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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少年

第一章 就叫他“一”

“您老有何贵干?”为了不让高出背篓的那一截东西掉下来,马福安身体前倾歪着脑袋斜眼看着说。

“小伙子,刚刚是我在叫你,可以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吗?聊一聊”老爷子微笑着说

“我老婆怀孕了,处于临产期,我着急回家,可以边走边说吗?”

今年入冬以来,山河村几乎每天都在下雪,厚厚的积雪罩着村子,两座大山俨然成了两座雪山,如果从高空俯视很难发现这里是一个村落,在饭点飘起的袅袅炊烟,才给了这个村子一丝的温暖和该有的烟火气。山河村刚好位于南方和北方之间,冬天比南方冷,但又比北方暖和。河流把两座山分成南北两面,南面大多是一年四季常青的植被,北面大多数都是村民们的庄稼。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省点心吧!这几天就要生了,可不能出啥问题啊,这些活交给老公我来干就行啦!”马福安接过包兰芳手里的笤帚笑着说道。

“瞧把你能耐的,这点活我还干不了了?行,我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享福,也让你体验一把家庭主妇的感觉”包兰芳撇了一眼马福安,一手扶着腰,一手放在隆起的肚皮上,慢腾腾的向茶几走去,拿起抹布又开始擦桌子。

“哈哈,小伙子,10天左右,你妻子会产下一子,绝对是儿子,不信咱俩打赌”老爷子笑着说。

马福安听老爷子说话,铿锵有力,声音雄厚低沉,觉得老爷子恐怕不是一般人。

“老人家,赌就不打了,我就好奇您到底有什么事,不只是为了和我聊聊吧,您说您为了我未来的孩子,就按您说的是儿子,说跟我聊聊,好像您事先知道我老婆怀孕的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马福安找了一个台阶,背靠着歇在上面疑惑的说。

老爷子继续捋着山羊胡,也坐在一个台阶上,不紧不慢的说出几个字:“天机不可泄露”,看着马福安不甘心的样子,老爷子继续说道:“该知道的你会慢慢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想知道也无济于事,这得看缘分。哦对了,孩子名字还没起吧,想好了吗?”

“我没上过学,不知道起什么名字,今天准备回家问一下我们村的张大爷,张大爷是我们村的第一文化人呢”

“呵呵,这样啊。小伙子,名字可不能随便起,不过,我倒乐意帮这个忙,给你儿子起个名,但不是现在,得等到他出生以后才能起,在他出生后的第一个集市,应该是11月12号,你再来那座桥上,我给你详细说”老爷子不等马福安回答就转身离去消失在人海中

马福安看着老爷子的背影,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滑稽,马福安越发觉得此人不一般,心里装着疑惑,背着背篓继续往回赶。

回到家,马福安把和老爷子的对话给包兰芳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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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兰芳也感觉到非常疑惑。

1994年11月9日,这一天雪下的格外的大,路上的积雪有1尺深,路两旁堆满了接近两米的雪堆,村里的老人说已经60多年了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也从没有像今年一样连着下了一个月不停。

晚上8点多开始,狂风大作,地上的雪被风吹在空中密密麻麻,好像房子也要被刮走带上天空,树枝被风摇晃的吱吱作响,村民们打上手电筒开始忙活起来,有的看一下牲畜的圈门有没有关好,有的收拾一下放在院子里被风刮的跑来跑去的杂物,手电筒的光束射进这满天飞雪里,能见度非常低。

马福安一家,窗户是用塑料油纸做的,眼看着要被风吹开了,塑料油纸发出“嘭~嘭~嘭~嘭”的声音,马福安不得已把二楼的楼板拆下来直接堵在窗户外面,才稍好一点。但狂风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晚上9点40

“福安,我肚子好痛,啊,好痛,是不是要生了?”包兰芳痛苦的说道

马福安迅速起来,焦急的边用火柴点煤油灯边说:“老婆,没事,不要怕,你忍一下,我去叫接生婆,你忍一下”

