冰糖葫芦，“咔嚓”一口咬下去，“嗯，好甜啊！”
他付完钱转身潇洒离去的样子真的好帅啊！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愣了半晌，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那书生在前面走了一条街，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一下子没刹住车撞了上去。
“五文钱。”老汉摊开手掌比了一个五，笑着说道。
我是一只蜘蛛精，陈媛是我修成人形之后给自己取的名字，我的梦想是作为一个人类生活。
那是我第一次吃人类做的食物，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好吃了！
“对吧？五文钱一串。”老汉朝我伸出了他那充满褶皱的右手。
“哪有人白吃糖葫芦不给钱的？我不管，你今天要不给钱就不能走！”老汉一把拽住了我的袖子，声音大得把整条街的人都吸引来了。
“这是五文钱。”书生从袖口掏出五枚铜板递给那老汉。
“谢谢，谢谢。”老汉点头哈腰地感谢道。
那书生付完了钱，还没等我说完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没钱你吃我糖葫芦干嘛？”那老汉牛眼一瞪，冲我凶道。
“不是你给我吃的吗？”我没有底气地小声嘀咕道。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没有其他事情小生就先告退了。”书生拱拱手，转身走了。
“欸！你等等！我有事儿。”见他要走，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可、可是我没有钱啊。”看到周围的人都往这边聚集过来，我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多少钱，我替她出了。”这时，一个头戴纶巾，身着青衫，相貌温尔儒雅的书生挡在了我面前。
“啊？我没钱。”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手里的冰糖葫芦是要收钱的，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