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格棱

绿灯亮起，我卷起裤脚默默跑了过去，马路的中间有个水坑，能越过脚踝，不撑伞的人却在意裤脚的湿与不湿，手里的酒瓶晃眼的扎着对向来人，云上她用眼神告诉我：我是在多此一举。她掀开了雨帽，左脸颊有些许擦伤，是一副干练的短发，昨天明明哭的死去活来说这是她留了二十年的长发，失恋把头发给剪去了。“你有事吗？今天是你值班，怎么跑了出来？”我简短问了下她，两个人并排走着，也不知道她此时知道不知道她前男友失踪的事，虽然是昨天正式分手了。“泷见失踪了”她平静的话语中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不像她刚刚闯红灯时的样子，无神，落寞。她原来知道了，泷见的失踪是高级保密的，包括他在内的八个人陆陆续续失踪，并且是这两天发生的事。知道这事的我与高层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点消息，一切线索交留与警方，他们协助破案的还有几大侦探系统，按理说云上是不可能知道泷见失踪的。“我妈妈和弟弟也失踪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这让我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身边的人失踪前天我确确实实听到了隔壁的邓阿姨说她家的狗不见了，正常来说狗不见只有是狗贩子干的事，但她家那只从来半步不出门，狗贩子进得去就私闯民宅，他们也进不去，什么电网啊，七百二十度的卫星探头，就连蚊子都要以超越火车的速度才能不被捕捉。我也是当笑话听听，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失踪的不仅是人类还是动物类，这团伙作案不分种类。

“泷见的事我本来不知道，妈妈昨晚还在，今早上起来煮早餐的时候她还特地叮咛我记得吃早餐，进了厕所之后就没了声音。随后是弟弟，就听到他喊了一声姐，凭空的两个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云上双眼泛红，也许是冷，我看见她嘴唇在轻轻地抖，想把衣服给她披上，一摸自身也是半湿阴凉，还有点味道。“这就有点问题了，报案了吗？还是说刚刚从公司跑出来就为了这事？”云上的话触及到了我，高层告诉我的事情不是这样，是不是他们也在隐瞒着什么还是说他们也无法给出一个交代，包括我在内的还有明子，苏茹，他们收到的信息与我是一致的。见云上没有回答，也就应该跟她说明这个情况了，不论是否属实，也不论她从什么途径知道泷见失踪的事，她也还在关心泷见，三年的感情并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泷见的失踪和那个发现有关，这个新发现是包括你以下所有的成员所不知道的，也包括泷见。”他虽然和我同为一级别，但是他有云上这个可爱又大方的女朋友，高层经过商量决定向他隐瞒这次的新发现，因为毫无征兆的发现，毫无预测的出现，所以并没有给它取个绰号。这话让云上不觉得惊讶，似乎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她小渴望的眼神里又充满着一丝悲哀，这又不应该是难过吗？“是抛砖引玉。”她一阵见血地回应了我：对。两个人的脚步不知不觉也走到了公安机关，泷见的事放一边，云母和云弟需要备个案，心意相通般我和她互点了个头，双眼示意她进去，我在外等她。让她进去先备个案，手中的酒瓶不香了，回想起高层那天召开的紧急会议，这是什么？