马福安亲了一下包兰芳,只穿了一条秋裤,套上鞋子就往外跑,包兰芳疼的说不出来话,不断地呻吟着,汗珠从额头渗出来,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

马福安叫来接生婆,看到包兰芳痛苦的模样和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心里很痛苦,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马福安这个大男人竟哭了,他不断的给妻子擦汗,握着妻子的手,接生婆一边忙活一边加油鼓劲。

22:10,随着“哇”的一声,代表新生命初来世间的那一声问候,结束了包兰芳的痛苦,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小时。

“是个小伙子,福安,一切顺利”接生婆也满脸是汗,手里捧着血淋淋的小生命。

马福安高兴的大喊:“我也是有儿子的人了,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从接生婆手里接过孩子,对着包兰芳说:“老婆,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太不可思议了,谢谢你老婆,辛苦我心爱的老婆了”

包兰芳虚弱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雪停了,风也停了,天空恢复了宁静,久违的满天繁星闪烁着,好像全世界都在为这个刚来到世界的小生命驻足。

第二天,东方出现了红晕,太阳从东边两座山涧缓缓升起,阳光普照在山河村。

12号,马福安去赶集,最主要是看一下那位神机妙算的老爷子,让他给自己的儿子起个名。马福安远远的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笔直的站在桥头。

“小伙子,你来了?”老爷子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一点欣慰和兴奋。

“老人家,您真的是诸葛亮再世啊,福安佩服,今天过来是想麻烦您给我儿子起个名字,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

“恩情不恩情的不重要,这都是注定的,注定的事情我们改变不了,我们也无从知道因果,但愿我不会看错人吧!”老爷子缓缓转过身来:“说一下出生具体的日期时间”

“11月9号,农历10月初7,22:10”

老爷子听后点点头一招手,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小伙,老爷子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

过了20分钟,刚刚那个穿西装的小伙子给了老爷子一个小盒子,老爷子接过来打开,对马福安说:“这是我专门给你儿子打造的一个纯金长命锁,上面有他的出生日期和详细信息,你一定要给他戴好,待他长大要让他自己保存好,会有用的,希望你不要推辞,记住千万不能丢啊!”

“真的?太感谢您了,我太开心了,谢谢您”马福安很诧异,随后而又激动的说:“名字是……”

老爷子突然一脸严肃,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着四指并拢,伸出食指说:“就叫他‘一’”

(本章完)

.

马福安,27岁,浓眉大眼,个子不高,但是很结实,常年的庄稼劳作,加上黝黑的皮肤,让这个对城市来说还是小伙子的男人看起来像30岁以上的中年男性,虽然穷苦,但很注重形象,留的是当年很流行的中风发型,打的啫喱水,看上去油亮油亮的,在这个不足500户人家的山河村是数一数二的帅哥,当年也是凭借着英俊和刚毅让包兰芳动了心。

包兰芳,25岁生人,娘家在山河村隔壁村,标准的鹅蛋脸,大眼睛,是y镇出名的大美女,虽然那一头卷发是拿开水烫的,但丝毫不减分,反而增加了一丝时尚。结婚以来和马福安一起辛勤劳作,很能吃苦,久而久之眼角出现了鱼尾纹,手上有了茧子,少女时代的娇美也褪去了不少。

“年轻人留步。”

马福安听到后面有人好像叫自己,半信半疑的缓缓转过身,看着人来人往,怀疑可能听错了,转过身继续走,没走两步,感觉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两下背篓,马福安以为是有人故意找茬,转过身正要大骂,看到眼前的是一位年纪像60岁,又像90岁的白胡子老头,马福安顿时懵了,满脸问号,顿了两秒,说道:

镇上每逢二、五、八是赶集的日子,集市距离山河村将近20km。10月28日凌晨5点,马福安把炕热好,给包兰芳把饭做好盛在碗里,放在有开水的锅里盖好,穿上唯一一件没有补丁但是烂了几个小洞的棉袄,背上背篓踩着厚厚的积雪去赶集。

