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苏牧·互换法门
苏牧反应了好长时间，试探道：“师兄？”
孙道然挥袖抹掉神符：“鬼是你师兄。”
苏牧：“你怎么会九幽破魂神符？！”
年轻人：“道兄，能把您的法宝先收了吗？”
孙道然：“没事，我不嫌麻烦。”
年轻人心里大骂，这是麻烦的事儿吗？
苏牧：“给，这个全本。”
孙道然撤了八道玉牌，接过玉简，玉简上写《九幽地律法咒》。
孙道然端着玉简：“你就这么把你的修行法诀给我了？”
苏牧无所谓：“反正我都背下来了，而且我是打心眼里不想学，但是没办法，如今已经上了贼船，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看看实在不行，我就自斩去投胎。反正我自修道以来，除了杀了点小动物，没做过坏事，当年在庙里的时候还经常跟着大师父们去超度亡魂做法事什么的，投胎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孙道然看着苏牧，这是他自修道以来，碰到的第一个能坐在一起说话的人。而且看得出来，苏牧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挺纯良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形势所逼，孙道然不由得动了交朋友的心。
孙道然神识在乾坤袋里一阵探索：“给。”
话音刚落，地上出现一瓶丹药，上面写着洗髓丹，还有玉简一根，上书《五雷天心正法·卷一》，还有半条蛇精的身子。
苏牧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很是惊愕。
孙道然：“既然你不想炼那《九幽地律法咒》，就不要炼了。我给你一部《五雷天心正法·卷一》吧，这个是昆仑派入门功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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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身道骨和根基不要浪费了。但是你的肉身衰败，精气神三宝，除了神魂壮大之外，精气两虚，这半条肉身是三百年蛇精的，你正好炖汤补一补，还能回转。这瓶洗髓丹我用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都给你了，你凑合着用吧。”
苏牧：“道，道兄，你，好富裕啊。”
孙道然摆手：“一般吧。”
苏牧拿起玉简：“原来你是昆仑山弟子，名门正派，果然非同凡响。”
孙道然含糊两句：“不算是，不算是。”
苏牧犹豫：“可是，你把门派典籍给我这个外人学，万一被昆仑派发现……”
孙道然：“所以你学完之后要立即藏起来，千万别让人发现，发现了也别说是我给你的。”
苏牧郑重的点头：“道兄放心，我绝对守口如……”
正说着话，苏牧突然神魂自头顶而出，肉身白眼一翻就往后躺，苏牧发觉不对，立即镇静神魂，重新归位，眼瞅着肉身后脑勺都快着地了，生生又坐起来了。
苏牧很自然的把话说完：“瓶。”
孙道然懵逼了半晌：“哦，瓶好，瓶就好。”
苏牧：“……”
此时，天光大亮，门外传来张文君的声音。
张文君：“孙道长，您……还好吗？”
昨晚一通闹腾，又是剑劈，又是雷火，动静不小，但是孙道然已经提前跟张文君下过通知了，张文君严令家奴院工，今晚都呆在房间不准出门，所以虽然闹腾的动静大，但是具体情况，都不清楚。
孙道然：“张大人进来吧。”
张文君这才推门，却发现孙道然盘坐在地上，身边还盘坐着一个年轻人，看到自己微微一礼。
张文君：“这位是……”
孙道然：“这位是贫道道友，昨夜游方至此，贫道特地邀来一叙。张大人不要见怪。”
张文君连忙摆手：“道长说的哪里话，不知那鬼……”
孙道然笑道：“厉鬼已被贫道斩杀，日后张大人家院无忧了。”
说着话，孙道然还瞟了苏牧一样，此时苏牧一本正经。
苏牧：“道兄所言不差，确实是已经将厉鬼斩杀。”
说的煞有介事。
张文君这才长舒一口气，满面春风：“如此有劳两位道长，花亭备酒，请两位道长不吝赏光。”
孙道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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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年轻人倒也光棍，一屁股坐在地上，与孙道然相对，宝贝一般的把尺子收起来，反正拿着也没啥用，开始述说自己的来历。
这个年轻人叫苏牧，出生没俩月，家乡就发了大水，一家子就活下来他一个，也赶巧了，路过一个好心眼的老禅师，就给他抱到庙里养着。等长到二十岁的时候，苏牧行了弱冠礼，就打算着进京赶考，哪知道走到湖州境内的时候夜宿黑店，掌柜的在隔壁杀人的时候他听见了，翻墙逃跑之际，慌不择路夜入深山，等天色大亮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深山老林里出不去。
孙道然了然，这门道法他可太熟悉了，虽然自己得的是残篇，但是几门法术自己还是用的挺熟的。
孙道然笑了笑，剑指在空，画下一道九幽破魂神符，湛蓝色的符纹在空中放着幽幽光华，映在苏牧震惊的脸上。
孙道然：“天上掉下来的仙缘你都不要？”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头顶还在缓缓旋转的八道玉牌，声音有点懦。
好在苏牧从小在庙里长大，跟着庙里的师父们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摘野果，猎野兽，倒也饿不死。可惜啊，老话说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打头风。没过几天，就在苏牧从生理到心理都开始逐渐适应了野人生活的时候，采摘野果之时脚下一滑，落入一处山洞之中，山洞里坐着一个中年道士，准确的说是坐着一个中年道士的魂魄。
这道士自称是北邙山弟子，道号麻元子，修道二百余年，十年前被仇家重伤不治，依靠秘法在此苟延残喘，以待有缘人进入能够继承衣钵。对于这种所谓的仙缘，苏牧实在是不爱搭理，你修道二百多年，出山一趟就让人家判了个死刑，缓期十年执行，我跟你学能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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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很郁闷：“我这也能叫仙缘？鬼缘吧。”
孙道然突然灵机一动：“你学的是北邙山哪一路道法？”
苏牧：“《九幽地律法咒》。”
但可悲的是，北邙山道法乃是鬼修一脉，要想习学其中精髓，初学者必须先自斩肉身，以神魂修行，苏牧是打死都不肯，而麻元子又无法替苏牧自斩，所以就只能拖着。在熬死了麻元子之后，苏牧一开始还挺高兴，但是后面苏牧发现不对了，随着自己修为越来越高，神魂和肉身的匹配度就越低，而且肉身衰败极快，自身阳气损耗也越来越大，有的时候一不留神就容易神魂出窍。
这可急坏了苏牧，在山里每日吸食动物精血维持阳气和肉身，毕竟心头血最为阳刚嘛，但是到最后动物精血也不管用了，跑到县城吸食官员的帝王紫气，一连吸了俩，觉得效果不错，而自己正好又路遇江宁府，所以张文君就倒霉了。
孙道然：“我自有我的门路，只不过我所学不全就是了。”
苏牧是真实诚人，拿出自己的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根紫色玉简递给孙道然，孙道然懵了一下。
之所以张文君觉得闹鬼，是因为有一回正好被张文君给看见了，但苏牧也实在没有伤人之意，便略施幻术让张文君以为自己看到了女鬼，把张文君吓晕了，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苏牧把自己的事情一说，孙道然乐的都不行了。
但是麻元子颇为自负，觉得自己特别厉害，一生所学不传世人太可惜了，就硬逼着苏牧拜自己为师，习学北邙山道法。这下苏牧不愿意也没办法了，跟着苦熬了三年，终于把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熬死了，这才得以出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