我仰头看向这一直不停歇的毛毛雨，明天就第十九天了，天气预报都不准了。“借过，借过”身后传来嘈杂的阵阵脚步声，伴随着哭喊不一的哭声，一个两个三个，“都让让”，“我先来的我先来的”，“推什么推”，“是不是要打架”一些过激的言语，后面开始人挤人，两位民警飞速从我面前跑过去维护秩序，人数在快进着双眼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人潮淹没，有人踩着我脚趾头，有人拽着我头发，这什么情况，一下子比菜市场还热闹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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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在这阵嘈杂声音中又听见了失踪两字，渐渐的......好多关于人口失踪的案子一下子涌了上来，脑袋一片空白，都一骨碌往局里挤，民警一下子建立起了秩序和队伍，果然训练有素的人都在这儿呢！心里惊叹。只是脚趾头有点疼，不知道哪个家伙走路那么用力的，忍着疼痛缓缓钻离了人群站在门口右边，徐徐望向大厅，云上是在哭吗？她捂着嘴一直擦着眼睛。高层原本计划在年底把光中的黑点这项伟大的硕果公之于众，这项工程也在告诉世界，他们办不到的我们可以，他们不敢承认的我们敢，他们不敢做的我们做，这是公司的三勇原则，也是让公司取得更多更大硕果的原则，是走向新世纪的全新原则。公司的野心远远不止于此，这项工程得出的结果足以跨越维度，跨越时间和生死，但是它却被发现了，一种摸不着看得见却带吸力的现象出现了，它也许可以是任何东西，在公司内部实验房间内它呈一个半径约一米的球形状，而泷见接到的任务则是发现了地下车库出现的不知名生物的影子，那生物影子弯着腰也足两米高，手比脚还长。短时间内没有人可以解释这是什么，泷见需要去面对它，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连他在内共八个人，防空门被强制关闭了，都出不来。高层解释为：光的折射现象通过热蒸发引起的一系列反应，相关工作人员正在积极找寻问题并且解决。海市蜃楼？不像。在得知这消息之后，明子和苏茹也是愣了一下，泷见是自荐请命他要去的，这其中不排除是分手之后的情绪，可这套解释完全不能过关，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人类失踪的事实，还有邓阿姨家的狗，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们具体有多少没有报案也就不得而知，看着这越来越多的人挤在这里，正想扭头看向大厅，云上拍了下我肩膀，她在民警建立的特别通道中向我伸出了手，在手即将触碰的那一刹，我的手穿过了她的手，赶忙的揉了揉眼睛也顾不上这几个人挤得我喘不过气了，一把用力推开了他们快速钻过人群拉到了云上的手，顺利进入特别通道，两人走出大门口，刚刚那下接触心有余悸啊！外面下雨的大街热闹了很多，从刚刚的寥寥无几到现在的争相排队，各种各样的雨伞，身着雨衣的人们，俯瞰的话是群花拥簇，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城市的美果真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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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朦朦细雨，路上行人屈指可数，车来车往的马路上，鸣笛哔哔声似乎在告诉这个天气，“你来的不是时候”这场雨持续下了有十八天了，高楼大厦的风景在雨天显得那么的黯淡无光，每一座楼都有着它无法触及的背脊阴影。“砰”一声打穿了雨水丝丝的步行街道，一辆黑色轿车打开了双闪，车上下来了一位络腮胡，头发乱蓬蓬，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大叔，说着言不着调的话对着地下那摔着的人每一句都是在爆粗口，远看这位中年大叔像是喝了酒，双眼朦胧，重心不稳，情绪激动，看样子也喝了不少，也许是意识到周围的人从两个到五个再到六个，雨水里没有闻到他特别的酒香味，一副纯是酒囊饭袋的样子坐进了驾驶舱，车上副驾还有一人，小波浪烫，抿着嘴一脸不屑摇下了车窗向外吐了一口口水又或者是痰，车急加速般驶离了这个下着细雨的步行街。我放下了手中的手机，那通报警电话没有拨打出去，那个摔倒的人看样子是在闯红灯，有什么事急匆匆地不顾及地往前一路赶，穿着浅紫色的全身雨衣，心里不禁哀叹，这种毛毛雨撑个伞也就做罢，穿着雨衣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也是奇怪，路人没有热闹可看便纷纷退去，我没有撑伞也没有雨衣，穿着一双黑色人字拖，手里正拿着一瓶啤酒缓缓往他这走，倒也想问问他有没有事，他似乎也发现了我正在朝他走去，缓缓站起了身快步退后到后面红绿灯处笔直对着我，我看他的身姿倒也有几分像我同事，那个鲁莽的......没等我内心分析完，对面喊上了我“郎”。这下把我整不会了，果真是我同事，云上。