这一年,l市y镇的冬天格外的冷,小镇上有一个村落,叫山河村,村子刚好在两座大山中间,由西到东有一条河贯穿而过,河水从村尾到村头,水流逐渐增大、河道变宽,冬天结冰以后,如果从高处从西向东望去,就像一条蜿蜒的巨龙随时准备腾飞。河水是由自山而下的泉水汇集而成,故起名“山河村”。山河村的村民大多都姓马。

马福安和包兰芳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

1991年前的夏天,马福安去很远的山上挖草药,突然遇到倾盆大雨,当时没带伞,离房子又很远,马福安想找个避雨的地方,但举目无人,雨也没有停的意思,村里经常发生洪水,回去很不安全,于是马福安顶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外套朝最近的隔壁村跑去,打算找一户人家暂且避避雨。马福安选择了就近的一户人家,当时开门的是正是包兰芳,两人四目相对,一见钟情。从那次短暂的避雨过后,马福安就经常在包兰芳家门口溜达达,后来两人一起放牛、割草、挖草药,慢慢确定了恋爱关系,但两人的婚事包兰芳父母并不看好,原因是马福安太穷,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仅有的房子还是马福安父亲十几年前盖的。村里的房子大多数是土坯房,墙体全是用泥土铸成的,房梁用木头搭建,房顶家庭条件好的就是瓦片,条件稍差的就是瓦片和石板混合在一起的。马福安父亲去世的早,自己分了一套老房子,为了迎娶包兰芳,他自己去县城里做苦工,一天3块的工钱,省吃俭用将近2年的时间,终于把钱凑够了,盖了两间两层的石板房,没有彩礼钱,马福安就把家里唯一的一头老黄牛送给当彩礼,最终两人突破重重障碍,走在了一起,组建了新的家庭,不久后,包兰芳便怀孕了。

在山河村,炕是家家户户不可缺少的,一年四季随着气候的变化,炕的烧法也随之不同,在寒冷的冬天,躺在热腾腾的炕上,还算温暖舒适,但是头和脖子还是感觉凉嗖嗖的,条件好一点的,会买一个圆筒炉子,里面放上蜂窝煤,向屋外拉一根烟囱,房子会暖和不少。

马福安没有文化,但是记忆力惊人,需要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忘掉。y镇所有的村民都来这个集市赶集,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擦肩接踵、熙熙攘攘的场景,卖家的叫卖声和买家的砍价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好友偶遇的闲聊,异常的热闹,地上被踩实的积雪,油光发亮,很滑。

在集市的东边,有一座桥,桥头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五官菱角分明,眼神犀利,发白的眉毛很长,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穿着崭新的棉袄,头顶戴着羊毡帽,双手背在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桥对面的一条马路,老头身后不远处停放着一辆s600奔驰轿车,轿车旁边笔挺的站着几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耳麦的年轻小伙。

因为考虑到妻子马上就临产,自己在家得照顾,马福安一次买了很多东西,装了满满的一背篓不说,上面还用绳子捆着摞了很多东西,从后面看,足足高出半米多,马福安一脸轻松的哼着歌往回走!

“福安啊,你说咱俩的孩子起什么名儿呢?要不你问一下村里的张大爷?人家至少还是一个高中文化,到时候你问一下要是男孩叫啥名,女孩叫啥名。”包兰芳边说边躺在热腾腾的炕上。

“嗯,我看行,明天我去赶集的时候,路过张大爷家,我去问问。”马福安拉过一条被子盖在包兰芳身上。

“可以,我说的就是与你儿子有关的事情”老爷子左手依然放在背后,右手边走边捋着到锁骨位置的山羊胡。

“儿子?叔,不,爷爷,叔,哎呀老人家,我今年27岁,我老婆才怀第一胎,哪来的儿子”依旧满脸问号的马福安疑惑的说道,心里怀疑这个老头不是骗子,就是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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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福安来说,圆筒炉子和蜂窝煤都是奢侈品。

夫妻俩为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操碎了心,两个人都是文盲,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快要临盆了,连名字也不知道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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