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阴曹地府
望着漆黑的一片,张剑怀试探的喊起。
“娘亲,你在吗?”
“我想你!”
“我不是饿死的,我是被一个可恶的老头子毒死的!”张剑怀急忙回答。
“死?”张剑怀才反应过来,牛头人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死了吗?这是在阴曹地府?”张剑怀半信半疑。
“娘亲!你听的见吗?”
“我真的好想你!”
........
几声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喊累了,失望了。张剑怀坐在地上,眼神空空发呆。
但或许是张剑怀的心诚,也或许她的娘亲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黑暗中,张剑怀忽然发现眼极之处,一点点亮光幽柔而生,成队而行。张剑怀借着幽光仔细一看,其中竟真的有他的娘亲。
他不顾一切的呼喊着,眼中一泛起激动的泪花,只是他的娘亲似乎并没听到。
于是他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向那片幽光!
只是没跑多远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撞倒在地,眼见幽光渐行渐远,张剑怀只能继续爬起,继续奋力呼唤,用尽全力冲向屏障。接连几次仍无法成功突破屏障。看着娘亲渐渐消失的背影,再次失望的他奋力的捶打着屏障,直到力竭跪倒在地,再看他已是抽搐的泣不成声。
哭累,哭完,哭的没了眼泪。
然而,老天眷顾。
正当抬头,张剑怀却发现无形屏障后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去而复返的娘亲。
张剑怀喜从悲来,一抹泪眼,装作一脸无事的看着慈爱的娘亲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待娘亲慈爱温柔的对他一笑,张剑怀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那日娘亲离开之时,不知如何面对的他竟在此时得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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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剑怀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娘亲,我想你。”
娘亲微笑着,将手抬起放在那无形的屏障上,张剑怀也激动的抬起手,印向那只因为操劳持家现在看来依然粗糙的手。而奇迹就此出现,张剑怀明显感觉到,那原本隔绝他与娘亲的坚固屏障就此消失掉。
张剑怀此时只想一把抱住他的娘亲,再也不想分开。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痛苦,恐惧,万念俱灰。
屏障消失了,可是娘亲与他相印的手突然燃烧起来。张剑怀大惊,奋力的扑打着娘亲手上的火焰。
烈火无情,迅而燃烧至娘亲的全身。火焰中。
娘亲依旧慈爱的微笑着。
张剑怀却大惊失色,不顾烈火引身,灼痛刺骨。他奋不顾身的抱住烈火灼烧中的娘亲。
然而他却不能改变这一切,他的娘亲与他接触的手,在烈焰中如飞灰般一点点开始脱落掉,瞬间到手臂一致全身。
张剑怀不知所措,只能无谓的哭喊。
“怎么会这样!”
张剑怀大叫!愤世大叫!
“娘亲!!”
“娘亲不要!求你别再离开我了!”
熊熊火焰很快将他的衣袖,他的全身包裹、吞噬。
灼热无比,疼痛万分,他已经麻木,已经淡然。
张剑怀用尽一切的想要拥住,却什么也拥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一点点消失,飞散。却无能为力!
他跪在地上,痛不欲生。
张剑怀看着黑暗,眼神落向那团灰烬。
他颤抖,癫狂。想咆哮,想哭喊,歇斯底里,声嘶力竭。但他好像失了声,什么也叫喊不出.....
......噩梦惊醒!
“是梦!”惊醒的张剑怀看着眼前夜色中闪闪光的白雪。
“我没有死掉?”
张剑怀虚幻难辨,但身上的灼痛依旧。
“那不是真的!”
擦掉眼角的泪痕,张剑怀心中呢喃着。
没有死掉的他,此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想梦境。
他的娘亲化为飞灰。而他也如同那团火焰的熄灭心如死灰!梦境中,他匍匐着,颤抖着捧起娘亲化尽的飞灰,又被无情的风一吹而散。像极娘亲离他而去时的万念俱灰。
他强忍着身体灼烧般的痛着。却无法分辨这种灼痛来自哪里。
张剑怀脱掉衣服,将雪敷在身上以此减轻这不知原因的灼痛。
虽而痛疼缓解,但张剑怀却再无心睡去,总是不停的回想着刚才梦境的一切,尤其是娘亲的笑容。
峭壁凸出的山石上,王修先是窥视了一遍张剑怀的身体,确定并无大碍后,再看着这个让他兴奋的少年,自语道:“奇了怪哉!”他无法理解这个乞丐少年是如何挺过,让他当年都极难忍受的猛烈灼烧感。”他本想着在张剑怀食下那株火树银花后,在张剑怀无法驾驭火树银花的猛烈药效之时,再出手帮他梳理经脉,但结果却是让他瞠目结舌,让他对这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乞丐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怪哉!看来我的江湖是真的老喽!”