云上的情绪是好多了还是累了，毕竟从公司跑出来到现在她的状态太坚强了，我轻轻地看向她哭红了的双眼，眼睑像蚕，不忍心告诉她泷见是为了她，为了大家。话刚到嘴边顺势想起来刚刚那个事情，没有看错，那一刻实实在在手穿过了手，没有丝毫懈怠，看样子云上没有发现。“你去苏茹家里，她自己在，你们可以互相照应下，现在这个刺头不知道等一下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我也要回公司一趟了。”我把话锋一转，也许云上知道的情况不是高层传达下来的，现在这个情况先不要让她知道也是为了她好，没有完全弄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刚刚的现象根本不可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油然而生：云上要消失了吗？

“嗯嗯！好，那我联系苏茹，今天谢谢你，郎”她的情绪确实缓和了，哭过略显疲惫的她没有精力再追问这事，眼下妈妈和弟弟的事会更容易控制她情绪。“那你小心一点啊，刚刚喝了酒”。简短的道别之后我奋力冲回公司，也不知道是不是雨越来越大还是酒精的作用，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没有听见人群的吵闹声和汽车的鸣笛声，用力的摇了摇头确定不是酒精的作用，人字拖的冰冷感从脚底传遍全身，裤子和衣服贴紧了身体，全身都湿透了，看来雨确实是下大了。太久没运动，跑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对于以前高强度训练的日子来说，弱了不止一点点，上气差点没接住下气，方才也隐约地听见有人在夸：跑那么快是家中丧母嘛！我仪表盘都八十迈了，真是叽叽磨磨。公司的大门依旧敞开，门里面沸沸扬扬，一点不像是出了紧急状态的样子，拖着湿透了的身体慢步迈入，与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只是说看他们的眼睛那都不是对着我打招呼，是平时少在公司吗？关系这么僵硬吗？走进了电梯，需要去三楼更衣室把衣服换好，这种一身水冷的感觉就跟躺在五度的冰水里，连抖擞都没给你身体反应，要找到他们把这个事问清楚，接下来需要取消这个工程实验是目前最必要做的。电梯里身后站着的两位女同事一直低着头，细看这还是明子的助手，又从工作上刁难她们了。“是明子说你们什么了吗？”出于考虑我也算她们半个上级，关心关心一下正常。气氛这忽然就僵硬了，二楼到三楼为什么这么难，回头再看一眼她们，两人在窃窃私语不知道讲什么，看来是多问了，唐突了。心里有点小失落，今天的人怎么都怪怪的，就连平常见到会礼貌问候的熟的不能再熟的保洁阿姨也是无视了这个状态，三楼到了，飞速地跑到更衣室，这里放着两套和现在这身衣服一样的，平时大家都以为我从来不换衣服，其实不是这样，除了工作必须的衣服，自己穿的衣服简洁简单舒服就很适合，今天看来大家都没有受到影响，有说有笑有打有闹，这是更衣室。按下电梯键十七层，此时手机响了是云上打来的，正打算接听门外闯进来一同事，电梯门缓缓关上。好匆忙，一头干净的短发背着白色的公文包，有个l字形图案，戴着无框眼镜，人挺瘦。回拨了云上的电话“嘟”“嘟”“嘟，请

“现在只剩你和我还有苏茹了，是怎么回事。”我大概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想知道明子他到底知道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还可以这么从容，八个人在地下车库失踪，知情者只有三个人了，苏茹是女生，再牵扯到她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这次的发现是新发现还是三个月前甚至更早就知道了，它是什么？心里很坚定这些事情明子没有全部知道也有一半，他很聪明。“你今天见到的这些场景是昨天发生的，今天的公司已经空无一人了，也正如会议里所讲的一样，不过它是可控的，这点高层没有透露给任何相关人员”明子毫不意外地讲道，仿佛这一切一开始他就知道了，同时他的话也让我想起了光印录，对，公司的这项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了，用上这个技术即便空无一人的公司也还可以继续人来人往，欣欣向荣。自身对于此事的理解就是人口穿越了，并不是失踪。轻轻看向明子，他的眼神告诉我方向是正确了：你的不安是存在的。此时手机再度响起，是云上的电话，刚接上就听见了云上在哭泣，电话那头的她情绪很不安，晌久，“郎，苏茹她，她失踪了。”紧接着一阵微弱的啜泣声，阵阵袭来。明子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暗沉，看他篡紧的拳头他翻过了身。一种无力感瞬间涌入心头，需要马上赶到云上那里去安抚她，两天时间她看到这么突然的事多了，情绪容易崩溃，泷见不在了，我立刻站起了身，临走之际明子也没有多说一句，只能看到他依旧篡紧的双手。“等你回来，我给你一个交代，郎。”这话本该是追责于他，此时却像一种无形的力量带给人希望和光芒，一定要找到大家，我要负这个责任。大家风雨共济十五个年头，失败，失败的绝望，成功，成功的喜悦，再怎么冷漠也有着亲情一般的感情，云上一定是在苏茹家里，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了，我的内心虔诚的祷告着。

您留言您需要讲的内容”，打开手机找到苏茹的号码，云上去找她是不是找不到，没什么理由，还没等拨出去手机突然黑屏了，这才意识到是刚刚的雨水，不完全防水，轻轻甩了甩手机试着重新开机，难怪刚刚有种麻麻的感觉。电梯刚开门他就往右边跑去，正巧自己也要去那边，不知道这个人是......？“不太对吧？”我此时内心的活动好像有了轨迹，那个l字形白色的公文包是我的啊！仔细一想，这个人不就是昨天自己安排来这里拿调研报告的那个人吗？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赶忙追了上去，果然看见他进了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公文包不在了，我的公文包确实在会议室里，昨天离议的时候我是没有拿走的，我看他轻轻打开了对向的高层居住室，悄悄走了进去，这是为什么？一切不容多想：从刚刚进门打招呼的方式，保洁阿姨的无视对待，同事们的态度，更衣室里我就跟完全透明的一样？“下一任首席指挥官一定是明子，郎的思考方式不能胜任，也就是挺笨的”。会议的内容没有兴趣，倒是这居住所里，他是我随机安排的人居然进去这里，轻悄悄推开了门，留下了一点缝隙，还要注意会议室的时刻动态，被人看见也不好嘛！

“这件事等会通过会议你向大家说明，实验的的确确在三个月前终止了，我们投入大量的人力精力还有金钱我也一并放弃了。”听这个声音不像是高层里的任何一员，会是谁呢？里面人好像很多，无非就是违约赔偿，继续实验，也就是光中的黑点。里面实在太吵了，有人要出来了，我急忙跑到另一边的楼道里，侧翻了个身，静静地注视着出来的人，是总指挥，副指挥，首席，副首席等等高层们，他们往会议室里走了进去，那个短发年轻人轻轻推开了门，这情景怎么似曾相似？内心浮起一连串的问号？此时手机终于开机了，等待拨打的心情就像人有三急的时候，紧张又丝滑。趁空再度贴近高层居住室，这回门没关好，里面有烟雾，有人在吸烟，是谁一直看不到脸，对向会议室里听到了苏茹的反驳，只是这反驳怎么这么耳熟，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这件事控制不了就把责任推给他们十一个人，其他的事我们会压下来，不需要理会外界的压力，你照办就是了，舆论造势可是你的通天本领，何小姐。”话音刚落就有一沓钱就扔在了桌子上，这话看来是想找人背下来了，那么会议的内容也就说明了为什么这么大相径庭，原来背锅的是我们。“你真的听入神了哈，郎”这话从后背传来突然有点背脊发凉，这低沉的声音是......回头明子已经站在我身后瞪着他那迷人的丹凤眼注意着我了，这么悠闲的站着想必也是站在我身后有一段时间了，细细打量着他，想问他怎么回事呢，不应该在会议室里吗？“你没发觉今天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他问。这话确实需要捋捋，今天发生的事和昨天没什么差别，苏茹的那段反驳，还有公文包的事，从回到公司开始，大家的态度很像没有我这个人，电梯里也是，他的眼神里满是真相，他以为我真的知道了什么？“大家都在演戏吗？”我问他。把明子惊到了，嘴角微微上斜，是笑我蠢还是另有用意，苏茹的电话没有拨通，云上的电话也跟之前一样，嘟声之后请留言。

明子的身影似乎化成了水蒸气，周围白茫茫一片，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明明那么近，只是一个手模型，白花花的样子，跑出了公司门口，手还在，这奇怪的现象是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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