王修会心一笑。
既然,张剑怀不需要他的梳理,他便再次进入入定状态。
冻云宵遍岭,素雪知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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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眸千重碎,风杀多半斜。
秦川的雪依旧不知疲倦的下着,漫天飞花,无处可逃。仿佛像是漫漫针尖,刺中人的心头。
太白剑派的一处小院内一大俩小三个人影往常一样依旧愁眉不展的在等待着。少年东戈和少女玉川坐在房檐下的围栏上手托腮帮,而袁叔依旧是背对堂室的依偎在房柱上。
又过一天,房内仍旧没有动静传出。
今天的雪下的纷乱,似是要消磨掉三人的耐心。
袁叔看着飞舞的雪花,有的落在积雪之上成为积雪的一部分有的却落在本不该落的地方上随即融化。袁叔见景生情,再次想起自家公子剑坪之上挤出人群时说的话,不由的心生感叹:“这雪总是要落,可落在哪却不由自己呢!”
一旁的两个少年,年纪尚小,涉世未深自是听不懂这古里古怪的叹息。
剑派最深处,靠近凌云壁的一处别院,有三人围桌而坐,掌门人柳梦白坐在正中,旁边的两人便是刘骥,单心言。
一桌一壶三个酒杯,旁边小火炉上还温着一壶烧刀子。
柳梦白仍是幅没心肝的邋遢样子,丝毫未被之前的变故而改变一丝。着实不能让人将他与天下第一剑派的掌门联系起来。
刘骥看着这个一点也不拘小节的师侄终是忍不住发难道:
“以后这种事,一定要再三斟酌,你可是太白的掌门人。”
柳梦白打起马虎眼,赖笑道:“师叔,你给我留的那坛“白云酿”呢?”
刘骥听此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心思喝酒,老大个人了,好话歹话说了千千万,你却每次都听不进去!每次都莽撞行事。”
“本以为你今日出关,是突破了境界,我太白多少年来终是再扬眉吐气一回。可,你看你,现在倒好,境界,境界,没有。还要跟一个,老不死的纠缠不休。”
柳梦白一边闷头喝酒,一边听着刘骥抱怨,不时撇一眼,一心吃瓜的单心言。
单心言哪知道,这是柳梦白的祸水东引。
果然,刘骥看着一旁的单心言,气更不打一处来。
“还有你,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一定要看住他吗?人没看住就罢了,你倒好,还出个馊主意,整一个“万剑仙人来”。
“实实在在的没一点,我太白何时竟要用这些虚渺的东西来充场面?”
“万剑仙人来?”刘骥看向心虚发怵的单心言。
“剑气近伪镜?”又瞅了一眼柳梦白。
最后阴阳怪气说道。
“我太白掌门,真是威风的紧呢!”
柳梦白没皮没脸的憨笑着说:“师叔,师叔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是怕小师叔吃亏吗!”
“哼!”
“吃亏?”
“那老东西若是真的要来真的。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喝酒?”
单心言好奇的问道:“这个老头这么厉害,这个王修究竟是何许人也?”
骂完了,也骂累了。刘骥喝了口酒,又点了点以空的酒杯。柳梦白会意,屁颠屁颠的给刘骥倒满酒杯。
刘骥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望着纷飞的雪花。
“王修....”刘骥双眼微眯,陷入沉思的说道。
“那是旧事了,旧的比太白的积雪还有厚。”
(本章完)
.
“喂?有人在吗?”
“没人吗?”
张剑怀突然心生一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慈爱的笑容。
“如果这是地府,那我在这里还会不会见到娘亲?”
想到这里,却多了些许感慨。
“你是怎么死的?”一个牛头人面问道。
他曾听些老人说过,人这一辈子,富贵贫寒,健康疾病,或早或晚都脱不了一死。活着的时候,做了缺德的事太多,死后就会下地狱!
张剑怀害怕,开始拼命的思索着活着的时候做过的事情。
张剑怀为壮胆子,自言自语。
“至少不要太早!”
凝视着黑暗,黑暗同样在凝视你。只身一人面对黑暗,张剑怀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脑袋总是胡思乱想着想去抵消心中的恐惧。
“阴曹地府?”
不过还好,这些事也不算太缺德,而大多数都是老头去干他只管把风。
“要这么说,那我在这里是不是很快就要和老头子见面了?”
幽暗的空间只回荡着他的回音,却不见有任何回应。
于是张剑怀再次喊起,只是这次更加洪亮,承载了更多希望。
“倒是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他们。”
想起萧寒,张剑怀离去时的奄奄一息,想起老头那个又高又瘦的身影。
逃荒两年,为了不被饿死,去偷鸡摸狗刨人家地瓜,除了睡觉和赶路,干的尽是缺德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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